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滑雪衫已经被三振出局,皮草他们这儿真的没人穿,平常大衣还行,到冷得吃不消的时候,现在最流行的已经换成了羽绒服。
    江海潮又问了妹妹身上钱够不够花,想吃点啥,下回他们给她带。
    唉,她这个大姐已经在学习上完全够不到妹妹的边,只能从生活上关心关心妹妹。
    这个电话刚打完,她还在叹气呢,周雪莹的电话也过来了。
    答案大差不差,上了年纪的人选滑雪衫的也有,但年纪轻的,首选基本都是羽绒服。
    如此一来,都不用江海潮说了,在场听到的小学生们都猛然意识到,如果他们不卖羽绒服的话,会损失好大一片市场。
    大家卖久了衣服,已经培养出商业头脑了,清楚明白这不仅仅是羽绒服的事儿,还会影响其他衣服的生意。
    为什么呢?因为人家奔着买冬装(羽绒服)的目标进了服装店,一看,没有,那算了,换家店吧。其他衣服也顾不上看了。
    可如果有羽绒服的话,即便不多,人家看有的选,说不定买完羽绒服还会带几件其他衣服呢。
    卢艳艳犯愁:“我们上哪找人给我们做羽绒服去呢?”
    高强他大妈算老服装厂人,她娘家镇上还有厂子专门做娃娃,都没听过他们这片哪儿有厂子能生产羽绒服。
    杨桃反应快,第一个想到卢总:“他们公司以前找什么厂做的羽绒服啊?”
    这个问题不用问卢总了,直接找公司的前台姐姐问就好。
    江海潮打了前台姐姐家楼下的电话。
    他们那边挺有意思的,几栋楼共用一个电话,有个大孃专门在公用电话机旁边守着,谁家来电话了,她就负责把人喊过来接电话。
    当然,接电话的人要给钱,一趟一毛钱。
    江海潮都觉得有这么个公用电话,真方便啊。
    不晓得他们湖港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公用电话亭。
    卢艳艳恨铁不成钢:“怎么要公用电话呢?应该家家户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才叫四个现代化。”
    呀,干部子弟不愧是干部子弟,可真敢想。
    大家嘻嘻哈哈的时候,前台姐姐过来接电话了。
    可惜她没给江海潮好消息。
    去年他们公司没做羽绒服。老板毕竟是从南方开启的服装事业,那边暖和,冬天单穿大衣也够了。
    江海潮正失望的时候,前台姐姐又犹犹豫豫地冒出一句:“不过之前我听过一耳朵,好像今年冬天是要做羽绒服的。她还喊采购去联系过厂子。”
    只究竟是哪家厂,前台姐姐真不记得了。
    这大半年时间,公司兵荒马乱的,现在连老板都被抓去戒-毒了,她连这两个月的工资也不敢指望,直接跑路回家了。
    现在让她去公司找资料,找个鬼呀,鬼小的东西放哪儿了?
    不过前台姐姐还是够意思的,既然之前收过他们400块钱,便同意打电话问问公司的采购,看到底是哪家羽绒服厂。
    江海潮松了口气。
    虽然卢总在众多事情上都不靠谱,坑自己更是坑的没商量。但从她之前提供的衣服质量来看,她找的合作工厂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现在,她是做不成了。
    那就由他们这帮小学生来接手吧。
    可这回前台姐姐依然没有好消息反馈回来。
    她遗憾地告诉江海潮,公司负责采购的人上个月就脚底抹油跑了。因为拖欠货款,作为采购,他也是被债主重点盯的对象。他吃不消,直接跑南方讨生活去了。
    至于联系方式,嗐,他家里人也搞不清楚。
    在外面打工就这样,三五个月不联系再正常不过了。
    得,两条路断的一干二净。
    现在唯一知道羽绒服厂家的,只有冯总自己了。
    屋里的小学生个个吓得心惊肉跳,高强都结结巴巴:“还……还得去找冯总?”
    她是大-烟鬼哎,跟鬼也没啥区别了。
    江海潮也害怕。
    冯总让她感觉恐惧,恐惧到恶心想吐的地步。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还有一个很可怕的世界,她本来以为跟她所在的世界搭不上关系的世界。
    卢艳艳本能地想pass掉这个选择:“我们想找她也找不到啊,她都已经被抓起来了。”
    戒-毒所的大门他们都不晓得往哪个方向开。
    他们也不稀罕知道啊。
    江海潮过了那一阵心惊肉跳,挣钱的本能开始回笼:“没事,问问周叔叔好了。说不定他还过去看她呢,到时候让他顺便给我们问问。”
    电视上不都这样放吗?抓瘾-君子只是引子,重点是抓住瘾-君子背后的毒贩,那才能切断毒瘤。
    既然如此,警察肯定还要再过去问冯总情况啊。
    认真脸,关于崽子们从杂志上扒衣服做出来卖,真不是阿金替他们强行洗白。90年代别说小孩了,大人对这方面都没多少概念。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没服装品牌的意识,比起服装生产者,他们对自己更多的定义是服装销售者。
    另外,月底了,营养液不投要清零的,千万别浪费啊。
    第140章
    别想骗钱(捉虫)
    结果周警官在派出所接到她的电话,反而莫名其妙。
    他干嘛要去看冯总,跟他有啥关系?缉-毒也不是他能管的事啊。
    听说江海潮还想问卢总羽绒服厂在哪儿的事情,周警官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巴不得这人再也跟他们没半点关系。
    江海潮连连保证:“真就问个厂,主要是他们公司的人都散了,我也找不到旁人问,太耽误事情了。”
    周警官知道她卖衣服的事,他甚至还心知肚明有帮人专门做衣服给她卖。开玩笑,作为镇上的公安,但凡他想,镇上就没多少事是他真不能知道的。
    正因为知晓,所以他踟蹰了。
    湖港镇的社办厂垮得差不多了,不少人被迫丢下老人孩子,背井离乡出去打工。留下的人但凡有个营生,生活也能多些希望。
    假如耽误了服装生意,几十号人又没进项了,岂不是在造孽吗?
    周警官自认为干不来这种事,于是他咬咬牙松了口:“那你过来,到派出所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看。”
    为什么非得让江海潮跑这一趟呢?
    他给出的解释是,戒-毒所是一般二般的地方吗,以为什么电话都能打进去?
    这的确是个缘故,但周警官真正考虑的是,他得盯着江海潮打电话呀,必须得清楚她究竟跟冯总说了些啥。
    不是他不相信江海潮,而是沾了毒的人都不人不鬼了,他怕一不留神,这机灵的小妹头聪明反被聪明误,倒叫那个冯总给祸害了。
    江海潮到底还是小学生,想不了那许多。
    不过跑一趟派出所虽然麻烦,但好像站在那里打戒-毒所的电话,她心里的恐惧也能消除好多。
    小伙伴们咚咚咚全跟着跑去了派出所。
    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特别好奇,电话真的能打给冯总吗?
    难道不该跟电视上放的一样,那个看守所(戒-毒所在他们眼里跟看守所也没啥区别。)要人申请才能进去,好像还必须得是亲属,进去隔着一个玻璃板,里面外面各拿个电话听筒才能说话。
    江海潮也怀疑的很。
    她有点不好意思,怕叫人家周叔叔搭人情。
    然而一见到她,周叔叔就把丑话说在前面:“妹头啊,按规矩来讲,戒-毒所里的人是不能随便跟外面随便通电话的。除非是迫不得已,必须得联系家里人给送东西。”
    小学生们听的稀里糊涂,他们给冯总送啥东西呀?
    江海潮睡了一个白天,这会儿脑袋瓜子反而特别灵光:“你的意思是让我给她钱。”
    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礼拜天早上,周警官早上他们家时就说了,冯总去戒-毒,要交8000块钱。
    之前她给了5000,现在还差3000呢。
    周警官苦笑:“你不给她钱,你觉得现在她会告诉你是什么厂吗?”
    这倒是大实话。求到人家头上,那就只能是人家开价。
    小学生们快憋屈死了。
    冯总已经骗了“公主日记”1万块,现在还要给她钱。
    周警官无奈:“那你们说怎么办?还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打!”江海潮咬咬牙,一跺脚,下定了决心。
    她这是挣钱,又不是交朋友。她管冯总是不是人品低劣呢,反正一把头的买卖。
    但她低估了大人的不要脸程度。人家也觉得是一把头的买卖,所以走投无路的冯总毫不犹豫地狮子大开口:“1万块,拿1万块给我,我再告诉你是什么厂。”
    江海潮怀疑她抽粉把脑袋抽坏了,真敢张这个嘴。
    “你好意思吗?你抄人家外国的衣服当成自己的设计稿卖给我,骗了我们1万块钱还不够,还想再骗1万啊?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冯总气急败坏:“我没抄!”
    她做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原创,最多借鉴了点外国衣服的元素。
    江海潮更加火冒三丈:“你以为只有你能拿到外国杂志吗?我都在杂志上看到了,人家去年的衣服。”
    连抄都没抄最新款。
    冯总一噎,她真难得原版照抄一回。
    主要是这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每天吸了睡,睡了吸,脑子都是糊的,原本一个接一个的灵感也消失不见,根本做不出更多新设计。
    可她又缺钱。男友卷走公司的钱跑了,她染上毒-瘾,把自己变成了穷光蛋。她急着找钱买粉,便把自己的原则抛到九霄云外,直接抄了两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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