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姮实在不想听他废话,便也板着脸,提醒着他:十遍哦。
    屈龄听了,一下子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了。他忙循着璧玢的身影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便看不见人了。而辛姮本打算将两人送出忘尘峰后再回去,可她着实受不了这氛围,规矩太多,演得也累。还是那宅子里清静些,于是,她高声道了一句师叔慢走,然后转身便走,毫不犹豫。
    不多时,她便回了那宅子。一推开门,她便瞧见燕渺依旧坐在石桌旁发呆。辛姮对燕渺发呆走神一事已是见怪不怪了,虽然她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精神涣散到这般地步?还是个得道成仙之人?
    可如今她也没办法问那么多,只是上前行了个礼,道:师尊,弟子回来了。
    九节狼红红不失时宜地跑到了燕渺腿边,轻轻蹭了蹭。唤回了燕渺的神智。燕渺见了辛姮,却只是微笑着道了一句:回来了。
    虽是笑着,却看不出喜怒。
    辛姮拿不准她的想法,便又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弟子擅作主张,还请师尊勿怪。
    燕渺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辛姮说的是什么事,便又笑道:这有什么可怪罪的?你也太小心了些。我还要谢谢你呢,有你在,也省得我再去想那些人情客套。说着,又对辛姮招手,道:过来坐吧,看看师兄师姐给我送来了什么。
    辛姮听了,便走了过去,坐在了一边。只见那帛书已被展开放在一边,但上面一个字都没有,想来是用了法术,只有燕渺能看见。而燕渺却正在钻研那天庭赏赐的美酒和好容易寻来的雪莲。辛姮见了,想起璧玢方才的话,便问道:师尊身体不好?
    燕渺却只是轻笑着回答:也谈不上不好,只是我师尊说,我与旁人不大一样罢了师兄师姐便上了心,整日要帮我补身体。可我已经长生不老了,就算身体不好,又能差到哪里去呢?她说着,打开了酒坛子,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了出来,霎时间盈满了整个宅子。
    天庭的酒,就是不一般。辛姮心想。
    正想着,只见燕渺一挥袖子,变出两只酒樽来,放在了石桌上。她将这两只酒樽斟满,对辛姮道:说起来,上次去天庭赴宴时,我错过了天庭的宴会,后来又匆匆离去,竟不知这天庭的酒是何等滋味。听师姐说,这酒难得,如今你我各饮一杯,然后再练功吧。
    她说着,把酒樽推到了辛姮面前。那酒倒得很满,被这一推,微微溢出了些许,酒面上也泛起了波澜。多谢师尊。辛姮双手拿起酒樽,道了一句。
    谢什么。你是我徒儿,别的事上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这些事上,我可不能亏待了你。燕渺笑着,将自己手中的酒樽碰在了辛姮的酒樽上,酒樽相撞轻轻地叮了一声,然后她便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燕渺很是爽快。辛姮则不然,她顿了一顿,见燕渺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才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可她刚放下酒樽,便听见一旁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便是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果真是好酒
    辛姮抬头看去,只见燕渺双颊绯红,眼神迷离,坐都要坐不稳了。她一惊,连忙看向了面前的酒樽,心中暗道:一杯就倒,怎么可能?定是这酒中有问题!吓得她连忙就要运行周天,看自身可有损害。
    可她刚要运功,便见燕渺扶着石桌,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来,就要向外走。辛姮见了,连忙起身拦在了燕渺身前,问:师尊,去哪?
    去、去燕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辛姮见她如此举止,又觉自己身体并无异样,这才确信燕渺真的是醉酒无疑。眼看着燕渺身形不稳就要摔倒,却还踉踉跄跄地要向外走去,她忙一把扶住了她。可燕渺却一下子没了力气,顺势便向辛姮怀里一栽。辛姮向后一退,却没注意脚后有一块石头,一个不防便被绊倒在地,连带着燕渺砸在她身上。
    真就一杯倒啊!辛姮倒在地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但已经合上了双目的燕渺,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埋怨着。
    那酒是烈了些,可也不至于如此吧!旁人是师尊带徒儿练功,练不好还要罚,她可倒好,带着徒儿喝酒,自己还一杯倒了!旁人的师尊事事都要为徒儿着想,这忘尘峰上却全然反过来了,徒儿竟事事都要为师尊操心!
    长见识了,真的长见识了。
    她正抱怨着,却忽然听见燕渺口中吐出一句话来,虽然声音微弱,但却真真切切地传进了她的耳中。回家她说。
    回家?她在想这个吗?
    辛姮愣了一下,轻轻拍了拍燕渺的背,唤了一声:师尊?可燕渺已睡熟了。她实在是抵不过这一杯酒的威力。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辛姮轻轻叹了口气。还好你遇上的是我,若是你落在我家其他人手里,你便有的受了。辛姮心想着,却见燕渺在自己身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又抱着她、枕在了她胸前,睡得更沉了些。
    辛姮不由得身体一僵,又悄悄观察了燕渺一番,确定她已是不省人事了。我不占你便宜,你却来占我便宜,好没道理。辛姮心想着,这才放心大胆地扶着燕渺坐了起来,将燕渺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她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便看向了已昏睡过去的燕渺――她这师尊身上实在是有太多谜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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