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闹着玩的。”
    崔美青什么都不说,不停哭,一副要哭撅过去的样子。
    跟着崔美青来到办公室的李鑫月愤愤不平:“黄金忠从上个星期开始,一直欺负崔美青。崔美青站起来回答问题,他就把椅子挪开。崔美青上台回答问题,他就悄悄绊她。还偷崔美青的东西,撕崔美青的作业本。这怎么可能是闹着玩的。”
    崔美青在心里悄悄伸大拇指,好姐妹,说得好!
    校长很生气:“普安,你作为班主任,一直不知道崔美青被欺负的事吗?”
    普安心神憔悴:“我知道,找过他的家长好几次,也教育了他好几次了,他屡教不改啊。”
    校长脸色铁青,转头对崔美青说:“那你也不能打他啊,有什么不能和班主任说,让班主任帮你解决不行吗?”
    崔美青眼睛红红的:“他一直欺负我,我实在忍不了了。”
    校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快撅过去了。
    黄金忠家在小学附近,他来得很快。当他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孙子时,他压抑不住怒气,恶狠狠地瞪了崔美青一眼。
    把孙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并把事情经过问了一遍,他转头对校长说:“这个女生动手打人,还把我孙子打成这样,实在是太可恶了。你们学校不会继续留着这样的毒瘤在学校吧?”
    普安内心腹诽:到底谁是毒瘤,您真的不清楚吗?
    但是她是班主任,她不能这样说,只能尽量消除家长的怒火。
    崔美青站在原地,哭得眼睛红肿,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衬得黄金忠和他爷爷格外嚣张跋扈。
    崔林院和李英婼一来就看到自己姑娘被欺负的满脸血,被一个老头指着骂,不敢动弹的样子。
    李英婼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冲到办公室就抱着姑娘哭。边哭边翻崔美青的伤口,找到一处她就会嚎一嗓子:“我的乖啊,怎么鼻子都流血了,手上还被咬成这样……”
    崔美青双手紧紧搂着李英婼,哭得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
    崔林院和班主任、校长打了个招呼,伸手就把黄金忠提起来了:“就你一直欺负我姑娘是吧?”
    黄老头在旁边扒拉他:“你放手,放手,明明是你姑娘先动手的。”
    校长和班主任都围上来劝崔林院放手。
    校长甚至上手去掰崔林院的手,可惜崔林院力气大,根本掰不开。
    崔林院一手提溜着黄金忠,一手指着黄老头大骂:“我姑娘上个星期就回家和我说有人欺负他,我都打电话给班主任了,班主任难道没有和你说吗?还是你家是管生不管养。”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没爹教的东西,就是个小畜生。”
    黄金忠本来就因为被爸妈扔回老家读书这件事伤心生气,这下一下子暴脾气就被点燃了,他晃动头,仇恨地看着崔林院,张嘴就想咬他。
    崔林院一巴掌直接打过去:“小杂种,还想咬我。”
    黄金忠脸直接被打偏了。
    黄老头尖叫:“放开我孙子!”
    办公室乱成了一锅粥。
    崔美青哭得用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在李英婼怀里的。
    李英婼抱着姑娘尖叫,整栋办公楼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最后,一群人都移到了医院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失控了,黄老爷子不得不给远在四川做生意的儿子儿媳打电话。
    崔美青看似冲动打人,实际上她早就想好退路了。
    在和黄金忠打架之前,她找了班主任、家长、对方孩子的家长都说了这件事,黄金忠每次欺负她都是在班上,无数双眼睛都看到了崔美青被欺负的事实,班主任也和对方家长沟通过好几次。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是被逼得退无可退后勇敢反抗的英雄。
    黄金忠这个人,打架的时候喜欢咬人,挠人,这些动作都很容易留下伤口,造成软组织挫伤,但又没办法对崔美青造成更严重的伤害,这就让崔美青看上去特别惨,好像被黄金忠打的伤痕累累,实际上却没有多疼。
    她的鼻血更是流得恰到好处,糊得满脸都是,她相信用不来多久,学校的老师和孩子都会知道,她被黄金忠打出血了。
    崔美青打黄金忠就不一样了,她用得是拳头、巴掌,打的是脸、肚子这些肉多的地方,不仅可以打得人眼冒金星,头晕脑胀,还留不下伤口,涂点药,用不来多久就能消肿。
    不过,她爸那一巴掌出乎她的意料。大人和小孩的力气不一样,黄金忠被她爸那一巴掌打得直接轻微脑震荡了。
    黄老头叫嚣着要让崔林院赔钱,让崔美青退学。
    黄金忠的爸爸黄维却不得不向崔林院家道歉。
    自己家孩子欺负别人孩子,那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班主任也几次三番的找家长做思想工作。对面还是一个小女孩,被欺负了一个星期才忍无可忍的爆发,怎么看都是他家长有问题,孩子也有问题。
    人家孩子还被打出血,手上留了一个疤。自家孩子的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可以,别人孩子身上的伤疤一时半会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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