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又说错了话,徐知行斜睨他,“怎么?你想她?”
    陆隽然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都是朋友嘛,一起玩一下呗。主要是看你这么些天没出门了,你应该也很久没见她了吧?见一面心情多少会好一点吧?”
    “乔可矜这几天出不来。”
    “啊?她怎么了?”
    陆隽然对她的家事一无所知,徐知行也清楚不会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便只笼统地说了两句,“没怎么,和我差不多,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
    “别问了,进队。”
    他发出了组队邀请,左手边亮起的手机屏幕上躺着他半小时之前给乔可矜发的一条微信。
    徐知行:【今天有机会出门吗?】
    聊天界面始终没有新的消息弹出,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一种回答。
    但如果可以的话,乔可矜更想亲自回复这条微信。手机就在她裤子口袋里,她清楚地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只是因为陈梅在家,她实在没有拿出手机的勇气。
    她人还拿着扫把忙活,心却不知道已经飞到哪去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状态,她干活仍旧很精细,连犄角旮旯都不会放过。于是陈梅又嫌她太慢了,在阳台上催了一遍又一遍,“乔可矜,地扫完了没?”
    “都差不多了,只剩我房间里没有扫了。”
    “先别扫了,先把吊灯和吊扇擦一下。
    陈梅不想等她了,把工具梯从阳台搬进来,正架在吊灯下方,瞥见乔可矜出来了,就把抹布甩给了她,“上去把吊灯擦了,擦完了把客厅的地重新扫一遍。”
    她说完就回了房间,倒也一点都不担心乔可矜一个人爬梯子会不安全。
    不过乔可矜也不在乎,伸手握着梯子晃了晃,确定是稳当的就小心翼翼爬了上去,感觉要比学校大扫除踩桌子方便多了。
    上一次擦吊灯是去年除夕的前一天。
    时隔一年,上面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
    去厕所清洗抹布的时候,路过陈梅房间,她罕见地听到了陈梅温柔小意的声音,便也不需要她多加思考,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乔建斌了。
    这说好听点是过年问候一下,说不好听了,这就是破坏对方家庭。
    可对于他们那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乔可矜感觉已经不能用寻常的伦理道德来评判了,只盼着等她羽翼丰满,有机会飞出牢笼的时候,就最好不要再和这些人有任何瓜葛了。
    她默默地想,又把工具梯推到了吊扇下面。
    吊扇比吊灯要难擦得多,转动扇叶的时候很容易打到头,可离得远了胳膊又酸得厉害,折腾得她出了一身汗,不由得就想到了徐知行。
    刘老头总让他在大扫除的时候擦吊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造孽了,你要是个男孩多好,你要是个男孩子,这时候我们应该和你爸爸一起过年的。”
    陈梅在房间里打了十来分钟的电话,一出来就念念有词的,“这辈子就是倒霉,生了你这么个女儿,结果什么都没有了。连他们都觉得我没用,连个男人都拴不住,连他们都不要我了。”
    擦吊扇的动作顿了下,乔可矜知道这个“他们”说的是谁。
    其实她对陈梅的感情很复杂,她厌恶陈梅对她的掌控,也厌恶她说的哪些话。可有些时候,她有对陈梅存有一丝的怜悯,心想她也是一名受害者。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太狭隘了。”
    她抓着扇叶,擦掉上面的灰尘。
    她很少能和陈梅说两句真心话,话刚说出来就觉得后悔,抿了抿唇想屏蔽掉听觉,可她还是听到了陈梅咬牙切齿地对她说:“你还有脸说话?还不都是因为你。”
    那一丝怜悯骤然散去。
    纵然是受害者,可陈梅终究握住了刀柄,将刀刃刺向了新的人。
    第41章 围巾
    乔可矜:【今天家里大扫除, 刚忙完没多久。】
    乔可矜:【你去哪儿玩了?】
    兴许是今天太累了,陈梅十点半就睡下了。为了保险起见,乔可矜等了半个小时才摸出了手机, 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终于回了徐知行的微信。
    耳机里充斥着炸裂的摇滚音乐, 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徐知行悄然发泄那些压抑的情绪。
    手机的震动声也险些被轰炸的重金属和鼓点掩埋, 不过他恰好看了眼, 看到了忽然亮起的屏幕, 消息提醒显示着乔可矜的头像, 是在她家阳台上拍下的落日。
    徐知行:【去了情缘网吧, 和陆隽然打了一下午游戏。】
    徐知行:【最近有时间吗?可以出来吗?】
    乔可矜回答不出来,她记得陈梅最近所有的排班, 也知道每到节假日, 陈梅大概率会加班,所以她可以拥有的可自由支配的时间本应该很多。
    但过年到底是不一样,各种突发状况不断, 为了方便拜年走亲戚什么的, 总会有同事临时找陈梅换班。也许突然一下, 白班就成了夜班, 给乔可矜来一个措手不及。
    而最重要的仍是陈梅不满意她期末的成绩,课外作业的重担一下翻了一倍,很难腾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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