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好了。”
    阮橘心下一松,一路进去就看到卢清正弯腰捂着肚子痛呼,外面车已经等着了。
    她帮着赵兰花扶了卢清上车,忽然想起之前孟骁的叮嘱,叫了人拜托对方中午等孟骁回来后跟他说一声。这个?月刚好轮到孟骁跟卢建国两个人出海巡逻。
    现在两个人都不在驻地里。
    那人立即应好。
    车子启动?,朝着县里走去。
    赵兰花揽着卢清,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边皱眉看着前面的路,只?恨车子不够快,不能让她立即抵达县里。
    阮橘坐在一旁,心里乱七八糟的跳着,很是担心卢清,还有些慌张。
    怎么,忽然就见红了?卢清怀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不是问这些话的时候,阮橘暗自在心里期望这一趟能快些,再快些。
    从驻地到县里的路一直都有维护,还算平坦,先是曲折蜿蜒的山路,等出去之后就是一片平坦,土黄的路上,军绿色的大卡车开的飞快,视线升高,远远可以看到后面有一辆车遥遥跟着。
    孟骁把着方向盘,忍着心中的担忧,面无表情,副驾驶上则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孟小哥不用着急,阮同志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副驾驶上的人笑吟吟的说,不急不缓。
    孟骁嘴角抿紧,没有说话。
    这就是他托人找来的大师,对方在刚一见面,就看出了阮橘身上的问题,还给出了在今天,阮橘会遭遇劫难的推断。为此?,他早就跟上面的人请了假,至于每天出海都是假装的,为了瞒过罗成峰,他都是早上出去,跟着就坐船自己回来了。
    直到今天。
    这就是大师说的,阮橘大劫的日子,而且她也果?然出了门。
    但?,罗成峰这会儿在哪儿?
    驻地里,那些盯着罗成峰的人也在找他。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可从半个?小时前,罗成峰上着班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就一直没出来,他们的人才发现对方不见了。
    车子一路飞快的开进县里,最后在县医院门口停下。
    拒绝了小哥帮忙的要求,赵兰花等人走了,忙和阮橘一起,扶着卢清到了一处巷子里某户人家。她上前低声跟出来开门的人说了几句后,对方就让了她们进去。
    阮橘微微皱眉,这种地方,很不安全,但?眼下这个?时节,未婚先孕可是大事,不能被人发现,她也能理解。
    这可是自己的妹子,赵兰花找的人应该靠谱,她想。
    进了屋,瞧着四?十来岁的女人麻利的迎了上来,带着她们进了里屋,开始询问卢清的情况。
    什?么时候做的,什?么时候不来事了,什?么时候肚子开始疼的,还看了看。
    阮橘在一旁抿着嘴不吭声,耳根烧红。
    问的太直白了,床上躺着的卢清这会儿脸色惨白,但?只?看连连颤动?的眼皮子,就知道她也羞的不轻。
    赵兰花倒是不介意?,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照实说了,遇到不清楚的,还拍了拍卢清。
    女人知道了个?大概,脸上的笑就轻快的多,表示药她这里都有,然后就价钱的事情跟赵兰花说了几句。
    赵兰花这会儿心急火燎,最关心的就是用了这个?药之后,会不会影响卢清的身体。
    女人顿时有些犹豫,直说这个?她没办法?保证。
    不止是她,谁也不行。
    “但?我瞧着着姑娘身体挺好的,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她瞧着赵兰花的样子,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只?是话没说死。
    赵兰花看着卢清,迟迟拿不定主意?。
    “我喝。”倒是卢清,一睁眼咬着牙格外坚定的说,眼睛亮的像着着火,“我不怕。”
    阮橘看向她,心神一震。
    “那好,那就麻烦你了。”赵兰花狠了狠心,对那女人说。
    女人一喜,很快整了整表情,让她们先坐着,她去熬药。
    卢清躺在床上呼吸急促,显然是疼的。
    赵兰花看着她,也心疼,却没有说话,而是拉着阮橘坐在一旁说起了话。
    “橘,这次嫂子叫你来,就是想麻烦你帮我们做个?证明,等回头回去了,有人问就说清丫头是吃坏了肚子,行吗?”为了卢清,赵兰花也是操碎了心,她才二十来岁,要是这事传出去,她以后可怎么办。
    就为了这个?,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她拉上了阮橘,就为了回头能堵住那些胡乱猜测的人的嘴。
    阮橘立即点头。
    “这些我都行,可,”她看了眼卢清,就见她眼睛飞快的闭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开的,似乎一直看着她们俩。
    “现在瞒过去好说,等以后结婚了可怎么办?”阮橘靠近赵兰花,压低了声音,十分担忧。
    “哪儿能想那么远,先把现在度过去再说。”赵兰花苦笑着说,她也算了解阮橘的性格,那就是个?宁愿不开口,也不想骗人的,这会儿能答应她,已经是看在两个?人的交情上了。
    想到这里,赵兰花看着阮橘,又说,“我也知道为难你,不行,你就笑一笑别说话,我说,你含糊一下也行。”
    这样以后就算被发现,恶名她来背。
    阮橘点了点头。
    “行,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她话说的肯定。
    赵兰花顿时松了口气。
    阮橘有些想知道卢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不爱戳人伤口,想了想就忍下去,没问。结果?赵兰花倒是主动?说了。
    “都是冤孽。”赵兰花又气又叹。
    卢清之前是在驻地学校里当老?师,然后喜欢上了一个?刚调来的男老?师,俩人之前喝醉了,结果?就这样了。
    “那那个?老?师呢?”
    赵兰花说起这个?就更来气了,一拍大腿说,“事发了之后老?卢去查,才知道那个?混账已经在老?家结婚了。”
    阮橘吸了口气,却忍不住怒火,这么说,卢清这次只?能白白吃亏了。
    为了名声她们不能张扬,更不能逼着人家离婚,这事儿难道就只?能这么含糊过去了?这事儿不是卢清的错,可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那个?气,这些天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心里跟火烧一样。”赵兰花显然是憋久了,这会儿总算能开口,就不停的说了起来。
    “你说,怎么就能有人这么无耻!混账东西!怎么就没一道雷下来把他给劈死,也省的他出来祸害人!”
    阮橘拧着眉,一直等到赵兰花冷静下来,才又轻声问,“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赵兰花咬着牙,恨不得吃人肉,说,“老?卢正在想办法?,当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阮橘心下这才一松。
    但?她想了想,又有些担心,这可是队伍里,那个?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些事,总不能就依仗着女孩子吃了亏不敢说吧?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靠山?
    这样想着,她轻声跟赵兰花说了,免得她们吃亏。
    赵兰花皱着眉,听了进去,又谢了谢她。
    阮橘看了眼床上的卢清,想着要不要过去安慰安慰她,但?一想,这会儿怕是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就算了。
    等回头找时间?再说吧。
    那女人动?作麻利,很快就弄好了药,喂卢清喝了下去,之后痛呼声越来越大,阮橘听得头皮发麻,避了出去。
    这家有个?后院,院里的柿子树上还挂着果?子,她站在房檐下看着,依然能隐约听到屋里的声音,心揪的紧紧的。
    不如去柿子树下待着吧,她想。
    “嘶。”可脚步还没动?,阮橘抽了口气,下意?识抬起手撸起袖口,就见那串佛珠好像正泛着光,她下意?识眨了眨眼,还是觉得木珠有些发亮。
    几声奇怪的细碎声音响起,阮橘如惊弓之鸟般立即左右看去,然后就眼睁睁的看见柿子树后的那堵墙倒了下来,土块四?下崩散。
    阮橘下意?识抽了口气,倒退出好几步。
    还好她没过去,不然——
    正这样想着,阮橘看到一个?人从倒了的墙外一侧闪了出来,是罗成峰。
    是他做的。
    她的脑海中几乎立刻就闪过了这个?念头。
    罗成峰不吱声,一动?身飞快的跑向阮橘。
    墙倒是他精心设计好的,但?阮橘依然躲过去了,既然如此?,他只?能孤注一掷。
    他要杀了她。
    只?要阮橘死了,系统就能拿到她身上的气运,他的任务依旧算完成,他还可以回家——
    罗成峰的眼睛通红,整个?人跟疯子一样。
    阮橘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走,余光却瞧见一道黑影迅速的扑上罗成峰,几乎只?是一转眼的时间?,罗成峰就被按在了地上。
    是孟骁。
    “孟骁!”阮橘下意?识惊喜的叫了声。
    在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原本缩紧的心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努力缓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
    孟骁扭着罗成峰的胳膊,将人死死的按在地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直到这时,他才放下心看了阮橘一样,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放开我!放开我!!”
    罗成峰大声叫喊,不停挣扎,丝毫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封!”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且清亮的声音响起,老?道士暗叹到底上了年纪,腿脚慢了,明明和孟骁一起往这边赶,但?现在才到。但?他的动?作依旧利索,捏诀瞬间?点在罗成峰眉心。
    罗成峰一僵,癫狂的样子慢慢散去。
    但?老?道士没停,别看他看着才五十来岁,其?实真实年纪已经八十多了。
    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他的手指笔走龙蛇划过罗成峰周身,封住各个?的穴位,然后又取出一串珠链,戴在了罗成峰的脖子上。
    直到这个?时候,老?道士才稍稍放松下来,站直身体,徐徐吐了口气。观察着罗成峰的情况,徐徐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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