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一整个晚上她与「十三王妃」待在一处,看书、用膳、谈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怎么偏偏到了侍寝的时候,自己就能瞬间察觉出不对劲。至少在扶清面前,她和这三十五位王妃,恩爱异常难舍难分。
    夜里再正常不过的两相欢,又是她亲自翻了「十三王妃」的牌子,若是直接拒绝,很有可能引来扶清的怀疑。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深邃眉眼轻折,温润如玉矜贵优雅。
    扶清乖乖地让对方紧握住自己,她近乎迷恋地看着殷九弱极漂亮的眉弓与鼻骨,这样的凝视让这张属于「十三王妃」的脸,都有了凌厉偏执之感。
    被推到离殷九弱太远,她垂眸敛去眼底的一抹厉色,再次软绵绵地唤了一声:
    殿下,你弄得奴家好疼。
    这一声过分酥软娇媚,殷九弱终于从混乱心绪中回神,发觉自己力道之大,将女人手腕雪白嫩滑的肌肤,勒出过于明显的红印。
    想到对方极有可能是扶清,殷九弱触电般放开女人,端坐于黑色桌案前,脸色肃穆平静。
    她立刻在心里召唤小鹦鹉,让它前去查看扶清和十三王妃的情况。
    十三王妃不是在你那儿吗?依靠心声沟通,小鹦鹉更是懒洋洋地飞,没有一点干劲。
    太初神尊的住处有天地神力护佑,她不同意我一个本命兽哪里飞得进去?小鹦鹉飞了好几圈,上上下下都没有看见扶清和十三王妃。
    通过小鹦鹉,殷九弱也看见了状似毫无异常的夜晚。
    一切都非常正常,唯独这个跪在自己身下的人不正常。
    因为查不出半分疑窦,殷九弱几乎已经肯定这人就是扶清。
    她拼命想要找出只有十三王妃跟自己知道,扶清不知道的事情,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发现还真是一件都没有。
    殿下,您怎么了?扶清眼见着殷九弱在这短短几刻间神色变了好几变,不由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馅儿。
    是奴家哪里做得不对吗?她那双媚眼里盛满清透的水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若是旁人看见这一幕,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只觉得连心都甘愿掏给她。
    但殷九弱一旦想到对方是扶清,心里便烦闷异常,还有更难以压抑的恨意闪现。
    她以为扶清强行神降,破戒闯魔界抢婚,已然是女人能做到的最出格、最不可理喻的举动。
    现在看来,还是她太小看太初神尊了,人家纵横于世,无所顾忌,便是生了心魔也不加克制,反而更过分。
    过分到假扮别人来接近自己,真是荒谬绝伦。
    对自己有什么好心执的。
    殿下?扶清因为担忧和紧张,不自觉咬紧唇瓣,滋润出一片诱人的嫣红水色。
    你很喜欢我?殷九弱鬼使神差地问道。
    喜欢殿下,女人几乎将上半身靠在殷九弱腿间,触感绵软。
    即便变成别人的容貌,这女人的神态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看似清冷傲气,实则疯癫到让人失语。
    殷九弱眸光清寒,忽略掉腿间的柔软,居高临下地扫视扶清,微微笑着继续问:为什么?
    被忽然的问题惊讶到,扶清垂眸,纤长的眼睫挂着细小的水珠,该怎么回答?
    那个十三王妃会怎么回答?
    她一直都很清楚殷九弱赤忱、温柔、美好,那些人会被这样一个容貌好性格好的小九吸引在所难免。
    她们应该都能说出殷九弱许许多多的优点吧。
    因为,不会喜欢别人,女人沉默良久,呢喃软语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听上去烂透了。
    听到这回答,殷九弱立刻就想冷笑,在心里笑到一半,反应到这不是扶清模仿十三王妃的答案。
    是这女人自己的答案。
    她顿时让自己的冷笑再加带上浓浓的嘲讽,怎么,至高神寿元恒长,流水般的岁月里见过千千万万的生灵,神于他们之间穿梭视其为无物。
    呵呵,不会喜欢别人,不管别人好与与坏,都偏偏就看中自己吗?
    疯魔的人才会是这样的答案。
    嗯。
    得到一个语气词的回答,扶清顿时心口一空,紧张到指尖都有些发麻,是被发现了吗?
    还是小九不喜欢这样的回答?
    女人湿软的呼吸全数撞在殷九弱的手指上,脑海里闪过扶清含弄指节的画面,殷九弱即刻把手藏到身后贴住衣物,企图将那种感觉从身体里甩出去。
    殿下,扶清软绵绵地抬头,就这么凝视着殷九弱,您如果太累了,奴家只陪着您休息,为您点灯好吗?
    重新握紧桌角,殷九弱强作镇定,将双腿移开,不想被发现任何端倪,更不想与扶清有任何接触,便低声说:
    我还要处理政务,你先回去睡。
    不能让奴家待在殿下身边吗?
    我处理政务会很枯燥,你待着只会无聊。
    不会无聊的,扶清舍不得这个夜晚,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奴家只陪侍一旁,绝不打扰您。
    殷九弱意外地瞥了一眼扶清,还以为这女人会坚持想和自己发生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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