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味了下薛瞻的最后?一句话,不由抬了抬眉,道:“还在?找佳宁姐的花店呢?也算对人家一往情深了。”
    “闭嘴啊你。”薛瞻听他一口一个“佳宁姐”,有了脾气,“你是美?了,跟温舒白天天卿卿我我。我问你她家花店在?哪儿,你为了温舒白,是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薛瞻是低估了南城的城市面?积,也低估了花店的数量。
    从商叙婚礼那天开始,他就在?一家家找,可直到今天,他都没找到许佳宁家的花店。
    偏偏好友商叙这边,又是如此甜蜜,难免让他心里失衡。
    “我答应了舒白的。”商叙皱眉,很是为难,“这也是许佳宁自己?要求的,你不好好反思?一下她为什?么要躲你,反而过来责问我?”
    “我……我懒得跟你辩论。”薛瞻气道。
    “我来找邹阳的。”薛瞻四处张望,“看他办公室没人,去哪儿了?”
    “准备会议去了。”商叙回道,“应该快回来了。”
    他到底还是关心好友的,想了想,又道:“我不认为邹阳这里的信息能够帮到你。而且许佳宁离职之后?,东西拿走了很多。”
    “唉。”薛瞻低着头,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邹阳确实来了,向商叙汇报完会议准备情况后?,就被?薛瞻生生拉住了。
    薛瞻先?是对商叙阴阳怪气,让邹阳离他远点,免得被?传染。
    邹阳倒是压根不在?意,只是笑笑。
    而后?,薛瞻的态度几近谄媚,手臂搭上薛瞻的肩膀,说出真正的来意:“阳哥,请你帮我个忙呗。”
    邹阳也算和薛瞻熟悉,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站远了些,才道:“薛总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了,你是商总的朋友,我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当着商叙的面?,薛瞻把邹阳拉远了,才将自己?的发愁事告诉他。
    原来是想要让他帮忙调取许佳宁的一些信息,特别是家里花店的地址。
    薛瞻知?道之前商叙为了理?清许佳宁和温舒白的关系,曾让邹阳调过许佳宁填写的所?有表格。
    现在?找人找到崩溃,他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里。
    通过邹阳,也不算是让商叙违背诺言。
    薛瞻真是煞费苦心。
    “薛总,那你等等,我去拿。”邹阳道。
    薛瞻坐在?商叙旁边,一句话都没说,看上去是在?干着急。
    一刻钟后?,邹阳拿着一个档案盒回来了,道:“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
    说是档案盒,但不过是许佳宁在?单位时填写的一些表格。
    许佳宁的那份正式档案,已经?转去人社局存放了。
    薛瞻打开后?,将里面?的纸一张张翻看,最后?也没翻到花店地址,不由大失所?望。
    “完了。”薛瞻仰头看着天花板道,“真难啊,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人,这下又找不着了。”
    商叙最终还是忍不住给好友侧面?透露信息:“我和舒白的婚礼是你们家筹划的,但你想想,当时花是来自谁家?”
    薛瞻渐渐想起来了,婚礼上能用到花的地方?很多,他们薛家的酒店,不止订购了一家花店的花。
    原本和许佳宁没有什?么关系,可商叙后?来觉得玫瑰成?色不够好,身为伴娘的许佳宁,就从自家花店运来一批新鲜玫瑰花。
    而当时,薛瞻的人负责签收玫瑰花,或许那里就留下了许佳宁家花店的地址。
    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地址很可能就在?他薛家自家人手里。
    薛瞻顿时转悲为喜,忙和商叙道谢又道别,急匆匆回了家。
    “商总,这么看来,许小姐也并没有堵死见面?的路。”邹阳在?旁思?索道,“两个人互有情意,估计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吧。”
    许佳宁不明说花店地址,故意让薛瞻到处找。
    兴许她也是了解薛瞻的性格,知?道他不太懂绕弯子。
    但只要假以时日,总有找到的时候。
    商叙看邹阳这人,从前对感情的事是毫无兴趣,不听不问,现在?竟然也有了好奇心,不禁纳罕。
    但又道:“在?一起没那么简单。他俩别的事情上,都再利索不过。可一到感情上,一个比一个温吞。”
    薛瞻是他朋友,性格如何,他是了解的。
    而至于许佳宁的事,则是听温舒白讲起。
    “我看也是。”邹阳大胆发表见解,“就比如您和温小姐,即使是结婚了,好像也还是只有一点恋爱的苗头,不像是真夫妻。”
    邹阳是商叙的亲信,第一秘书总能接触到商叙家里的私事,商叙又因为之前布局筹谋的事,在?邹阳面?前没什?么秘密。
    邹阳也就跟着知?道,商叙和温舒白联姻之后?的实际状态是什?么样。
    这话没错,可却是在?商叙心里扎了一刀。
    邹阳也觉不妥,安慰道:“不过温小姐挺好了,这几天照顾你,还嘱咐我不要打扰你。从联姻的角度看,挺够意思?了。”
    商叙原先?还算知?足,听到邹阳的安慰言辞,也渐渐不知?足起来,心里一堵。
    他见邹阳还说个不停,便冷声道:“你最近倒是多了很多心得,恋爱了?”
    “还没……”邹阳随口就答,“朋友而已。”
    也算不打自招,看来真有情况。
    商叙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话,而是打开了电脑。
    他的甲流刚好,自觉现在?这个大流行时期,还是要多注意。也就特别嘱咐了邹阳,让他准备会议时,通知?其中感冒的人参加线上会议,其余人去会议室。
    商叙本人自然也是参加线上会议,到时候大屏幕上会有连线。
    趁着会前的间隙,倒是还有大把的空闲。
    邹阳这次只需要待在?总裁办公室,待在?商叙身边。
    如今他像是有点困惑,特意向商叙请教?:“商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邹阳一向视商叙为人生导师。
    从前在?工作上,商叙经?常能替他解惑。而且二人共事也有几年了,其实私下已如朋友一般,比普通上下级多了一份亲近在?。
    如今又遇到了别的问题,也就直接想到来问商叙。
    “什?么事?”商叙抬起头。
    “如果有个人之前感情上受过很大的伤害,我跟她相?处时,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觉得舒服一点?”邹阳问道。
    商叙并不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谁,但看他那么认真,大概是真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于是商叙想了想,回道:“你总刻意想着这件事,时时刻刻在?脑子里记着,是不会让她觉得舒服的。”
    越是记着,就越是束手束脚,连带着那个不再想过去的人,也被?提醒着过去发生的种种不愉快。
    如此这般,就永远走不出过去的伤害。
    “你试试忘掉她之前的事吧。”商叙建议道,“和她相?处时,你只专注于她这个人,告诉她,她是值得被?爱的。”
    “她应该是想要摆脱过去,朝前看的。”商叙道,“那你当然应该跟上她,一起朝前看。”
    从前的伤害是抹不去的。
    但记忆可以被?时间淡化。
    如果现在?和未来都是快乐与幸福,其重量远远超过过去,那么未尝不是最有效的一种疗愈。
    邹阳似乎明白了,笑道:“谢谢商总指点了。”
    而感情的事,往往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商叙指点旁人积极,帮薛瞻指路,帮邹阳解惑,到了他自己?时,反而瞻前顾后?起来。
    开完会,快到了午饭时间,商叙有心想要和温舒白一起吃,可又记得温舒白之前就有了饭搭子,约她的话打了又删,好半天都没发出去。
    最后?还是温舒白碰巧也打开了和他的聊天界面?,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字,好奇地发消息直接问他:“正在?输入中?你找我有事嘛?”
    “没什?么事。”商叙算是被?抓了个正着,匆匆回复道,“是我的手不小心压到屏幕了。”
    拙劣的借口,而且其实没必要遮掩,说到底还是商叙为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心虚。
    “好吧……”温舒白简短地回道。
    就在?商叙后?悔,以为温舒白就此不再给他发消息时,一条新的消息又冒了出来。
    “但我找你有事哎~”温舒白道,“商叙,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工作一上午吃得消吗?如果累了,下午回家吧。”
    病了几天,今天是商叙第一天上班。
    屏幕上全是温舒白对他的关心,商叙将消息看了又看,笑着回道:“放心。身体没事,我不累。”
    “那胃口呢?”温舒白又问他,“还像之前那么差的话,在?外?面?餐厅吃,能吃得下吗?”
    她记得商叙基本都是在?外?面?吃,可外?面?的餐厅口味都偏重,不适合正处于恢复期的商叙。
    “胃口一般。”商叙回,“但这两天我不在?外?面?吃。家里有做了吃的送过来,我在?办公室一个人吃饭。这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最后?那几句,他特意说出,又说得十分孤寂怅廖,有意要惹她同情。
    温舒白果真有点心疼,道:“你怎么说得这么惨?”
    “当然了。”商叙咳了一声道,“一直一个人吃饭,很孤单。”
    自打认识商叙以来,温舒白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类话。
    商叙一个人吃饭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年了,她来到商氏集团设计院后?,也没听他表达过这种情绪。
    她只当是生病的人特有的那种脆弱,犹豫着道:“是什?么饭呀?不然我中午去找你?”
    鱼儿好像开始咬钩了,商叙把菜单发了过去。
    “你怎么吃得比职工食堂自助餐还丰盛?”温舒白感慨,“这些你一个人吃得完?”
    “吃不完。”商叙回道,“方?便的话,你过来帮忙解决一些?”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温舒白一本正经?地回他道,“那你等我中午过去帮帮你吧。明天记得让家里别做那么多菜。”
    商叙微微勾唇,也轻快地回她:“那谢谢你的帮忙。”
    温舒白将他这边答应下来,少?不得就要“辜负”了近期新结下的饭搭子陆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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