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舟没想到这一年的时间,秦泛竟然做了这么多。
    杨、花两党遍布整个朝堂,哪是如今她寥寥几句,说除便除了的。
    我们的荷包呢?秦泛提起荷包,楚兰舟这才意识到她们两人的腰带上空空如也,从未离身的荷包竟然不在。
    你也知道道长那人,怎么会轻易地就告诉我你会在何处,总会要些好处来换的嘛。秦泛心中一惊,眼睛不安地转着,她竟把荷包的事给忘了,大脑飞速地转动着,胡诌的话张口就来。
    也是。楚兰舟点了点头,可她们的荷包乃是她亲手所缝,里面的小木人更是在小摊上便能买得到,并非是什么稀罕物件,也值不了多少钱,道长要这些做什么?
    秦泛见楚兰舟虽未怀疑,但眼神飘忽,便知道她心中有些疑虑,又继续解释道:
    我原本也是想给道长些钱财,但是他却分文不要,只看中了我们俩的荷包。你也知道,什么都瞒不了道长的,我便把我们的荷包给他了。
    秦泛或许是觉得她的话没有说服力,又补充道:或许是他需要用这个荷包来算出你具体的位置来。
    楚兰舟这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怀疑。
    原本楚兰舟刚回来,秦泛不想让她这么累,但此时又怕她多想,便从榻上下来,拉着楚兰舟坐到桌前:
    这一年多发生了许多事,我命人将这些事详详细细都记了下来,我这就拿给你看。
    说完,秦泛便跑向了书架,抱了厚厚一摞书放在桌上,稍等,还有。
    秦泛接连跑了好几趟,卷宗堆满了整个书桌。
    好啦,都在这儿了。秦泛将最后一摞卷宗放在桌上,在楚兰舟的对面也坐下了。
    她要与楚兰舟一起看这些。
    虽然这里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但其中的细节她却并未多管,她只看最终的结果。
    姐姐,来这边坐。楚兰舟往椅子旁边挪了挪,露出了半边,眸光温柔,又满含期待。
    秦泛的腿脚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楚兰舟的尾音未落,她便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手也像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直接搂住了楚兰舟的腰,窝在楚兰舟的怀里,鼻尖嗅着楚兰舟身上的清香,哪儿还有心思看什么卷宗,时不时地捏捏揉揉。
    楚兰舟却习惯了般坐怀不乱,拿起一本卷宗认真地看了起来。
    姐姐有没有觉得此时我们很像刚来这个朝代的时候?楚兰舟忙握住秦泛的手,再任她这么胡乱动下去,怕是要犯禁了。
    嗯?秦泛仰头望着楚兰舟,眨了眨眼睛,眼中一片懵懂。
    我们刚来那会儿,为了了解这个朝代,在这藏书楼中待了几个月,后面甚至还想研究养生配方,长生药。以前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此刻楚兰舟说起来,仿佛像是发生在不久之前一般。
    对哦。经楚兰舟这么一提醒,秦泛猛得回想了起来。
    那时我们的目标还是赚钱,现在却什么都有了。秦泛虽然一开始便奔着做权臣而去,不过当年她一直觉得,先赚钱再谋权。
    可当她赚了足够的钱之后,才明白,钱其实没那么重要。
    杨迟衣的私产那么多又有何用,抄家之后不还是全部进了国库?
    泛兰舟如今虽然早已富可敌国,可但凡违犯了任意一条大晟律法,面临的结果也是封铺入库,能留下一块牌匾已是不错了。
    现在姐姐已然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执着于辅佐武珝为帝吗?楚兰舟道。
    她并不是随意发问,只是她觉得武珝的疑心太重,早年遭遇过于坎坷,他日若是登上帝位,第一个要处理的便是身边的功臣。
    武珝的确有治国之能,晟颜卿之前已将大半朝政交给她来处理,更是采纳她的意见,升贬官员。
    朝中不少大臣对她的意见颇深,晟颜卿都为她挡住了,甚至因为花渊微的一句话,便将钟家之案的真相给秦泛,让她尽快除了杨、花两党。
    楚兰舟不信晟颜卿死时不知道是何人给他下毒,却依旧任命武珝为辅政太后,满足她的野心。
    可武珝呢,却因为她心中小小的怀疑,不顾这么多年晟颜卿对他的偏爱,命人毒杀了他。
    她担心晟颜卿的今日,会成为秦泛的明日,她不得不作最坏的考虑。
    不知道,或许吧,现在即便是我想退,也有些身不由己。秦泛也迷茫了,走到今日,她好像并未出多少力,冥冥之中好像有一把手,一直推着她往前走。
    她只是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一定要做一朝权臣,如今坐上了,再去回想,好像自己也未做什么。
    刚开始想赚钱时,有楚兰舟在,本是想用楚兰舟祖上的工艺,冶炼铁器来赚钱,秦羡君的手中便有不少铁矿,直接交给了她们来打理。
    后面泛兰舟发展越来越好,秦羡君死后,更是将无数家产直接留给了她们。
    泛兰舟后来也成为全国最大的商会。
    赚到了足够的钱,秦泛想着是时候能够入朝了,吐谷浑又突然来犯。
    她借着秦羡君留下的狮印,召集了秦羡君的旧部,最后打败吐谷浑,也博得了晟颜卿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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