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是无聊的赶路,出发时,江宸焕还一脸疑惑地询问夏诏脸怎么搞的。
    戚长赢下手重得很,夏诏皮糙肉厚的还是被打肿,他上了药第二日起来已不那么严重,但仔细看过去依然能看出脸部微微红肿还泛着血丝。
    夏诏支支吾吾半天,表情都变了几变,最后硬邦邦地说了句不小心撞的。
    江宸焕没说话,心里却疑虑撞能撞成这样?
    戚长赢在一旁偷偷地笑,夏诏看过来时她还挑衅地挑挑眉。
    不过上马车她就笑不出来了,在脑海中把系统骂了无数遍,她一点苦都不想吃,人生来就是为享福的,想吃苦吃点苦瓜就够了,谁想吃生活的苦?
    系统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长途奔波,它竟一时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系统,小说里系统不都是说一不二只用发布任务的吗?怎么到它这里就要对宿主低声下气?
    昨夜与夏诏厮混得太晚,今晨起得又早,她一上马车就趴在江宸焕腿上睡觉,身下还垫着好几块软垫。
    江宸焕抓她的手玩,时而与他十指相扣时而又揉捏她的指尖,要不是怕被她骂,他定要捏一搓她的头发玩。
    和谐的赶路并不存在,江宸焕的回来惊动了无数人,有人喜有人愁有人恨,自然也有人想暗中使绊子。
    而绊子使在回京路上最好,护卫人手不够,路途中埋伏突击,非常适合让人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末了上报再说是被山匪拦路,误杀三皇子,理由正当找不出错,查起来更是艰难。
    途径一处僻静山林中,戚长赢敏锐地睁开眼睛,她一把搂住江宸焕的脖子与他一同弯腰。
    一道划破空气的箭矢穿过车帘钉在木板上,入木三分,尾羽还在不停颤动。
    “有刺客,护殿下!”戚长赢大喊道,抓着江宸焕的手又躲过一道刺穿马车厢的箭矢。
    夏诏反应很快,他高于常人的听力让他立刻听出弓箭从哪射出,“趴下!全速前进。”
    此刻停下来就是受死,敌人在明己在暗,唯一可靠的只有胯下骑的马,逃出这片林子才有生还的可能。
    他指挥底下士兵去马车旁挡箭,无论怎样一定要护好江宸焕,他一旦死了,大家都得落个护卫不当的罪名,领罚都是轻的。
    特意埋伏来行刺的人又怎么会任由她们逃脱,路的前方出现一批黑衣蒙面人,挡住了整条道路。
    夏诏抬手叫后面的人放缓速度,神情凝重,手里抽出佩剑,寒光烁烁。
    蒙面黑衣人没有给丝毫喘气的机会,目标只有那辆马车,身影如鬼魅般接近。
    戚长赢抓着江宸焕的手臂从马车顶飞出来,足尖隔空轻点,带着他远离人群。
    蒙面人的目标只有江宸焕,戚长赢可以护着他离开,剩下的只用交给夏诏解决即可。
    上马后,戚长赢在后江宸焕在前,她手里握着匕首,身子危险地探出去,只有下半身还算牢牢地坐着。
    江宸焕看得害怕,手里紧紧抓着戚长赢的衣服—他不敢抓手怕妨碍戚长赢的动作,不停地回头看她是否还在。
    戚长赢的速度快如闪电,匕首在空中划过银光,温热的血液洒在两人的衣袍上,戚长赢最惨,脸上袖子上都沾满了血。
    她回头,看见夏诏躲过一道剑气,也转头与她双目交汇。
    那一瞬间,夏诏心跳加快几欲跳出胸腔,他狠狠偏头,反手一剑刺穿蒙面人的胸膛。
    戚长赢在江宸焕的脸上落下一吻以示安抚,“你先走。”
    下一刻衣袂翻飞,她从马背上下来,一掌击在马屁股上,“别担心我,抱护好自己。”
    江宸焕目眦欲裂,他伸手去抓戚长赢的衣角,“不!”
    枣红色的马仰起前蹄,长嘶一声向前奔去。
    戚长赢拦住所有妄图去追的人,她一个人就足以杀光对面的所有人,所以她解决的速度比那些士兵快很多。
    她转眼来到夏诏的身边,一把捞住他的腰,“受伤了?”
    这动作大胆暧昧,把夏诏苍白的脸都吓红了。
    “嗯,放手。这是红衣楼的人,都是从小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他低声道,眼看着戚长赢带着他转了一圈,匕首插进蒙面人的喉咙里。
    戚长赢唇间传来一阵低笑,摁着夏诏的脑袋让他低头,嘴唇柔柔地贴在他的唇上。
    一触即分。
    充斥着血腥味的竹林里,枝叶摇曳着的沙沙的声,刀剑碰撞的铮铮声。
    寒光剑影间,戚长赢血腥气十足的眼睛直直砸进夏诏的眼底,他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全都完了。
    夏诏抓了两个人准备审问,只是红衣楼的人,一旦任务完不成被抓到都会选择自杀,他不知能否赶在她们咬破毒药前制止她们。
    答案是不能,眼见活不下去全部咬破毒药,不出半刻全部头一歪,没了呼吸。
    戚长赢在用袖子擦匕首,她满身的血腥气,脸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唇上都沾上一点模糊的红。
    她察觉到什么转头去看夏诏,用眼睛询问他什么事。
    夏诏的眼神落在她唇上,看见血迹时,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唇,低头一看,手指上果然沾上一点痕迹。
    旁边的士兵非常有眼力见地默默收拾尸体,全当没看见。
    “啊,你这样好性感。”戚长赢咧嘴笑,舌尖舔过下唇,品出淡淡的血腥味。
    夏诏上前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戚长赢满不在乎,“你怕?难道还是你手下的士兵会传出去?”
    她伸手去勾夏诏的脖子,夏诏握着她的手腕躲过去,“该去与江宸焕汇合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猛咳两声,脸都白了几分。
    “你伤在哪了?”
    戚长赢扶住他。
    夏诏捂着胸口,他方才一时不察被剑刺中,伤口颇深,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戚长赢一把捞起他,骑上马去城里找大夫。
    夏诏软软地靠在她怀里,头搭在她肩上,他握住戚长赢的手,“你不该这样,江宸焕会怀疑的。”
    “少说点话吧。”
    一群人最终找了客栈落脚,江宸焕对于戚长赢搂着夏诏这件事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只是让人赶紧扶他去床上休息,他拉着戚长赢的手,担心地四处检查。
    “你没事吧?可受伤了?”
    戚长赢握住他的手,摸摸他的脸,“别担心,我没事的。”
    “不可以再有下次了。”江宸焕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用力地抱住戚长赢,潸然泪下,滚烫的泪珠滴在她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不要再陷入危险中,如果你…那我怎么办?”
    戚长赢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情感,简单的话语说出他所有的害怕担忧,这让她内心都不免动容,语气也温柔下来。
    “好,这一次是我鲁莽了好吧,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江宸焕抽抽鼻子,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长赢姐姐。”
    “进去吧。”
    戚长赢与他十指相握走进客栈。
    “今晚能与我同睡吗?我想抱抱你。”江宸焕又恢复了撒娇,轻轻晃着戚长赢的手臂。
    戚长赢颔首,“好,只是面上我们还得各住一间。”
    江宸焕不解,“为何?难道你不愿意嫁于我为妻?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长赢,我只爱你一人。”
    你才十七岁,你懂什么情啊爱的。戚长赢活了二十五年都没搞明白什么情爱的,再说她本就不想成为江宸焕的妻子,非要成为的话,只有可能是为了享受出轨的刺激。
    她微笑着戳穿江宸焕目前的困境,“可你是有夺嫡资格的皇储,你怎么可能娶一个农家女为妻?我恐怕当你侍妾的资格也不够吧,只能当你的…通房?”
    江宸焕心跳漏了一拍,他手指抓紧了戚长赢的袖子,“不…不是这样。”
    戚长赢只静待他解释。
    江宸焕手心在出汗,他已无法维持冷静,额头渗出冷汗,“我会与父皇禀报,此生我非你不娶。”
    “诶呀,如此紧张做甚,我不逼你。”戚长赢拍拍他的手,一副贴心姐姐模样。
    却让他心里难受,人怎么会没有占有欲,戚长赢不在乎他究竟会娶谁,也不在乎能不能跟他长厢厮守,所以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或者她其实已有更喜欢的人?那曾经说的话,都不做数了吗?
    江宸焕感觉他一颗心都碎了,他浑浑噩噩地跟着戚长赢走,心里甚至都想放弃皇子身份,就这样跟她生活在王家村不好吗?没人打扰,只有她们。
    “进去吧,晚点我去找你。”戚长赢把他推进去。
    他失魂落魄地看她离开,又看她从房间里拿了什么东西去了隔壁,并不曾注意站在门边的他。
    隔壁是夏诏。
    她是因为夏诏才弃他的?
    夏诏说话有种“姐姐这样,哥哥看了会不开心的吧”绿茶味,那江宸焕就是白莲花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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