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凝坐在中间,瞧见夜惊堂直勾勾望着三娘腰后,眼底闪过羞恼,把发骚的三娘按回去,而后把夜惊堂脸颊转开:
    “你看什么?快去洗澡,水给你准备好了。打个范老八用那么大劲,真是……”
    夜惊堂全力一脚出去,把裤腿靴子震碎,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换,低头看了眼,发现确实不雅观,就偏头在凝儿冷冰冰的脸颊上啵了口,而后起身来到了屏风后清洗。
    裴湘君抬起脚儿,在空中轻轻晃荡,悄悄望着屏风后宽衣解带的夜惊堂,也不知道在欣赏些什么东西。
    骆凝余光其实也在偷偷看,不过目的并非饱眼福,而是想看看小贼是不是又剑拔弩张了。
    发现真是如此,骆凝就迅速把目光转开,又在裴湘君腰后拍了下:
    “夜惊堂身体还没调理好,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晚上怎么帮忙调理?”
    裴湘君眨了眨杏眸:“白天打架我冲前头,晚上打架还得我冲前头,那要你作甚?那种事又不是拿刀捅你,你只要肯豁出去,我就不信真能把你弄死。”
    骆凝觉得裴湘君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草,不知道什么叫水深火热,冷声道:
    “那行,等你伤养好,让夜惊堂好好修理你一天一夜试试。你到时候要是还能说出这话,我算你厉害。”
    裴湘君心里其实有点怂,但大不了到时候让惊堂放水,口头上横一下她怕个什么?轻哼道:
    “试试就试试……”
    ……
    屏风后,夜惊堂泡在浴桶里洗澡,听见这想方设法奖励他的话,不免有点好笑,并未打岔,直到两个姑娘停下话语,才开口询问道:
    “这灵机剑怎么办?”
    灵机剑位列十大名剑,自前朝起就是涂州千鹤山庄的传家宝,历任剑主不是剑圣就是大宗师,不说无坚不摧的质地,光是这来历,就算是万金难求的传说级收藏品。
    夜惊堂心底想把此剑送给笨笨,但千鹤山庄在江湖风评极好,用满门剑侠来评价也不为过,找到了人家已故少主的佩剑,据为己有,感觉有失侠义。
    骆凝看了眼宝剑,略微斟酌:“我以前去过千鹤山庄,被庄子盛情款待,还指点过剑法,嗯……这把剑是千鹤山庄传承之物,要不还回去吧,让他们教你龙气剑,应该能得真传。”
    裴湘君也是这看法,不过听到学剑,还是插嘴道:
    “剑这东西,除了好看轻便,实战作用完全比不上刀,花十二分的力气,才能学出刀八分的战力。江湖上那些剑客,对外自称‘剑痴、剑仙、剑魔’,真遇上事儿,手里的兵器一个比一个长……”
    裴湘君这话,其实有点不准确,江湖上不光用剑的是如此,其他流派也一样,哪怕是夜惊堂,遇上没把握的情况,能用长兵也肯定不会用刀去找刺激。
    骆凝知道裴湘君在暗暗损她战斗力低,不悦道:
    “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还用你教?枪是厉害,但我能把剑缠腰上,夜惊堂能把枪缠腰上?”
    “你缠腰上也没见你用呀……”
    “你!”
    ……
    夜惊堂听着闲谈,本能低头看了眼,本想口花花接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有些话出口,凝儿肯定提着剑就过来了。
    在清洗完之后,夜惊堂起身跃出浴桶,用毛巾擦了擦身子,拿起换洗的衣袍。
    裴湘君见状,很善解人意的道:
    “还穿个什么?待会反正要脱,直接让狐媚子给你调理吧。”
    “你虎是吧?你这么关心他,那你先来……”
    说话间,骆凝直接往床头挪了些,用手儿揉开大月亮,露出肥嘟嘟的那什么:
    “小贼,你过来!”
    “呵……”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披上外袍来到跟前,因为三娘伤了后背气脉,并未照办单刀直入,只是用手逗弄了两下。
    “嗯~”
    裴湘君被骆凝的后背挡住视野,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难以言喻的触感弄的香肩微抖,脸儿也红了,但并未挣扎,只是抱着枕头轻咬下唇。
    夜惊堂见凝儿眼神微冷,见好就收,笑道:
    “好了,休息吧,明早还得赶回去,等黑衙的人一来估计就得出发。”
    骆凝见夜惊堂知道分寸,又抬手在月亮上拍了下,而后把夜惊堂拉走了,开始日复一日的调理……
    第三十七章 红杏出墙?
    月朗星稀,两道人影在邬江之上凌波而行。
    东方离人身着蟒服,身形轻盈如燕,在平静江面上起起落落,目光一直放在江岸官道上,寻找着夜惊堂的踪迹。
    璇玑真人白裙如雪行在身前,仪态较之在军营中的端庄稳重,有了很大变化,手里拿着酒葫芦,绝色面容醉颜微酡,踏水凌波的姿势,也是‘倒骑驴’。
    虽然看起来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栽进水里,但偏偏又和不倒翁一样,无论怎么乱晃,身法都轻盈灵巧没出任何岔子,甚至速度还比东方离人快几分,沿途教导着:
    “离人,赶路和追杀逃遁是两回事,平时用轻功,讲究一个轻灵飘逸,不用步步为营绷这么紧……”
    东方离人自然明白这道理,但她跟上酒蒙子师尊的速度,已经尽了全力,想再飘逸轻灵注意仪态,实力不允许。
    不过本王不行的话,东方离人可不好意思说出来,稍微注意了下姿态,变得更从容了些。
    两人从沿河小镇出发,并未骑马,为此要用轻功赶过来;路上怕和折返的夜惊堂擦肩而过,一直走在官道旁。
    徒步奔行百里,以两人身手来看压力不大,但没有急事,沿途欣赏即将入秋的山水美景,速度并不算快。
    待月上枝头之时,两人来到了湾水镇外,举目看去,可见镇子中心灯火通明,有不少人在街上走动,酒肆勾栏离,还能听见百姓的闲谈:
    “听说死的全是泽州的大人物,范老八就在里面,死老惨了……”
    “死得好!我以前跑船,在清江那边还被范老八劫过道。以前还以为这些人多厉害,没想到一个黑衙的官爷过来,眨个眼的功夫就杀干净了……”
    “那可不。江湖上那些人,个个都吹得和皇帝老儿见了也要礼让三分似得,实际用脑子想想都知道,朝廷真怕这些个江湖草莽,哪坐得稳天下?平时没空搭理罢了……”
    ……
    东方离人落在房顶上,听见这些闲谈,眉头微微一皱。
    范八爷是泽州江道上的水霸,在黑衙通缉名单之内,但因为居无定所为人机警,根本抓不到。
    听见范八爷死了,东方离人知道肯定是夜惊堂顺手办了个差事,但还是有点疑惑:
    “范老八怎么来了这里?还被夜惊堂撞上了?”
    璇玑真人闻到了夜风中的血腥味,顺着望向镇子中心,可见有不少街头泼皮,提着水桶在洗街,老街上一片狼藉,满是断壁残垣。
    “阵仗挺大,看起来像是伏杀……”
    “伏杀?”
    璇玑真人眯眼打量镇子中心的痕迹,余光忽然发现极远处的一栋房舍上,蹲着一只不起眼的小破鸟,正优哉游哉的吃着肉干。
    璇玑真人知道夜惊堂就待在那边,开口道: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说罢带着东方离人落在街面,一起往镇子中心行走。
    但刚走出不久,璇玑真人耳根忽然一动,听到了几声细微话语:
    “小贼,你别忘了,我起初是为了帮你,才给你调理……”
    ……
    ……
    杀人如麻的黑衙阎王在客栈落脚,虽然没有清场,本来在客栈留宿的几个住客,还是默默退了房,客房之中就住了三人。
    裴湘君把自己气脉弄伤了,不好参团,只能有点小委屈的趴在枕头上,闭目养伤。
    二楼另一间房里,烛灯放在妆台上。
    夜惊堂靠在床头,中场休息,从妆台上拿来了水杯,很贴心的给凝儿倒水。
    骆凝抱着薄被,靠在身边,满头青丝披散在背上,稍显凌乱,脸颊残留了红晕,但眼神却是气鼓鼓的,和刚被用过强似得,水杯递过来也不接,偏头望向里侧,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模样。
    对于这番态度,夜惊堂并不意外,方才凝儿拉着他过来调理,事前约法三章,总结下来约莫是——你不许动,我自己动。
    对于这么体贴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拒绝,老实躺着让凝儿调理。
    但凝儿一如既往的半推半就,主动又不是那么主动,动作温柔含蓄,不紧不慢的来。
    他补药吃多了,还没完全消化掉,半途没克制住,就反客为主了。凝儿哭哭啼啼抓着床单讨饶,他还堵嘴,而后就不搭理他了。
    见凝儿抱着薄被泫然欲泣,夜惊堂满眼惭愧,把水杯凑到嘴边:
    “我错了,这不补药吃多了吗,下次肯定听话。来喝口水……”
    骆凝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下次一定’了,岂会信这床铺上哄姑娘的话,偏头躲开水杯,桃花美眸认真而严肃:
    “小贼,你别忘了,我起初是为了帮你,才给你调理。你当初哄我的时候,说‘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后来你哪次听了?”
    夜惊堂笑了下,抬手搂住骆凝的肩头:
    “下不为例。来乖,喝口水。”
    骆凝对于死皮赖脸的夜惊堂也是没办法了,红唇轻启喝了几口水,而后就松开了薄被,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想早点调理好睡觉。
    发现夜惊堂目光下移、欲言又止,骆凝不用言语就明白了意思,跨坐在腿上,用手捧着小西瓜,凑过去嫌弃道:
    “那那那,真是……怎么和没满月的小屁孩似得……”
    夜惊堂眉眼弯弯满是笑意,张嘴接住奖励,手放在月亮上,刚捏两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
    “叽叽?!”
    “叽~过来……”
    ……
    骆凝听到动静,迅速后仰移开,结果……
    啵~
    骆凝发现夜惊堂还恋恋不舍,气的柳眉倒竖,抬手就在臭男人脑门上敲了下:
    “有人来了!你还不快出去?!”
    “好好,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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