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泛的直觉向来很准,她心里越是这么想,越是害怕,拉着楚兰舟又往后退了几步。
    姐姐不怕,有我在。看着秦泛的动作,楚兰舟已经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虽然这个时候她不该笑,可心里就是忍不住地想笑。
    嗯嗯。秦泛点了点头,但依旧一点点往房外挪去,直到靠近了门边才停下。
    为保身体不腐,棺材中一直放着冰块,越靠近寒气越重,加上房中灯光昏暗,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前几日秦泛还未从秦羡君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尚未察觉。
    可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那股阴云突然消散了。
    虽然知道秦羡君不在了,可心里的感觉却和他以往去外地出差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次离开的时候要久一点。
    聚散终有时,她原本就是一个看淡离散的人,也不明白为何前几个月,得知秦羡君死了之后,像是天塌了一样。
    秦泛想不明白,也不再去想。
    好在明日这一切就全部结束了,秦羡君不在了,她也不知她们还要不要继续留在这个将军府。
    虽然之前秦羡君将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移给了她们,包括这座将军府。
    可毕竟这里是秦羡君住了几十年的府邸,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秦泛怕哪一天,她突然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悲恸起来。
    她在这里也不知会待多久,这几年虽然一直忙于生意拓展,可却从未忘记她的初衷,她可是势做一代权臣的。
    不过,自从上次周珝出宫,已经有三年没消息了,也不知她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后面又出宫了没有。
    这三年里,秦泛因为忙于生意上的事,经常奔波于各地,所有的心思也都放在了生意上,对周珝的事忽略了不少。
    现在想来,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秦泛刚想到这里,一直安静的院中突然传来了几人轻微的脚步声,秦泛紧张地望过去,发现原来是管家,忙松了一口气。
    只是心里疑惑,不知这时管家来灵堂所为何事。
    待他们走近,秦泛才发现,有一个身披黑袍的人,紧跟在管家的身后,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身形看着有些不稳。
    管家,他们是什么人?秦泛上前望了后面几人一眼,问道。
    先进去再说。管家环顾四周,神情有些严肃,小声地道。
    秦泛望了黑袍人一眼,眉头微皱,感觉有些熟悉,却也不知哪里熟悉。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黑袍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几人进了灵堂,黑袍人立刻脱下了帽子,也不知是不是身体虚软,对着秦泛便险些跪了下去。
    秦泛忙扶住,又听到了那熟悉却有些遥远的称呼:秦姐姐。
    小珝?秦泛惊讶地扶起周珝,直到看清她的脸才确定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周珝,只是惊讶于周珝的变化:
    你这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出宫了?
    周珝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红肿,嘴唇发白,看着极其虚弱。
    秦泛记得上一次见到周珝时,她还是满面红光,如今怎么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没事,我听说明日是羡君哥哥的出殡日,今夜想陪陪他。我是托了我姨娘的关系从宫里偷跑出来的,明日就回宫。周珝没打算把她这几年在宫里的遭遇告诉秦泛,也不想让她们担心,半真半假地说道。
    上次出宫看得出来陛下对你应该很宠爱,怎么还会偷跑出来?秦泛发现了周珝话中的漏洞,问道。
    陛下...确实待我很好,只是因为羡君哥哥在民间的传言,不想让我来参加葬礼。这几日我也一直被关在宫里禁足,所以才是偷偷跑出来。周珝也意识到她刚刚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妥之处,又补充道。
    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编这些谎言,怕秦泛再继续问下去,她忍不住就全盘托出了,可她不想连累她们,忙转移了话题:
    我想看一看羡君哥哥。
    好。秦泛点了点头,原本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嘴边。
    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也不知道哪儿不对劲。
    周珝如她所言,在灵堂守了半夜,直到第二日出殡前,才又重新戴上帽子,将整个人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跟着管家的身后,悄悄地离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好像她从未出现一般。
    秦泛望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心酸。
    这几年的时间,周珝也不知道在宫里过得怎么样,昨夜周珝一直跪坐在秦羡君的棺前,有些话秦泛也不方便问,后面更是直接没了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周珝再见上一面。
    如果按照原时间线来算,周珝还有五年的时间才会因为潇王的原因,开始她的掌权之路。
    但之前的很多事情完全脱离了原剧情,所以现在秦泛也不知道时间走向到底如何。
    但至少近几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等秦泛再多想,秦家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最后一日的下葬流程极其复杂繁琐,尤其秦家是一个大家族,直到最后将牌位入祠堂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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