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煋好奇地走过去,凑近看了眼,商曜是从小锦衣玉食娇惯出来的公子哥,很注重肌肤保养,又未经人事,颜色很浅,和邵淮精心护理的,不相上下。
    “你进来干吗!”商曜这才注意到连煋进来了,吓了一大跳。
    “到底行不行啊,这玩意儿不是试一下就能知道行不行吗,用得着搞这么长时间?”连煋收回目光。
    商曜加大力度,额间都冒出细汗,慌乱地给自己找借口,“本来快可以了的,你不声不响进来,吓我一跳,又被你给吓萎了。”
    连煋不由得再次瞥向他,“不行就别弄了,用得着使那么大劲儿吗,别把自己给玩废了。”
    “再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好。”商曜急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连煋靠在洗手台边上看他,撇嘴道:“不行就算了,正常男人哪里需要像你这样弄半天?看看人家邵淮,几秒钟就能起来,根本就不需要像你这样,你这个就不正常,别搞了。”
    商曜幽幽抬起头,眼神复杂,近乎是咬着牙说:“你就非要拿我和他这么比吗,是我想这样的吗,我就不痛苦吗,我就不自卑吗!”
    连煋知道戳中人家可怜的自尊心了,缓和了点语气,“我说的就是事实啊,有病咱们就去治,大大方方去治,别老纠结这些。”
    “我大方不起来。”商曜自暴自弃顺着瓷砖壁滑落在地,狼狈地坐在地上,手上的动作更加粗暴野蛮。
    连煋都担心他这么搞下去,会彻底无药可救了,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别搞了,起来,回家去等着,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商曜又哭了,浑浑噩噩起身,手指无力地整理裤子。
    连煋推他到洗手台跟前,“赶紧洗手,然后回家去。”
    商曜默默听她的话,洗完手,和她一起出来,来到外面的走廊。
    连煋嘱咐道:“我先下去,你到楼梯口那里等个十分钟,等我和邵淮开车出去了,你再走,别让他看到你。”
    “嗯。”商曜脑袋垂着,毫无精气神。
    连煋正准备走,想起了什么,又扭头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你家找你,连烬告诉我的。”商曜抿嘴,片刻后才道,“他说,他心里只认我这个姐夫,还告诉我,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让我别放弃。”
    “这个事儿精。”连煋嘀咕着,“行了,我走了啊,你回去后往那里擦点药,搞这么粗鲁,都肿了吧。”
    “我知道,你快去约会吧,不用担心我。”
    连煋乘电梯,来找到地下停车场,邵淮还在车里等她,她假装匆忙地坐进去,“耳机掉到床底下了,我找了很久,烦死了。”
    “那我们走吧。”邵淮走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往她脸上亲了亲,这才将车子开出去。
    路上堵车,车子像蚂蚁停了一大串,连煋无聊往窗外看,遥遥看到商曜的影子,他从路边的药店走出,拎着个塑料袋,模样颓废,行尸走肉一样。
    “在看什么?”邵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商曜啊。”
    连煋没有回他的问题,而是没由来地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可怜?”
    “谁可怜?”
    连煋:“商曜。”
    “我也很可怜。”邵淮缓声道,前方车子挪动了,他回正目光,把车开动起来。
    第69章
    两人来到火锅店, 根本不是什么新开的店,这是个当地招牌老店。
    连煋拉邵淮的手进去,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邵淮也没有点破, 静静吃着东西。
    连煋一天到晚跑上跑下,食量不小, 吃了两碗米饭,大部分的菜也都被她吃了,邵淮一直帮她涮菜, 格外地安静。
    连煋也注意到他的情绪,恍然意识到,婚房里客厅是有监控的, 不过卧室没有。
    邵淮很有可能知道商曜进入房子了,还和她在卧室待了一阵,按照当时的情况, 她和商曜从卧室走出时, 商曜还在整理裤子。
    要不要问, 要不要解释, 连煋一下子也难办了。
    这事情要真解释起来, 也是山路十八弯, 她要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商曜来找了她, 谈了点正经事, 然后因为邵淮回来了, 商曜害羞就藏到床底下去了?
    这个说法,一说出口, 毫不意外让人浮想联翩。
    更何况,她和商曜是有前科在的,当年已经被邵淮在酒店“抓奸”过一次了,这次怕是越解释越乱。
    难不成让她彻底坦白,说是因为她把商曜踢废了,三年前酒店抓奸,和这次藏在床底下,都是因为这事?
    顾及到商曜的心态,连煋还是暂时说不出口。
    算了,反正邵淮向来很擅长原谅她这种“作奸犯科”的行径,他早该习惯了吧。
    邵淮拿出纸巾,给她擦拭嘴角的辣酱,大拇指按在她的下巴,“抬一下头,还没擦好。”
    连煋仰起脸,让他擦。
    隐约间,几个修长的身影立在两人的桌子前,为首的男人笑声痞气,长腿一迈,坐到连煋这边的沙发,“哎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连煋吗,你出来了,可喜可贺啊。”
    “什么叫我出来了,我就没进去过。”连煋往里侧挪,同他拉开距离。
    男人拿起一旁的一次性纸杯,自顾自倒了杯柠檬水。
    他先是别有意味地揣视了下连煋,嘴角缓缓扬起嘲笑的弧度,看向邵淮,笑道:“哥,又破镜重圆了?这次要幸福得久一点儿哦,不然我会心疼的。”
    邵淮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动,很快敛住情绪,眼神保持如旧的淡漠,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微抬下巴对连煋道:“吃好了吗,我们走吧。”
    痞子男堵在连煋这边的沙发上,一只手撑起头,偏脸看向连煋,“狂徒,刚出来就开始收割韭菜了?不忘初心,可以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煋和他对视,仔仔细细看他的脸,试图回忆这人到底是谁,有个很模糊的印象,但又不真切,她只好问道,“你叫什么来的?”
    “老相好真是忘性大,这才多久,就不记得我了?”他笑得玩味,又装得无辜,有种怪诞的滑稽,“是因为我当初没给你钱,你才记不住我吗,真是抱歉。”
    连煋看向邵淮,眼神询问这人是谁。
    邵淮默契地明白她的意思,淡声道:“盛启廷。”
    连煋的记忆正处于恢复状态,被邵淮这么一点,她立马想起来了,不由得头皮发麻,盛启廷,凌迅集团的二公子。
    凌迅集团,连煋一想起这个,再次发愁。
    她细细捋着当年的事情,按照外人看来,当初就是她偷走了凌迅集团最高级别的船舶技术文件,还有挪动了五个亿的公款。
    可内幕并非如此,虽然船舶技术文件是她拿的,钱也是她拿的,但她都是听从盛启廷的姐姐盛祈玉,还有海运协会会长汪赏的指挥。
    她看向盛启廷,“以前的事情你不懂,叫你姐姐过来和我谈。”
    盛启廷依旧一副痞傲的混混模样,“我姐出海了,现在家里我做主,本来以为你回来了,会登门道歉说清缘由,结果你一直藏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等着我这边的律师函吧。”
    “我哪里藏着了,我整天大摇大摆在街上逛,你自己不来找我的。”
    连煋心里也发慌,挪用的公款是拿去造潜水器了,至于船舶资料文件,则是潜水器母船的设计图,这实际上是她和盛祈玉的合作,她拿的公款和船舶资料,都有盛祈玉的签字文件。
    但这些文件现在在......
    连煋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被她藏到太平洋的一个无人岛上去了。
    连煋暗恼,或许有些事情就不应该想起来,秘密知道越多,越是麻烦。
    看着她愣怔的模样,邵淮担心地问:“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没什么。”她义正言辞,“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
    连煋轻咳一声,再次看向盛启廷,“你先别急着起诉我,先让你姐联系我,这事儿是我和她的合作,你别乱插手。”
    “都跟你说了,我姐出海了,现在家里的公司归我管,你就等着吧!”
    盛启廷从小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混子,急于证明自己,现在盛祈玉出海了,他必须趁此机会证明自己!
    第一件事,他就是要拿连煋开刀,把连煋这个人人喊打的法外狂徒抓拿归案,追回当年被连煋私吞的公款,找回被连煋盗走的秘密文件。
    如果他能单独干成这件大事,整个盛家,再也没人看不起他。
    盛启廷手指敲打着桌面,“我这次过来,就是给你个下马威,你要是识相点,现在就还钱!”
    他站起来,痞里痞气,像在小树林约架的小学生,“还有,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当年的技术文件交出来,你要是好好配合,我们可以不用法院见。”
    “让你姐给我打电话,不然没什么好谈的。”
    “行,我们法院见。”盛启廷指了指她,嚣张地离开了。
    连煋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终于在脑海中回忆出了一个号码,这是以前盛祈玉的卫星电话号码,但现在拨过去,显示无法接通。
    “走吧,先回家。”连煋收起手机,拉住邵淮的手。
    两人出了火锅店,坐进车里。
    邵淮才问道:“要怎么应付盛启廷?你失踪的那三年,凌迅的人也一直在找你,说要起诉你。”
    “我当初拿的钱和文件,都是经过盛祈玉的同意,现在只要联系到盛祈玉,她肯定能给我作证。”
    邵淮:“她会帮你作证吗,去年凌迅给你发了律师函,因为找不到你,发我这里来了。我去找过盛祈玉谈话,她说她和你不熟。”
    连煋揉揉太阳穴,“这是我和她的秘密,先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里,连煋落落穆穆。
    因为盛启廷的出现,她想起了更多线索,在北冰洋有一座镶嵌在冰层底下的金矿,她这些年拼命筹钱造破冰船,就是要去找那座冰下金矿。
    远鹰号上面的六十多吨黄金,和那座金矿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如果她能找到那座金矿,今后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这是一个伟大的冒险。
    她的父母,当年也是和考察队去找这座金矿,才一去不复返。
    “你在想什么?”邵淮抱住她,埋头在她锁骨上亲吻。
    连煋摸着他的头,“邵淮,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邵淮撑起身子,被子拉上来了些,把她抱在怀里。
    “就是喜欢你啊,别人我都是开玩笑的,但对你,我是真喜欢,以前就喜欢,现在也喜欢。”
    邵淮头一回得到她如此正式的表白,反而有点不真切,“不嫌我是个老男人了?”
    “也不老了,很帅。”她搂住邵淮的脖子,翻身压在他身上,“年纪大点好,稳重,宽容,不容易吃醋,可以打点好家里。”
    “也不是不会吃醋。”他吻住她,密密麻麻啃咬,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我希望,我是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
    “是的,我最爱你。”
    “再也不会丢下我?”在昏黄的壁灯中,他盯着她的脸,试图将她的轮廓都刻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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