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樱泓顿时有些惊讶,但见韩嘉彦灰头土脸的模样,她又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六娘,你和你师兄在汴京做的事,可得原原本本与我道来,再不许瞒我。
    好,都说与你听。
    嗯二位请便,贫道就先回花洲书院了。浮云子有点受不了这两人的肉麻,赶紧要开溜。
    唉,师兄,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可是要回汴京去?韩嘉彦连忙喊住他问。
    她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师兄来看她这几日,她一直都烂醉如泥,故而他们并没有谈正事。师兄到底从茶帮四人口中查到了甚么,她至今还不知道。这关系到接下来他们行动的方向。
    浮云子眸光转了转,一时之间似是不知该不该当着赵樱泓的面回答,但他最终还是道:
    江西的事差不多办完了,你这里没事的话,我是该回汴京去。
    不等韩嘉彦开口,赵樱泓接话道:万掌柜不要急着离开,我此番是打着嵩山游的旗号出来的,虽然途中绕道邓州,但终究是要去嵩山的。届时六娘肯定要与我同行,万掌柜若不介意,便与我们去一趟嵩山游玩,可否?
    是啊师兄,你别急着走,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也正好让樱泓知晓。韩嘉彦道。
    浮云子本来是没打算那么快回去,但瞧着这小两口,他就牙酸罢了罢了,早晚得习惯。于是道:
    即如此,贫道就厚颜相随了。
    三人终于出得酒楼,酒楼之外有不少人围着看热闹,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是此前酒楼里的酒客食客。他们基本每人都领了钱出来,听闻是有贵家女来此寻夫,不想有人在旁打扰,且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故而不肯离去,纷纷围着看热闹。
    一看到韩嘉彦和赵樱泓携手而出,人群顿时起哄,有人吹哨子、有人欢呼,还有人高声问:
    小娘子可找到夫君了?
    赵樱泓被闹得脸颊通红,幸而她此时已然戴上了垂纱维帽,遮盖住容颜。韩嘉彦感到不快,忙不迭地将她送上车驾,自己也随了进去。本在车内陪同的媛兮与绿沅便坐在了车辕之上。
    虽然韩嘉彦有意遮盖自己的面庞,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诶?那不是韩驸马吗?
    真的假的?@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那岂不是公主寻夫?
    @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哎呀!真是公主寻驸马呀!
    可我听说驸马不是因对上不敬安置邓州吗?不是对公主不敬啊。这都千里迢迢来找了。
    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夫君呀。
    韩嘉彦不满这些人对赵樱泓轻薄的话语,蹙着眉道:这些人真是嘴上不饶人。
    莫管他们,外人怎知我们的事。赵樱泓倒是浑不在意。
    在有些刺耳的纷纷议论之中,公主车驾驶离酒楼,向南阳县令为他们安排的下榻之处行去。
    就在县衙以南,有一处空置的宅院,是当地大户的院子,时常用于接待贵客。大户非常乐意将自己的院子借给途径南阳的贵客下榻,以此广泛交游。故而将这宅院托管在县衙手中。
    赵樱泓此次出行,并未大张旗鼓,车驾队伍之中没有任何显眼的标识旗帜。随扈人员都穿着统一的便服,不论内侍、兵丁,都穿着青衣,头裹黑巾,佩刀带枪棍。女婢则都着素雅襦裙。
    她以嵩山行的名义出行,但往邓州拐了一个大弯,这些显然是不能瞒得住宫中的。
    但赵樱泓不在乎,宫中也早就知晓她此行到底是为了甚么。太皇太后亲允她出来这一趟,便是默许了她来找韩嘉彦。
    而韩嘉彦自然也不必将邓州安置看得很重,本地官员不会囚着她,她自可随赵樱泓离去,邓州安置的罪名很快也会撤去。
    你师兄跟上了吗?坐上车,赵樱泓还很贴心地询问浮云子的情况。她知道浮云子与韩嘉彦关系紧密,故而时时留意照拂。
    韩嘉彦掀开车帘,见浮云子就随在车边,笑道:跟着呢。
    浮云子没有搭乘赵樱泓的车驾,自骑了他刚买来的驴子陪在车驾旁。他素来随遇而安,若不是为了查明师尊平渊道人和韩嘉彦娘亲的事,他早就去往山水之间逍遥快活去了,不过现在好了,他一直费心照拂着的师妹终于有了着落,他也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
    他心中快活不已,骑在毛驴上,将韩嘉彦剩下的那小半壶酒,一点一点咂摸着饮下,悠然哼起曲儿来。
    嵩山,浮云子还未上去过。那山上佛寺名气比道观要大,少林功夫更是天下闻名。但身为道教中人,久闻中岳庙大名,他亦想去拜访一下,长长见识。
    浮云子是你师兄,那你师父是谁?赵樱泓开始对韩嘉彦刨根问底。
    韩嘉彦紧挨着她坐下,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赵樱泓靠在了她的肩头,闭上眼休憩。她累了,自开封赶路了两日,颠簸不已,总算是找到了她,心中紧绷的弦一松,疲乏顿时潮水般袭来。
    我师父号平渊道人,我至今也不知他到底叫甚么名字,他的过去非常神秘,也从不对我们提起。我们只知道他曾是军人,一身极强的功夫脱胎自某个军中世家的传承,他与我娘亲关系甚笃,甚至,得知我娘亲去世的消息,他便跳崖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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