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商叙与温舒白所愿,商叙醒来之后,烧退了,身上也比昨天轻快许多。
    虽然咽喉痛,咳嗽症状变明显了,但这些比起发?烧,还是?能够忍受的。
    商叙的病程确实被缩短了一些,也多亏他平时经常锻炼,体质本就比一般人好。
    估计再在家里休息两?三天,就能够一切如常了。
    吃完饭后,商叙催温舒白应该遵守昨天的诺言,今天正常上班。
    温舒白看他状态不错,这才安心离开。
    温舒白到了设计院后,笑着和同事们打招呼。
    陆遥看她一直戴着口罩,忍不住好奇道:“温工,你感冒啦?不会是?被向工那家伙传染的吧?我看他前?几天就不对?劲,昨天果?然被甲流放倒了,现?在还在家里养病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温舒白摇摇头,“是?我家先生病了。我昨天照顾他,怕会传染给你们,所以戴个口罩。”
    说来奇妙,突然换个称呼来代指商叙,好像显得亲近了许多。
    陆遥当然也能感知到,眯起眼睛笑道:“哎呦呦,你可真会心疼人,不止给商总买了领带,还衣不解带照顾他。我看你眼圈都有点发?黑了,昨晚熬夜了吧?”
    算是?被陆遥说中了。
    商叙夜里反复发?烧时,她一直在用热毛巾擦拭他的身体,帮他物理降温。
    她这个人其实很贪睡,可昨晚照顾商叙时,却觉得自己无?比清醒,一点也不困,大?概是?她太担心的缘故。
    “黑眼圈有这么明显吗?”温舒白拿着小镜子细瞧。
    “行了,你先把口罩摘了再看。”陆遥催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传染我?再说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你总不能戴着口罩吃吧。”
    温舒白犹豫了下,还是?听她的话,把口罩摘了。
    左右她出?门前?有用酒精消毒,应该问?题不大?。
    “我感觉有的病也挺奇怪的。”温舒白道,“他们的身体素质都比我好多了,结果?这次甲流大?流行,我反而一直没事。”
    她口中的他们,就是?指商叙和向朝阳等人。
    陆遥想了想,道:“前?天总部开会的人多,商总估计是?被参会的人给传染的。至于向工,他出?去谈事,对?方公司有个人好像在咳嗽。”
    温舒白低头看了眼微博,一搜“甲流”二字,实时里的微博多到数不清。
    可见近期确实算是?高发?期了。
    在甲流的流行之下,日常与大?量师生接触的陈彦迟,也不幸被同事传染上。
    高校对?这类流感都比较慎重。尽管陈彦迟想要带病工作,学校还是?强制让他回家休息。
    陈彦迟回到家后,就给父母各自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得甲流的事。
    陈国昌还在隆昌新材应付坍塌事故的后续调查,是?忙里偷闲接了他电话。
    一听他说甲流,只觉得他小题大?做,冷声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安慰,也就挂了。
    至于商锦绣那边,倒是?很为?他着急,当即就丢下手?里的那一摊子,赶回家中。
    近些年,商锦绣虽然逐渐不再过问?隆昌新材的生意,但也用手?头不算太多的资金,开了一家私人科研所,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的科研所的研究方向是?可持续发?展材料,原意也是?想将来帮到丈夫陈国昌。
    她和陈国昌当年都是?学材料的,陈国昌原先醉心学术,这也是?他的主攻方向。
    但因为?科研所自创立以来,都没有任何盈利,陈国昌其实很不看好这家科研所,觉得商锦绣不过是?在烧钱。
    到了后来,隆昌新材也就没有再给科研所拨资金。
    商锦绣刚开始用她自己的钱支撑科研,实在撑不住时,跟弟弟商叙开了口。
    商叙没有犹豫,直接给了她资金,才让科研所顺利走到今日。
    因为?这一段渊源,商叙思考之后寄信的地址,也选在了科研所。
    “彦迟,你感觉怎么样?”
    商锦绣刚一回来,就跑到了陈彦迟的卧室,又是?忙着给他量体温,又是?让他吃药。
    “没那么严重,我看同事三五天也就缓过来了。我就是?怕你们担心,才打了那通电话,没想到你又火急火燎赶回来。”
    虽这么说,但陈彦迟无?法不被母亲的关心所打动。
    从小到大?,最?关心他的人,从来都是?母亲,而不是?他父亲。
    陈彦迟唯一会埋怨商锦绣的,也就是?她强行分开他与嫣然,又要他跟温舒白在一起的事。
    可除去这一件,商锦绣再没有什么不让他满意的。
    即使是?这一件,商锦绣也是?为?了他好。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当然最?重要了,病得是?轻是?重,我都要照顾你的。”商锦绣说得理所应当,又笑了笑,“除非你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你有了别人照顾,我就不操心了。”
    “妈……”陈彦迟不太情愿地喊了她一声。
    商锦绣岂会不知道儿?子的心事,板起脸道:“嫣然那个丫头,你就别想了。我也真是?小看了她,敢主动跟你断了。但这也是?她有自知之明,她这种家境,跟咱们这种人家,是?高攀了。不过你也不算对?不起她,这几年供她在美?国读书,不知道花掉了多少?钱。不是?咱们家,她能有今天?这钱你甚至都该找她要回来一些。”
    为?了维护儿?子,也是?为?了安慰儿?子,商锦绣说起话来很是?尖酸,言语间都是?对?嫣然的讽刺。
    可陈彦迟却不接话。
    他心里知道亏欠嫣然很多,那所谓的供她读书的钱,压根不足以弥补对?嫣然这些年的伤害。
    他试图再做点什么,可嫣然却已经对?他避之不及了,他再也见不到嫣然,心里只有一种无?力感。
    商锦绣看他脸色差,不再多聊他和嫣然的事,只道:“等家里度过难关,妈给你多找几个优秀的女孩,你好好相看相看。”
    如果?是?从前?,商锦绣不会把话停留在口头。
    可陈家现?在不景气?,往日的生意伙伴一听她话里有给儿?子相亲的苗头,都立刻转移话题,笑笑也就过去了。
    谁都不愿自家女儿?,栽进陈家这前?途不明的地方。
    几次下来,商锦绣也灰了心,只好乐观地把希望都寄托在将来。
    “妈,我现?在不想这些事了。”陈彦迟烦躁道。
    想着他还生病正难受着,商锦绣没再讲什么大?道理,只忙前?忙后去给他拿水拿吃的。
    到了晚上,陈国昌没回家。陈彦迟让商锦绣回去她的卧室休息,商锦绣虽然答应了,但夜里担心,最?后又悄悄回来,守在陈彦迟身边。
    身体难受的时候,陈彦迟没法不想到嫣然。
    自从那天见过嫣然之后,他总想着过去和嫣然相处的一幕幕。
    一般来说,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说来奇怪,他夜里虽然会梦到嫣然,可每一次嫣然都是?背对?着他,跟别的男人走掉。
    于是?就连做梦时,陈彦迟都不能得偿所愿,和嫣然复合。
    第二日醒来,更觉得心里怅然,自己一无?所有。
    生病后的这晚也是?一样,他很快就在梦里见到了嫣然。
    情景亦假亦真,他实在太怕失去嫣然了,用尽力气?跑到嫣然的身边,想抱住她,可却扑了个空。
    他看到嫣然在对?另一个男人笑,和那个男人拥抱接吻。
    他几乎快要气?疯了。
    他想冲上去,把两?个人交握的手?分开,可嫣然已经拉着那个男人,渐渐走远,消失不见。
    “嫣然,嫣然!”
    陈彦迟大?声喊了两?声,手?也悬在空中挣扎。
    然后他醒了过来,大?梦一场空。
    “彦迟,做噩梦了吗?”旁边守着的商锦绣忙去给他擦汗。
    陈彦迟额头上全是?汗,把她手?里的纸巾全浸湿了。
    而她不会忘记,陈彦迟梦中一直喊的人,是?嫣然。
    她终于还是?松了口,隐晦地道:“彦迟,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嫣然……”
    话没说完,陈彦迟已经哑声打断她的话:“妈,太晚了,不可能了。”
    他很清楚,他和嫣然绝无?复合的可能。
    再不甘心,也已经无?可奈何。
    陈彦迟叹了口气?,跟着把视线转移到母亲商锦绣身上,问?道:“妈,您不是?去睡了吗?现?在几点?您一直在这里?”
    商锦绣没回答。
    他自己看了眼时间,原来是?早上七点了。
    看到围在他床边,守了他一夜的母亲,陈彦迟心中涌起愧意。
    就在不久前?,他刚做了件欺瞒母亲的事。
    他因为?私事,一大?早去科研所找商锦绣时,刚巧碰到快递员投递同城信件,一看寄信人是?商叙,就慌忙帮商锦绣签收了。
    他料定信封里面有对?陈家不利的东西,偷偷打开后,还真的看到了好几张陈国昌和外围女郎的亲密照片,虽不至于那么直白,但也足够让人一眼看出?关系了。
    陈彦迟当时就慌了,一来察觉到商叙手?里有这些证据。
    二来……则是?想到这些东西绝不能让母亲看到。
    可他即使藏了,商叙早晚也会问?起商锦绣,商锦绣如果?说自己不知情,那岂不是?穿帮?
    陈彦迟冥思苦想下,想到了一个损招。
    他用他父亲的照片,还有网上下载下来的几张女网红的照片,将两?者p在一起。
    全是?尺度非常大?的床照,比商叙寄来的那些还要过分,但p图故意p得特?别假,属于那种外行人都一眼看出?的假。
    等做完这一切,陈彦迟又换了个信封,密封好后,装作不知情亲自给了母亲商锦绣。
    商锦绣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当着他的面就拆了,然后两?个人都气?得不轻。
    陈彦迟更是?在言语之间故意引导商锦绣,最?终也就有了商锦绣打给商叙的那通电话。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削弱商锦绣对?商叙的信任。
    一假皆假。
    商锦绣看到这一次的假,今后估计都不会再收商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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