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帝蒙眼侧坐在水池边,用手撩动池水,让药物扩散均匀:
    “西侧港和天街的贼子,虽然为杀你而来,但你是大魏国公,亲自出手剿灭北梁贼子,也算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我帮你和圣上请赏。”
    夜惊堂靠在池子里,看着旁边身姿丰腴的绝色美人,猜出她肯定有备而来,指不定穿了两条……
    不过夜惊堂以前只是吓唬钰虎,让她收敛点,此时也没真要,只是道:
    “我想请个长假,趁着养病期间,去外面走走。太后思乡心切,想去江州,我也早听过江州水乡的各种传闻,但没亲眼见过,所以……”
    哗啦~
    大魏女帝撩水花的动作一顿,略微抬起脸颊,看起来是有点不高兴。
    不高兴并非因为臣子告假,而是她喜好诗词歌赋,但从未去过江州。
    这就和东方离人做梦都想去天南一样,江州就是文坛上的官城,群英荟萃的书香圣地,只要是舞文弄墨之辈,没人不想去留下自己的足迹。
    但她身为一国帝王,显然没法随心所欲,夜惊堂一走就是数月,她又只能一个人待在这深宫之内书风咏雪,那种应有尽有,却终是孤家寡人的孤单,世上又有几人能懂?
    夜惊堂感觉到了虎妞妞的情绪变化,想了想:
    “嗯……开春去也行,我先老实在京城养伤……”
    大魏女帝沉默了一阵,想想站起身来,裸足滑入浴池中,夺目红裙浸泡在了池水内,斜靠在了夜惊堂跟前:
    “我向来说到做到,你有求,只要力所能及,就不会拒绝。”
    夜惊堂见状下意识坐直几分,虽然钰虎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可长着眼睛,红裙被水一泡,基本上就半透了,看似什么都看不见,但隐隐又好像都能看见……
    夜惊堂轻咳一声,也不好坐太近,就往旁边挪了挪:
    “要是你不想答应,就当我没提过,等过完年,再送太后回乡省亲……”
    大魏女帝泡在水里,并未回应,斟酌良久后,才道:
    “我喜欢诗词歌赋,但从未去过江州,太后既然回去,我刚好也和圣上告个假……”
    “啥?!”
    未等话语说完,夜惊堂已经猛的坐起身来,转头看向身侧的大漂亮,满眼难以置信。
    大魏女帝并非开玩笑,坐姿慵懒了几分,靠在浴池边缘:
    “怎么,不想我跟着?”
    “不是。”
    夜惊堂都惊呆了,连当前暧昧处境都懒得再搭理,抬手把蒙眼的红布拉下来,四目相对认真道:
    “这可不是拍脑门就能做的决定,太后不管政务,出去走走没什么。你……你要帮圣上处理公务,这走了,朝廷那么多事情……”
    大魏女帝倒是颇为平静:
    “这掌控天下的,可不是太极殿一张椅子,而是江州、崖州的几十万精兵和手下臣子,只要剑在圣上手中,让鸟鸟坐在龙椅上听政,都能把朝野管的井井有条。让靖王监国即可,短时间出不了问题。”
    夜惊堂眉头紧蹙,觉得还是太冒险。
    大魏女帝偏头打量泡在水里的健美胸腹,开口道:
    “再者,东南方由门阀士族把持,表面安分,内里如何谁也不清楚,顺道也能微服私访,替圣上体察民情。史上又不是没有下江州微服私访的皇帝,沿途判案申冤、除暴安良,还留下过不少典故……”
    夜惊堂觉得虎妞妞就是想出去玩,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
    “此事我根本拿不了主意,至少得和靖王、朝臣商量过后,才能……”
    “这是自然,我现在就去和靖王商量。”
    大魏女帝说完后,站起身来,水花顺着裙摆滑下,丰腴身段儿也展现无疑,明显能看到两瓣月亮……
    哗啦啦~
    夜惊堂连忙偏过头,直至湿哒哒的大姨子,起身走出浴室,去了旁边的睡房,才暗暗松了口气,快速穿上了衣袍……
    ……
    入夜。
    高耸于建筑群间的鸣玉楼,沐浴在潇潇风雪中,依旧亮着灯火。
    后方黑衙之内,有捕快来回巡视,依稀还能听到巡逻的‘后门枪’小王,给刚来的新人上课:
    “咱们黑衙的顶头上司,明面是靖王,但暗地里是谁,你可清楚?”
    “夜大侠!”
    “什么大侠,叫大人!这里可不是江湖法外之地,说错话要挨板子。我作为老人,可得给你打好招呼,其他地方能走,但下面的地牢,绝对不可乱去,特别是地子一号房……”
    “呃……一号……哪里面关的何方神圣?”
    “嘘!问不得。反正那里面的人,刺杀过夜大人,还好端端活着。断声寂、花翎等通天枭雄,都死在夜惊堂手上,能活下来的人,你想想有多厉害?”
    “哦……难不成是个女刺客,用的美人计?”
    “嗯?”
    “我猜对啦?!”
    ……
    琐碎言语渐行渐远。
    夜惊堂站在围墙上,看着两个提灯走过的捕快,心底暗暗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围墙后方的高楼。
    顶楼是书房,仔细侧耳聆听,能听到里面传来两道一高冷一妩媚的女子声音:
    “去江州?太后回乡探亲,我陪着即可,姐姐日理万机,哪有时间……”
    “上次你去西海诸部巡游,去了姐姐只在书上看到过地方;而姐姐我却自幼待在云安,最远也不过去泽州巡视一圈儿,说是人间帝王,其实也不过是笼中雀罢了……”
    “唉,我知道姐姐不容易……朝政怎么安排?”
    “你身为摄政亲王,总得历练,监国一两个月,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姐姐微服私访,安危……”
    “师尊和夜惊堂在身侧,你都没出问题,还怕朕在外面出事?还是你想和夜惊堂出门郎情妾意,不愿替我这姐姐分忧?”
    “怎么会,嗯……我也没去过江州,不如这样,太后要住到开春,少说两三个月。姐姐先过去散心,等下个月,姐姐早点回来主持朝政,我再过去……这样麻烦是麻烦点,但我们自幼都是如此,有福同享嘛,对吧姐姐?”
    “唉……也行,我把胭脂虎带着,三天就能回京,到时候你再过去即可。”
    “那就这么定了,姐姐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玩开心点,不用挂念政务……”
    ……
    夜惊堂听着对谈,第一次发现笨笨也能展现出云璃般的灵动娇憨,忍不住轻笑了下。
    既然俩人商量着安排,夜惊堂自然也没有多操心,悄然离开王府,带着鸟鸟往天水桥折返。
    等回到新宅之时,夜色已经深了。
    夜惊堂想着接下来的安排,独自进入梅院,抬眼一看,忽然发现原本岁月静好的梅花院,气氛变得有点不对。
    天色已晚,房间门窗都关着,亮着灯火,但里面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动静。
    夜惊堂略显疑惑,左右打量后,先来到西厢房外,想看看三娘睡着没有。
    结果他刚悄悄把门推开,就发现正厅里的小榻上,端端正正坐着道人影,身着红黄相间的冬裙,仪态看起来和苦口婆心教偏房规矩的少奶奶似得。
    而小榻另一侧,则坐着有点蔫儿的三娘,微微低眉,看起来受了很大委屈。
    夜惊堂见此略显茫然,把门推开询问道:
    “怎么了?”
    裴湘君也没抬头,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
    “没什么,昨天晚上,我和你胡来,没顾忌你的身子,梵姑娘和我讲道理,我觉得说得对,以后可不敢乱来了,你也得注意。”
    这话显然不是说给夜惊堂听得,而是说给东厢房里装死的水水听的。
    梵青禾自然不知道自己教导错了人,见三娘很委屈的样子,开口道:
    “我是大夫,说的都是事实,可能话不中听,但还是要说清楚,这是为了惊堂身体。”
    夜惊堂明白了原委,觉得三娘肯定委屈坏了,但也不能说梵姑娘不对,当下连忙上前:
    “都是我的错,以后肯定不会乱来了,多谢梵姑娘操心,以后说我就好,我肯定记住。”
    梵青禾觉得和夜惊堂说没用,只有提醒枕边人,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此时说完了,她也不久留,起身给夜惊堂号了下脉:
    “嗯……你身体恢复了些,但近些日子还是要休养,身体养好了,才能龙精虎猛,可不能纵欲。好了,我先回房了。”
    说着就提着小药箱,走出了房门。
    夜惊堂送梵姑娘离开后,快步回到西厢房,可见三娘眼圈都红了,轻咬着下唇也不说话,便坐在跟前轻抚后背:
    “是我不好,让三娘受委屈了。”
    吱呀~
    而对面的东厢房,此时也打开了房门。
    璇玑真人虽说性格从心所欲,但只针对自己,怎么可能不顾及他人感受。
    方才坐在屋里,听着三娘被禾禾数落半天,璇玑真人也不好解释,心里相当惭愧,此时也没摆仙子气态了,缓步来到屋里,来到三娘跟前坐下:
    “是我的错,昨天不小心喝多了,被……被夜惊堂……如今木已成舟,我也无可奈何,但此事确实不好公之于众。青禾那些叮嘱之语,确实是为夜惊堂好,就是说错了人,三娘别往心里去才是……”
    裴湘君莫名其妙帮璇玑真人扛雷,心里自然委屈,不过见璇玑真人通情达理道歉,还是舒服了些,柔声道:
    “进了一家门,便是姐妹,我帮忙遮掩也是应该的。惊堂喝多了不懂事,才弄出这些,水儿姑娘也别想不开;女人嘛,迟早都要嫁人的,惊堂人也不错……”
    璇玑真人认真聆听,也没说什么,闲谈两句后,便起身道:
    “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
    裴湘君明白这是把惊堂让给她,她昨晚没干坏事,都被梵姑娘说得无地自容了,哪里再敢和夜惊堂同房,当下道:
    “你刚那什么……让惊堂多陪陪你吧。”
    璇玑真人可是在学凝儿的受辱女侠人设,怎么能带着夜惊堂回屋,便开口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夜惊堂,你自己回屋睡吧,敢乱跑,我就叫青禾过来收拾你。”
    夜惊堂身体养好了,才能大战几天几夜,当前也没一炮双响的意思,他端过来茶壶,在榻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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