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术是一门相当不科学的魔法。
    好吧……虽然所有的魔法都是这样的神奇,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被称之为魔法的原因。
    艾琳娜心里很清楚她那点微不足道的知识,在不讲道理的魔法面前是多么的苍白。
    任何尝试用刻板的麻瓜研究结果去诠释魔法的行为,无疑都是自讨苦吃的愚蠢尝试,而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名女巫身上,滑稽程度或许还要再翻一倍。
    或许对于大部分的小巫师而言,一只猫变成人,或者人变成猫,只不过是又一个神奇的魔法……巫师具备变形能力,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是对于艾琳娜而言,她完全同意麦格教授的说法,变形术无疑是整个魔法界中最神秘和高深的学科——因为它严重违反了能量守恒,没有魔力对价,等式两边的定义是以主观意志而非客观物理存在。
    能量守恒,这并不是一个随意的法则。
    它来自于量子哈密顿函数的推演结果,这是建立在数学统一性的数学定律,而不是以多次重复实验和观察为基础得出的物理定律。
    要知道,打破能量守恒就意味着产生超光速通信,意味着否定了熵增的必然性,意味着某些用来解释宇宙存在的最基础数学定律存在着重大谬误……
    当一个人所相信的一切都被事实证伪的时候,其实是一个相当难接受的情感。
    如今摆在艾琳娜面前的,其实就只剩下三条路可以选择:彻底忘掉过去,如同白纸一样重新接受现实;陷入自闭,如同唐吉坷德那样将现实关进笼子里;以及最后的一条路……努力找寻到两者之间的平衡点。
    “好了,谢谢诸位的评价。或许我们应该开始把注意力回到课堂了。”
    短暂的惊诧之后,麦格教授脸色一肃,语气平静地快速说道。
    作为一名在霍格沃茨里执教了三十五年的教授,无论课堂上发生如何的意外,米勒娃·麦格总能很快的找到最正确的处理方式,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意外而被打乱阵脚。
    事实上,听了艾琳娜刚才在门口的那番解释说明后,麦格教授发现这只白毛团子的学习能力,以及难缠的程度,或许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高出不少。
    哪怕是七年级的学生,都不一定能够如同艾琳娜这样,准确地对于阿尼马格斯的现状进行说明和辨别——即使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来自于两个月前在洛蒙德湖畔的小屋中,她曾经以阿尼马格斯的形态出现过,但依然很了不起了。
    更为关键的是,抛开个人情绪不提,虽然刚才似乎被艾琳娜无意间把开场白抢先说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名小女巫在对于变形课的认知确实与她有着相当高的契合度。
    “看来她与那些问题学生,还不太一样……”麦格教授想道。
    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乖乖坐在前排的艾琳娜,她抽出魔杖,轻轻敲了敲身边的讲桌。
    似乎有些年头的木质讲桌立刻抖动起来,发出奇怪的哼哼声。
    下一刻,讲桌变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大约克夏猪,摇头晃脑地站在麦格教授身边。
    “哇!这只猪看起来真香,我要学这个。”
    艾琳娜眼前一亮,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道。
    大约克夏猪,也就是常说的“英国大白猪”——产仔多、生长速度快、饲料利用率高、瘦肉比率高、颜色比一般猪肉深、脂肪分布和口感湿润度都不错,无论是用来做成腌肉或者是红烧肉,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随着艾琳娜声音传来,麦格教授微微挑了挑眉毛,再次挥了挥魔杖。
    “吼!”
    正在原地拱着鼻子嗅来嗅去的大白猪猛地向前一扑,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有意无意间,雄狮正好落在了艾琳娜的面前。
    面对着可怕的巨兽,大部分坐在第一排的小巫师们惊叫着,纷纷往后缩去……
    艾琳娜感觉到汉娜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女孩手指上的短指甲微微刺进她的手臂,隐隐传来一点疼痛的感觉。
    “rua!”
    几乎没有半秒犹豫,艾琳娜眼睛一眯,奶声奶气地回敬了一声咆哮,然后抡起面前的课桌,在空气中旋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砸向前方的雄狮。
    哐!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沉重的木质课桌在空气中划出一阵呼啸声,重重地撞击在狮子张开着血盆大口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
    前一秒还在耀武扬威的雄狮如同被一辆疾驰的卡车迎面撞上,庞大的身躯横着飞了起来,在全班师生的注视下,划过一道不那么规则的弧线,最后落在教室右侧的墙角边。
    砰!
    随着狮子的身躯沉重地落在地面上,金色的毛发与庞大的体型迅速褪去,重新变回了原来那个讲桌的模样——嗯,准确的来说,是讲桌的残骸。
    咔、咔嚓嚓……
    哗啦啦啦……
    看起来似乎有着数十年历史的讲桌,发出一阵最后的悲鸣之后,散成了一堆七零八落的木头碎片,静静地堆积在了教室的一角。
    咕噜~
    教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阵低微的咽口水声音,随后立刻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那个……似乎稍微用力过猛了一点。”
    看着教室一侧的那堆木头残骸,又看了看一脸铁青的麦格教授,艾琳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条件反射,条件反射,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嗯?嗯。”
    米勒娃·麦格手中的魔杖僵在半空中,目光盯着艾琳娜手中依旧举着的那张课桌,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僵硬地点了点头——从教这么多年,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饶是她一时间也有些混乱。
    注意到麦格教授的目光,艾琳娜赶紧将手中的课桌放下,挠了挠脸颊,环视了一圈教室中同样处于呆滞状态的同学们,讪讪地说道。
    “你们都可以给我作证啊,这次绝对是那个讲台先动手的。”
    不管怎么说,先把锅丢出去再说……这一次真的是正当防卫,她可不想刚上课就被赶出教室。
    汉娜·艾博:“……”
    麦格教授:“……”
    全班同学:“……”
    ————
    ————
    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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