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的心跳得厉害,用?手心挡住了他的薄唇,他就停了下来,将吻顺势落在她的手心,绵软的细吻惹起一阵酥麻。
    “商叙……”温舒白轻易败下阵来,以声央求,“你别碰我。”
    她明确地?拒绝他,警告他,可缘由却不是?她不喜欢。
    正是?她会?喜欢,会?因此而迷醉,情不自禁陷进去,她才要这?样迫不及待地?喊停。
    而商叙终于没再吻她了。
    他的双臂撑在她左右,似乎是?怕不小心碰到她,鬓边沁出细小的汗珠。
    可他起念后收心也难,在她催促的眼神下,才不舍地?松开她,然后离开了床榻,站在床边。
    犹豫之?下,他还是?重提昨晚的事,想把事情弄明白:“舒白,你昨天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温舒白没想到他这?么执着,还会?细细揪住,想了几秒后,才给出一个借口:“我昨天见到你姐姐,就想起陈彦迟了。”
    陈彦迟是?绝好的挡箭牌,不会?让商叙怀疑。
    于是?温舒白又细说了几句:“之?前的事……我想起来心里还是?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嫣然跟我说的情况。”
    她是?竭尽全力找理由,为求逼真,努力回想。
    嫣然确实是?和她说起过一些事的,包括陈彦迟透露的原本的计划。
    在陈国昌的点拨下,陈彦迟动过在家和温舒白结婚生子,然后在外继续包养嫣然的念头。
    “我想到他,就觉得恶心。”这?一句,温舒白没撒谎。
    商叙在商界的火眼金睛,落到温舒白身上,就全失了效。
    眼下温舒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见她确实有缘由,态度就和软许多,道:“那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呢?我还以为你是?讨厌我。”
    只要问?题不在他,温舒白没有讨厌他,他的心情便能立刻阴雨转晴。
    看商叙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开心起来,温舒白的心里甚至有点愧疚了,解释道:“昨天很累,不想说话,对不起。”
    她的道歉是?真诚的,是?为着她昨晚对商叙发的脾气与冷漠。
    商叙却受不了听她这?么说,止住她道:“别说对不起。”
    “谁还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呢?”商叙笑了笑,试图把氛围带得轻松些,“我想到陈彦迟,会?比你更生气。”
    虽是?调侃,可也是?实情。
    温舒白的那一年被骗经历,已经让商叙对陈彦迟这?个外甥亲近不起来。
    昨晚又听到姐姐商锦绣说了些事,更是?对陈彦迟没了最?后的一丝怜悯。
    从前许多事,都是?看在商锦绣的面子上,才笑笑揭过。
    商叙不说,陈彦迟大概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以自己的母亲作为依仗的条件,拉商叙给隆昌新材撒钱。
    陈彦迟这?些年成?功捞取利益,自以为高明,殊不知是?商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也能顺便帮到商锦绣。
    可陈彦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唯一依仗的商锦绣,也抛到了第?二?位,全心顾着那个禽兽父亲。
    更不该在当?初把温舒白作为向?上攀附的梯子,利用?温舒白。
    商叙原以为温舒白早翻过这?一页了。
    可看昨晚她因此生气,才意识到有些伤害很持久,影响深远。
    于是?他道:“你如果还生气,我可以再收拾收拾陈彦迟。”
    温舒白一听就愣了,想起商叙往日在商界虽然狠厉,可从来都是?守规矩知进退,不想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禁问?道:“那你要怎么收拾他?”
    “南城大学同院系的,应该有不少恨他的。”商叙眯起眼睛,“随便抛点料,帮他们找点证据,也够他受的。”
    陈彦迟当?年保研和后来留校任教的事,早就有点风言风语,商叙有所耳闻,也知道无风不起浪。只是?事情与他无关,他只当?不知。
    现如今陈国昌已经被南城大学校方停职调查,隆昌新材又出了事,也就等?同于陈彦迟没了靠山。
    这?时候如果把火引到陈彦迟身上,陈彦迟这?个本就不干净的人,肯定会?牵出事来,被校方调查。
    温舒白听商叙说得笃定,却有些担忧,摇了摇头:“算了,没这?个必要。陈国昌的事,早晚会?调查到他的头上。你掺合进来,我怕他会?报复你。而且我现在也不生气了。”
    人到了穷途末路,就是?鬼遇见了,也要怕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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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舒白原就是?找个理由,对陈彦迟还不至于恨之?入骨,更犯不着让商叙冒险,牵连商叙。
    商叙闻言,便俯身去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两边,低声同她确认:“真不气了,嗯?”
    “不气了。”温舒白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我还赶着去上班呢,一天这?么忙,哪有时间气他?”
    如果不是?一定要找个理由,温舒白都快忘了陈彦迟这?个人。
    生活是?一个大大的圆。
    陈彦迟早就被排除在她的圆外。
    她的圆,正在一点点被里面商叙的那个同心圆所填满,再容不下其他人。
    从洗手间出来时,温舒白就打定主意,今后即使是?避着商叙,也要悄悄避,不让他发觉,不伤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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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商叙为她盛的汤,她也喝了,可没有再如之?前那样,主动给商叙夹菜。
    再如上车之?后,她也不像是?平时那么懒散,还要等?着商叙帮她系安全带了。
    她会?在商叙还没来得及坐稳时,就系好安全带,然后端正地?坐在副驾驶。
    路上,她的话少了许多。
    商叙问?她话时,她也回答,可是?实在简略。
    一直到下车后,温舒白才有了笑脸,挥手和商叙告别:“中午见。”
    商叙看着走进设计院大楼的温舒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止商叙,就连王淳安也发现了,觉得温舒白脸色不太?好,脸上的笑都是?强撑。
    趁着工作上有事协调,王淳安把温舒白叫到了办公?室,细细问?她:“最?近嘉源让你们加班多了些,累着了?”
    王淳安一向?不插手加班安排的事,放权给了刘嘉源这?个副总监。
    可看温舒白状态不对,也就不得不问?了。
    “没有,我也不是?每天加班。”温舒白否认道。
    “那你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王淳安望着她瞧。
    温舒白大概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可王淳安到底是?个经历多的老江湖,不像商叙那样情感占据上风,容易被哄骗。
    她在这?种状态下,确实没耽误工作。
    可王淳安从师徒角度和亲戚角度,不免多关心几句,猜测道:“不会?是?因为小叙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070章
    王淳安的猜测, 算是正?中靶心,使得温舒白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还真是因为小叙啊。”王淳安一时讶然, 脸色跟着一沉, “他?欺负你了?”
    听王淳安的语气, 颇有些气势,像是要帮爱徒主持公道。
    “他没欺负我。”温舒白连忙解释,“是我自己有些想法没有转过弯。”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 脸突然红了, 似乎纠结异常。
    闻言,王淳安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温舒白。
    发现她不像是受了商叙的欺负, 更像是在同商叙闹着小情绪。
    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两个当事人摸不清状况, 可旁边的人, 却能看出他?们互相有意。
    身?为过来人的王淳安, 倒也不便多说什么, 只是笑了笑。
    又看温舒白一副深受困扰的样子?, 他?就多了一句提醒:“对?了, 我听说小叙最近要去外省出差?你知道具体时间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没听他?说起过。”
    温舒白却对?这件事全然不知, 突然多了几分无措感。
    “开?会?时随口说了句, 但他?没有细说,好像是去外省考察吧, 最近几天就走。”王淳安回道。
    听到王淳安的这句话, 温舒白的心情似乎更加糟糕了。
    她的枕边人最近要出差, 可却没有提前跟她说一个字。
    “那师父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吗?”温舒白问道。
    “说是专门去看一个展,应该挺重要的吧。”王淳安回道, “”怎么?你不打算跟他?一起去吗?”
    温书白咬着唇,明显带着情绪,别扭道:“这事情他?都没跟我说,哪里需要我跟他?一起去?”
    王淳安拿起桌边的草稿纸,卷起来轻轻敲了下温舒白的头?:“你们是夫妻,他?没有告诉你,你就不会?主?动问吗?”
    王淳安早看出来自己的徒弟像是个开?窍慢的,原以为她与商叙之?间细水长流倒也不错,可眼下看到他?们渐渐出了问题,也就好心想要帮他?们一把。
    又看温舒白不说话,王淳安便挑眉道:“怎么之?前不见你这么瞻前顾后?还是说,因为真正?对?某人动了心,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问得随意,却让温舒白心悸了下。
    原来王淳安都看了出来,她对?商叙逐渐生出情愫。
    她被旁人窥见了秘密,顿时心乱如麻,试图遮掩,可又觉得欲盖弥彰,于?是鼓起勇气问起自己的师父:“如果真是那样,是不是对?我和商叙都不好?都是困扰?”
    她在感情上从来没有一个领路人,许佳宁和她一样都是个“小白”。
    所以她才会?在听到薛颂的话后,完全被薛颂的观点牵着走。
    如今既然被师父王淳安看破,也就“破罐破摔”,去向他?讨教?。
    一来她知道王淳安会?护着她,不至于?向商叙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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