许杏笑了,连忙让秋风上来,把酒盅撤掉,换成今天的羊肉汤:“你快喝口汤吧。并不是让你喝多少,只是让你看看我的新酒罢了。咱们这边,或者再往北去,天气十分寒冷,这样的酒喝了能暖身子,程管事建议除了在甘州销售之外,还应该想法子往北边卖,我觉得可行,你说呢?”
    长青平常不怎么喝酒,但是也不到一杯倒的地步,因此慢慢喝了几口汤之后也就缓过来了。他认真道:“可行是自然的,只是往北去,若是肃州还好,原州的话,离北疆太近了,怕有什么不妥。”
    “我记着你说的呢,销售这边,除了程管事联络本地商户、酒楼,我也给董家留了话,他们有渠道,若是有兴趣,应该可以多采购的。”许杏让他放心,“北疆那里,参与互市的条件太严苛了,我也做不到,不眼馋那个。”
    “剩下的酒可多?若有,给我留些,赏给李玉河。”长青知道许杏有分寸,并不担心。
    “李玉河?”许杏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大方,“你要赏人,我叫他们送新的来。”
    “府衙的总捕,他是行伍出身,我要找他操练衙役并府城内的青壮。”长青说,“这种烈酒,赏他再合适不过了。”
    “这样啊,等我明日叫人送来。”许杏笑着打趣,“记在我自己账上,晓得你没银子。”
    长青便拱了拱手,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夫人。”
    许杏第二天果然叫同贵去办这事,到下晌长青从衙门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两只封好的酒坛子。
    “怎的没有贴签子?”长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酒坛子上缺的是写着酒名的红签。
    许杏倒是想着这个事儿呢,便道:“没想出来呢,你知道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锦绣文章,取个名字就被难倒啦。”要说随便取个什么名儿,后世那么多名酒呢,拿来一个也不是不行,可是她就是有些心虚,总觉得这种事儿干不得,自己的酒也且配不上那些高大上的韵味无穷的名字。
    “你肚子里有的可比那些空洞的文章有用多了。”长青先认真的夸了她一句,然后微笑着问,“要不我来给你取一个?”
    “求之不得啊!”许杏一拍他的胳膊,“当初咱们的‘安龙雪芽’不就是知府大人给取的名儿吗,如今你也是知府了呢,那就请知府大人给赐个名字呗!”
    长青沉吟片刻,走到书案处,提笔写下了“甘州醇”三个字,之后抬头看着许杏问:“如何?”
    许杏摇头:“有点过誉了,我觉得不配啊。”这酒不过就是蒸馏的工艺好些,比当下的酒度数高些,可是跟后世那些传世名酒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我虽不好酒,却也对此道略知一二。这酒入口辛辣但带着些许甘甜,一尝之下感觉颇为酷烈,可咽下后回味起来却有一股甜香之气,之后再饮,已经适应了它的热辣,便觉得醇厚浓香,如何不配一个‘醇’字啊?”长青看着许杏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按下心中对她的诸多猜测,只说她,“你的要求也太高了些,我可以保证,这酒极好。”
    同贵从外头进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便笑道:“大人说得极是,程管事刚还和奴婢说呢,这酒在咱们这儿恐怕是头一份了,作坊里也有懂酿酒的师傅,都赞不绝口的。”
    长青就含笑看着许杏:“如何?不是我哄你吧?”
    “那……大约是全靠同行衬托吧。”许杏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儿没底气,但是她毕竟不是一味纠结的性格,心一横摆摆手,“那,听你们的,就叫‘甘州醇’,同贵拿着咱家大人的墨宝,去找程管事,让他找人刻印了,咱们的每坛酒上都贴,务必印制清楚。好不好的,上市卖了就知道。”
    同贵得令去办了。
    “她如今竟是你的左膀右臂了。”看着同贵出门,长青挽着许杏的手去看孩子们,“你若把外头的事交给她办,家里不行再添几个丫头吧,咱们再不讲究排场,也要照顾你跟两个孩子周全才是。”
    “我知道了,等过些日子,酒坊的事儿办好了,我再挑几个小丫头,七八岁的那种,让同喜她们带着,教好了规矩好跟着欣姐儿和宁哥儿。”许杏跟长青慢慢说着家常,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候两个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气氛十分温馨。
    “大人,卑职想跟您打听个事儿。”长青叫了潘同知和李总捕过来,听他们汇报集中操练府衙差役捕快和各县衙捕快的计划,等正事说完了,李总捕没急着走,而是笑着问了一句,“就是您前几日赏卑职的那个酒,您是打哪儿得的?咱们能买着不?”
    潘同知本来已经要离开的脚步也调转了回来,饶有兴致的听着。
    长青微微一笑,先不忙着作答,而是问:“李总捕觉得喝着如何?”
    “好啊!”李总捕一拍手,“大人,卑职也不是那吃独食的人,您赏了卑职,卑职就拿回来跟兄弟们分了,没想到啊,这酒真有劲儿!卑职就稀罕这个劲儿,咳,再想来点儿,让他们都给抢光了,这两天老琢磨这个呢。”
    “贪杯可是要误事的。”潘同知似笑非笑的道。
    李总捕一摆手:“大人放心,办差的时候肯定不喝,不过啊,大冷天盯梢抓人的时候要是有那么一两口,暖和!”说完,他就又转向长青,十分期待的看着他。
    长青便道:“是本官夫人新开的酒坊所酿,那是新酒,尚未取名,现在已经取名叫‘甘州醇’了,夫人说不日就要开始售卖。酒坊在东城门内,管事的姓程,你若喜欢,自去买来便是,只是需记得潘同知的话,不可贪杯误事。”
    李总捕大喜:“多谢大人!”
    潘同知看着李总捕脚下生风的出门,摇头失笑,回头又跟长青说:“既如此,回头下官也叫人去买些尝尝。”
    长青微笑:“我家的酒虽好,尔等可不能贪杯。”
    第158章 潘府命案
    没有特意做什么宣传,许杏的酒坊就低调的开张迎客了,不过因为程管事早就联系好了城中的货栈、酒楼,新酒一出来就陆续卖出去了一些,倒也没有特别大的积压压力。特意找上门来的李玉河大总捕大手笔买了二十坛,还把这酒好一通夸赞,随后又有好几位府衙的捕快来买酒,都说是喝了喜欢专门来买的,“甘州醇”的名号一下子就传开了。
    “夫人,头一天没卖出去几坛,打从大前天李总捕走了之后,来买酒的人就多起来了,程管事说他带上一个伙计差点都忙不过来,您看这账册。”同贵把这几天的账目拿给许杏过目,眉眼之间难掩兴奋,“程管事把银票给奴婢的时候,奴婢都有点儿不敢相信呢!”
    银票的面额并不大,是五十两,但是现在毕竟才刚开张不到十天,有这个数的收益也就不错了,许杏很高兴,道:“给伙计们每人发个红包,你跟程管事商量着办便是。”
    之后酒坊的生意就慢慢的回归正常,盈利不高不低的,但是董家的商队要往东北去,因为那边天寒地冻,烈酒的销量特别大,他们一单就订了两千斤,直把程管事高兴得专门来府里跟许杏报告了一通。
    “夏粮要收了,我最近要出去巡一巡,天气热,你们就少出门,不行多买些冰来。”长青跟许杏说道。
    许杏却道:“我也要盯着收粮食的事儿呢,今年算是收成还不错,粮食刚下来的时候价格最好,我要多收些,那三四处宅子呢,几万斤麦子也填不满。”
    长青在心里算算时间,还没到安王之乱的时候,而且目前也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他便道:“你若用就收,若是帮我囤的,很不必着急,我现下用不上这么许多。”
    许杏摇头:“不妨事,那宅子我都交了租子的,空着也是空着,大不了先存上粮食,你不用的话我等价格好了再卖出去也使得。你不知道,连上作坊,四五处宅子,三年的租钱银子我花了一千五百两都不止,能回些本总是好的。”
    “你竟连倒卖粮食的生意都做起来了,我还当你不愿行这商贾之事呢。”长青微笑,却并不反对。
    “什么商贾之事?你说贱买贵卖啊,我不过是赚个市场浮动的差价,又不是囤积居奇趁火打劫,不犯法吧?”许杏说着就笑了,“就冲着这租钱银子,哪个商人也不会做我这赔钱的买卖。”
    今年的夏粮收获之后,因为有些人家卖红薯吃到了甜头,甘州府尤其是靠近府城的几个县里,红薯的种植面积就有了明显的扩大,还有些人自己去开荒种红薯了,于是秋收之后,长青发现有几个县上交的粮食和鱼鳞册上的耕地面积都有所增加。这自然是好事,长青嘉奖了这几个县的县令,再一次督促剩下的县里推广红薯种植。
    许杏在酒坊旁边的小院子里又开起了粉条作坊,生产规模不大,但是也有稳定的收益,并且了消化了大量的红薯。
    “夫人,奴婢今天听程管事说,府城里已经有好几个下乡收红薯的贩子了。”同贵回来跟许杏说道,“他们也是精明得很,就雇个骡子车到乡下去收红薯,反正肯定是比咱们作坊收得便宜,拉回来往咱们作坊里一送,什么心都不用操,就能赚一份差价银子,据说跑一趟怎么也能挣个几百文钱呢。”
    “那不是好事吗?”许杏一直觉得,对于一种农作物的种植推广,官府强制的效果远不如市场推动,有利可图,老百姓自然积极主动了,她这边开发了新的需求,自然就会吸引农民种植。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城里又出现了红薯贩子这样的营生,想必长青会更加喜闻乐见才是。
    长青却在衙门里面对着微醺的潘同知,有些苦笑不得:“你说旁人不可贪杯误事,你自己怎的喝醉了?”
    潘同知酒气上头,不过并没失去理智,只是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拱手道:“下官今日无状,请大人治罪。”
    长青摆摆手:“这些日子征收夏粮,严通判不在府衙,没人抓你的错处,手上的公事别误了便是,下不为例。”
    潘同知连忙低头称是:“不瞒大人,今日家中来了客人。内人娘家那边的一位兄弟从京中游学至此,下官陪他略喝了几杯,那‘甘州醇’实在是浓醇醉人,下官便醉了。”
    “既如此,若是无事,便放你半日假,家去歇着吧,难得有亲戚上门,陪陪客人也使得。”长青并不在这些小事上刁难下属,便给他放了假。
    “大人,不好了!”潘同知还没说话,他的长随就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甚至连长青在场都没看到。
    潘同知连忙呵斥他:“这是作甚!府台大人还在这儿呢,不可冲撞大人!”
    那长随干脆跪在了地上,先给长青磕了个头,也不起来,接着转向潘同知,道:“大人,夫人请您赶紧家去呢,表舅爷……表舅爷让人给杀了!”
    潘同知大惊失色,一点儿酒意也彻底消散,他低头死死的盯着长随,哑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长随带着几分哭腔道:“大人,是真的,表舅爷跟您喝完酒,见您上衙门办差,也想来瞧瞧这甘州的风物,便也带着小厮出了门,可是也就是半个多时辰的光景,他的小厮就回来报信,说……说表舅爷让人给害了……”
    潘同知一个趔趄,还是长青伸手扶住了他。
    看他一时有些慌,长青便问那个长随:“你且起来,你府上表舅爷在何处遇害?现在是白天,可抓住了凶手?”
    长随摇头:“表舅爷带着小厮,就是在城里逛逛,后来好像是走到了东大街那边,表舅爷说渴了,想去茶楼小坐一会儿,就有人偷了他的荷包,小厮去追,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表舅爷让人给捅死了,刀还在身上插着呢。”
    长青面色凝重,叫新平:“去看看李总捕人在何处,让他去潘同知府上一趟。”
    身为知府,他倒不必要亲自去案发现场或者死者家中,这些事情自然由专人负责,只是他一直没回家,到天黑的时候才等到了回来汇报情况的李玉河。
    李玉河的脸色很不好看,见了长青就一抱拳:“大人,这事儿不寻常。”
    长青让他坐下详细说一下情况,李玉河大概是跑了一下午,十分疲惫,便也不客气的坐了,这才道:“大人,死者的情况您大约已经知道了,仵作验过,是一刀毙命,回头尸格送来您可以过目。他的小厮和路人也都审过,案发时明明是白天,地点也不僻静,但是除了一个摆摊的老人看见了凶手的形貌之外,根本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的手。”
    “你的意思是……”长青虽然审过一些案子,但是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个案子却不同以往。
    李玉河道:“凶手目标明确,有备而来,就是来杀他的,而且一击即中,接着就逃脱不见了,只怕抓不住了。怪就怪在,卑职审过了所有认识死者的人,甚至包括了潘夫人和她的婢女,没有人知道他和什么人有仇怨,至于他的小厮,则是一口咬定,死者家境优渥,人缘颇佳,根本没有仇人,不可能有人要杀他。尤其是他今日才到甘州,除了潘府中人,在本地连认识的人都没有。”
    长青皱眉:“你似乎有话没有说完?”
    李玉河就深吸口气,道:“大人,死者的小厮说他们在茶馆外头的时候还好好的,正要往里进,有一行人出来,死者抬头,似乎看到了认识的人,非常惊讶,说了一句‘他怎么会在这里’,小厮再问的时候,死者就不再说话了。之后死者喝了茶,整个过程中死者似乎有些心事,但是什么都没说,出了茶馆就遇上了小贼,等小厮再回来,死者就已经死了。卑职猜测,只怕是死者看到了什么想要隐藏身份或行踪的人而被人灭口,但是只凭小厮一人供词,卑职也不敢断定。”
    长青点头:“本官知道了,你今日辛苦了,案子如何查,凶嫌如何找,你全权负责便是。”
    其实这桩案件虽然是凶杀案,又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难免造成人心惶惶,但是也还不至于要长青这个知府大人密切关注,他只要看到最后的调查结果就好。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潘同知居然亲自登门拜访。
    他一见到长青,立刻躬身道:“大人,下官那个表内弟的小厮,昨天半夜也死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长青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样惊惶的神情。
    “死了?”长青也很惊讶。
    “是。”潘同知端过丫鬟送来的热茶,大口喝了,这才平静了一点,“因为有许多人都能作证,那小厮绝不是凶手,昨日李总捕也没有抓他,只让他留在府里,准备随时问话。内人就让管家安排那小厮住在外院的下人房中,今天早上他没出来领早饭,管家去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是让人抹了脖子,一刀毙命。”
    长青神色冷峻起来:“所以,他们主仆究竟看到了什么人?”
    第159章 京中来信
    长青知道这主仆两个的死非同寻常,责成李总捕尽全力侦办此案,但是他心中也有数,这案子怕是破不了的。
    其实即使没有长青的吩咐,李玉河也不敢怠慢,毕竟是潘同知府上的客人出了事,死者并不是一般的百姓。
    他早就打听明白了,潘同知虽说是侯门公子,但其实水分挺大,他只是皇后娘娘的族侄,皇后的父亲也是在女儿封后之后才得了个承恩侯的爵位,更别说潘同知这个族亲了,真正有背景的是潘夫人,那可是庆阳侯的亲侄女,庆阳侯简在帝心,他的兄弟也是手握京城兵权的健卫营统领,娶的妻子也出自京城豪门永安伯府,死者是伯府的嫡支少爷,虽然不是嫡长子,可真要说金贵,比潘同知本人还要金贵呢。
    可是这案子就是个抓不着凶手的悬案。
    他苦着脸,对长青和潘同知道:“府台大人,同知大人,卑职和兄弟们都尽力了,说实话,这个案子不难破,就是有武功高手对他们下了杀手,事后迅速离开,无法抓捕。仵作验过了,这两人是死于不同的人之手,至于杀人动机,不是劫财,也不是仇杀、情杀,卑职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杀人灭口。”
    “你的意思是,我那妻弟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潘同知皱着眉头问。他倒是并不觉得十分意外,在跟妻子和她陪嫁的丫鬟婆子详细了解了这位表舅子的情况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猜想。
    “或者,他们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长青慢慢的说,“我记得那小厮曾说过他的主人说了一句‘他怎么会在这里’,也许这就是命案的关键。”凶手是高手,这一点张氏兄弟也确认了,所以杀人只是奉命行事,他们的主人或雇主才是罪魁祸首。
    李玉河点头:“是,是这样。”
    潘同知却问出了自己没有想明白的地方:“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初在闹市,那人就可以把他们主仆一并杀死,又何必当时放过了小厮,而过后又去单独灭口呢?”
    确实不合理,长青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倒是李玉河经验丰富,“嘶”了一声,道:“咱们都知道动手的人是个高手,显然应该是杀手或者护卫,会不会那个需要掩藏行踪的人来头很大,他的安危更重要,所以那个高手不能长时间离开他?万一当街杀两人,目标太大,被百姓或者捕快绊住脚,会耽误了他们的事情,故此先把一个目标解决了,等这个人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派人回来杀那个下人?”
    长青颔首:“确实,这样想来比较合理,只是这些全是臆断,还需要找出证据来才是。”
    “卑职这就叫画师去画当街行凶那人的相貌,画影图形,还请大人签通缉公文。”李玉河抱拳道。
    “去办吧。”长青没有异议,回头对潘同知道:“回去劝尊夫人节哀吧,李总捕那里若是无事了,你们先把尸体领回去办后事,这几日允你假期。”
    潘同知拱手谢了,脸色却十分沉重。
    回到家里,长青的心情也没有好转多少,只在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露出个浅淡的笑来。陪着孩子们玩耍片刻,等他们都去睡了,他才跟许杏道:“我这几日,总有些不好的感觉。”
    “因为潘家的事情?”许杏端了杯凉茶给他,也是满脸忧愁,“这几日天气越发热了,人也不好多停。横死他乡,再仓促入殓,只怕京城那边那人的家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倒不是怕他们针对我。”长青喝了口凉茶,还是觉得心浮气躁,因房中没有旁人,便干脆脱了外衫,“就算人是在我甘州地界被害的,他们再如何迁怒,也不能对我怎么样,毕竟还有个潘昱呢。我是担心,这个案子另有隐情。我们都分析,觉得他们是被人灭口的,到底是被什么人因为什么灭口,这才是大问题。”
    “你说,什么人会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长青皱眉,“或者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许杏盯着他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长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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