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幻想的情节中,却忘记了他们之间所面对的现实问题。
    他们只是金钱交易,并没有真正?的感情存在。
    江驰那样阴晴不定、不可一世的上位者,恐怕极不乐意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模样。
    尤其还是她这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如果?是以前,解荔犹豫都不会犹豫,大?不了就?是江驰厌弃她,两人就?这么掰了呗,反正?钱已?经到手了。
    可现在,看?过江驰堪称无法无天的一幕,解荔心里便没底了,厌弃是小?事,万一像整林清莲那样整她怎么办?
    解荔心里萌生了退缩的念头,可这念头很快便被?一个更大?的欲望所覆盖。
    她心眼小?。
    她就?是想尽可能的让林清莲多吃点苦头。
    解荔手指轻扶了抚的自己的发簪,推开?门。
    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解荔便看?到佛堂的布景,打眼一看?便见堂内拜了个渡了金身的佛像,佛像前的案桌上供奉了好几样贡品,正?中一个小?香炉,上插了快燃尽的三根香。
    解荔目光下移,便见案桌前摆放了三个蒲团,中间的那个有微微陷进去的痕迹,显然是这几天经常被?使用,蒲团一旁还放了几本摊开?的经书,随着风声进来,书页翻动。
    前厅倒是没有江驰的身影,不是说被?罚跪么?
    正?想着,一道扬着的声音就?响起,“刘妈你都能算着时间点也?提醒我点香,你就?直接自己上香得了,别老是来烦我,什么破香要本少……”
    江驰黑着脸从内室走出来,看?到门口怯生生站着的那人却是一愣。
    她怎么会在这儿?
    解荔循着声音望去,江驰身着一身黑色新中式的套装,比起往常的放荡不羁,这样的装扮让他多了份沉稳与佛性。
    如果?忽略他口中叼着的那根香烟。
    解荔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腕上,似是有些局促,盈盈望向他时蓦地红了眼眶,那样美的一双眼里便含了些水光。
    江驰喉头一紧,他下意识地心一揪,脚步不自主地往前了两步。
    他捻灭了烟,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一滴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从解荔眸中滑落,她忙用手背拂去,像是察觉到自己失态,她避开?江驰的目光,垂下眼睫。
    她声音里还夹着丝颤音,“对不起...”
    没回应他的问话?,只是苍白无力甚至莫名其妙的一句“对不起”。
    莫名的,江驰的心软了软,他走上前将门关上,看?着解荔陷入自责与愧疚的模样,他笑了声,“对不起什么?”
    解荔睫毛颤了颤,她抬起头想告诉他答案。
    江驰却是在她抬头一瞬间便欺上来,吻咬着她的唇,他一手虚虚捏着她的后?脖颈不让她往后?躲,一手揽着她的腰贴近自己。
    两人三天没见,因此这个吻格外?激烈。
    解荔一开?始被?他突然的袭击弄的懵了一瞬,随后?她手臂搭在江驰肩上,环着他的脖颈,一边被?他吻着一边泪簌簌如雨下。
    江驰尝着她口中的甜与泪水的咸,恨不得榨干她肺中最后?一丝空气,直到她真的要喘不过气来才放过她。
    鼻尖抵鼻尖,两人呼吸交缠,江驰嗓音微哑,“为?什么哭?”
    解荔瘪着嘴巴,哭也?是默默的不发出声音的,偏是这样,江驰只觉得自己越心疼。
    看?不得她这副样子。
    江驰抱着她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温声哄着,“怎么了?谁惹你了,让你受委屈了么?”
    不然平白无故的哭的这么惨兮兮,看?的他心揪。
    解荔将脸埋到他颈窝,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声音细弱的,“对不起江驰,是我害的你在这里罚跪,听盼月说你过的好惨...呜呜呜...”
    江驰眼皮一跳,居然是因为?这个哭的这么可怜巴巴么。
    他极轻地勾了勾唇,“别听盼月那丫头胡说,谁能让我过的好惨。”
    他似是想确认般,又问:“就?因为?这个哭?”
    解荔哭的语无伦次,“盼月说你没吃的,要跪好久,还被?打了,呜呜江驰我心好痛...”
    听着她混乱的话?语,江驰的心跳漏了半拍,心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胀痛感,那种感觉很快通过血液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酥麻地有些异样。
    仅仅因为?解荔一句“江驰我心好痛”。
    她在心疼自己。
    因为?他受罚便哭的这么惨这么可怜。
    江驰说不上来他处于一种什么情绪中。
    又爽又涩又酸又胀。
    这种感觉已?经完全覆盖住他前几天挨的家法遗留下来的疼痛。
    他似乎总算想明白了这几天他想不通的问题。
    不管他对解荔是什么感情,江驰希望解荔爱他。
    发自内心、无法自拔地爱他。
    就?像现在这样。
    江驰声音很柔,“别哭了。”
    解荔抿咬着唇,泪水却是仍旧没止住。
    江驰叹一声气,他吻去解荔睫上的泪珠,声音轻的厉害,“别哭了,宝宝。”
    第37章
    解荔止住泪, 心里有点震惊于他的称呼。
    这似乎还是头?一次,在?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情况下,他这么称呼她。
    她以为, “宝宝”这个称呼是在特定时候的特定称呼。
    江驰捏着她软软的小手?,像是在?安慰她, “跟你没关系。”
    很轻易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觉得自己因为帮她出头?砸了林清莲才受罚, 她愧疚自责。
    虽然他受罚确实是因为这件事,可又不是这件事。
    老爷子罚他不过是气他的处理方式,气他沉不住气, 气他任性妄为。
    将人砸进icu又怎样,不过是受点?皮肉上的痛, 还平白落人话柄。
    林家那?么大一个企业摆在?那?里是干嘛?不够出气的吗?
    既然要?从商,不在?商场上斗智斗勇挫对方整个家族的锐气, 反倒还像毛头?小子搞上砸酒瓶这一套了?
    一个酒瓶子砸下去能有搞垮她家里产业来?的痛快么?能有搅弄风云让她从此在?林家失势来?的痛快么?
    江老爷子当初上家法?时一边打一边恨铁不成钢。
    江驰跪在?蒲团上,强忍着痛一言不发,老爷子说的话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也觉得自己昏了头?, 可那?个时候这就是最快意的。
    谁让她不长眼, 要?动?解荔。
    他的人。
    江驰被自己猛然冒出的想?法?惊到, 他开始审视自己对于解荔的感情。
    在?这份审视中, 江驰甚至联想?到了一种极为可笑?的念头?。
    难不成他对解荔不仅仅是浮于表面,只对于脸蛋和肉/体的喜欢么?
    江驰想?不通, 他这辈子连见色起意,解荔也是这意的唯一特例。
    他不能接受自己对她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直到刚刚看着她哭,看着她泪水涟涟,软软地说着对不起, 江驰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跟你没关系。”他轻喃着,又重复一遍安慰的话语。
    解荔似乎是被他说服, 渐渐息了哭声,只是哭久了,难免还有些抽抽。
    江驰难得不动?手?动?脚地拥着她,他声音里带了些笑?意,“担心我么。”
    几?乎是陈述了。
    解荔沉闷的,“嗯。”
    她刚哭过,嗓音里带着独特的软绵感,“盼月说你被打了还不愿意擦药膏,是真的吗?”
    江驰也沉闷的,“嗯。”
    “真的。”
    这两个字一出口,她又要?哭了。
    江驰实在?形容不来?他现在?的感受。
    解荔叼着泪珠的眸盈盈望着他时,眸里不加掩饰的心疼看的他...
    特别爽。
    解荔真的爱上他了。
    否则,她无法?露出这样饱含情意的目光。
    江驰控制不住地慢慢收缩自己的臂膀,一点?一点?将解荔完全包裹在?他制造出的狭小港湾内,紧紧的,隔着衣服都想?要?把此刻的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好疼。”江驰抱她抱的很紧,他贴在?她耳边,“宝宝我好疼。”
    解荔被他抱的几?乎要?喘不上来?气,这样紧密的拥抱通常发生在?两人意乱情迷之?后,江驰为了安抚她。
    可现在?,毫无征兆。
    “背上的伤口疼吗?江驰你放开我,我给你上药。”解荔艰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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