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六郎似是好像比前两日看起来更疏朗俊逸了,眉目愈发温柔,说话和颜悦色,比从前还要和气。
    她们不禁感叹,能遇见这两个神仙人物,是她们前生好几世修来的福分。
    韩嘉彦与赵樱泓来此,显然并不只是来看望姊妹俩当下的状况,她们也将郑家母子俩人的情况告诉了王氏姊妹知晓。
    她二人一听,顿时过意不去了。
    韩嘉彦却安抚道:
    此事你们知道就行,你们到底是外来人,就莫要出面了。还是我与长公主来协调,再不济,我们俩给他们做补偿。我们一会儿去郑家瞧瞧,问一问他们最需要甚么。
    这怎么能行长公主、六郎待我们已然太好,我们怎能心安理得地受着。此事,我们合该出面赔偿才是。慈渡道。
    慈舟也道:姐姐说得是,六郎、长公主,就带我们一起去郑家看看罢,我们突然到来,占了人家的田宅,不能连一句道歉也无。
    韩嘉彦和赵樱泓相视一眼,出于保护姊妹俩的想法,赵樱泓微微摇了摇头。但瞧韩嘉彦眼神,赵樱泓最后还是答应了。
    你二人随我们来罢,一会儿到了郑家,不要往前冲,跟在我身后。韩嘉彦吩咐道。
    姊妹俩立刻答应下来。
    郑家距离菜园子非常近,马车往前跑了一小段路,就见田埂旁,有一处略显破败的农家木屋。
    一行人下了车,韩嘉彦率先去敲柴门:
    敢问,郑大郎可在家?
    来了,谁啊?不多时,从院子后头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打开了柴门,看着门外一大群人,他愣在当场。
    他个头颇高,一身黝黑的皮肤,头上扎着一圈彩绳抹额,身上的竖褐布衫沾了不少木屑,因着天热,他又一直在外做活,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松敞的领口里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加上他五官长得颇为周正,倒是个看着很顺眼的年轻人。
    韩嘉彦揖手笑道:可是郑大郎?
    我我是。他有些结舌道,眼前这个人的气质相貌,实是他见所未见,让他恍惚间以为谪仙人下凡了。
    在下韩嘉彦,字师茂。这位是在下的娘子,曹国长公主。
    六郎君、长长公主郑大郎感到了一阵眩晕,连忙收回了看向赵樱泓的目光,浑身颤抖起来,慌里慌张就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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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免礼,我们在民间私访,不必跪拜。韩嘉彦扶住他。
    怎怎怎怎么会他已然说不出话来,甚至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我们可以进屋谈谈吗?韩嘉彦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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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以,当然可以。他稍稍镇定心神,将一众人迎入屋中。
    当他瞧见随在韩嘉彦、赵樱泓身后的王氏姊妹时,他一时神思震动,眼神凝滞在了妹妹慈舟的面庞上。慈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赧然与歉意。
    娘亲眼下卧病在床,不大方便出来见人,诸位先在堂上就坐。他将众人引入堂屋,这堂屋里实则就两把椅子,一个方凳。韩嘉彦与赵樱泓被请到了上首两把椅子上落座,有身孕的慈渡坐了下首方凳,其余人等皆立着,侍候在旁。
    茶茶盏,我得洗洗,家里没茶了,还有吃的郑大郎急得满头大汗,他家里几乎不会来两人以上的客人,更是穷得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招待客人的东西。
    这屋子里几乎是家徒四壁。只有些小巧精致的木头玩意儿,估计都是这位木匠学徒的作品。但这些小作品,恐怕也得拿出去换钱,来供给郑母治病的汤药。
    郑大郎,莫要忙了,你过来,我们有些事与你谈。韩嘉彦温和道。
    郑大郎手足无措的立在韩嘉彦和赵樱泓身前,窘迫至极。
    你名唤修文,是吗?韩嘉彦问。
    是是的。
    这名字是你父亲给你取得?
    是,父亲想让我读书,考功名。
    读过书吗?
    读了五年私塾,实在不是那块儿料。他挠头。
    你习过武?韩嘉彦瞧着他的体格,问。
    郑修文有些惊讶于韩嘉彦的眼光,点头道:是,自六岁起至今,习武不辍。
    你爹教你的功夫?
    爹爹会的就是些军中的枪棒功夫,比较粗浅,但也能强身健体。
    韩嘉彦起身走到堂屋不远处的餐桌旁,看着桌子摆着的那些精美的小木构件,其中有某种木制机关,似是水车上用的。也有木玩具
    手艺很好啊,学了几年木匠了?
    也有三年了做得不好,实在教您见笑了。郑修文愈发窘迫,且一头雾水,不知这群贵人来他家中是为了什么。
    韩嘉彦走回他身前,抬起手向他介绍道:这两位是王氏姊妹,姐姐慈渡,妹妹慈舟。她们俩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是我们带她们来的,也是我们将她们安置在了那菜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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