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少爷,严皇子,无所顾忌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他得顾及师弟,顾慕修炼速度极快,说不定真有可能企及大道长生不老,真的要为了自己私欲,毁了他修为吗?
    还有顾雯,她现在算得上是顾慕唯一的亲眷,她的态度,分明也在害怕什么
    大少爷心里有了牵绊,做事开始瞻前顾后,考虑大局,见顾慕与梁以升要对上,他立刻从碎掉的床板上站起身,一撩纱帐,金光一闪,逼退无数琴弦。
    梁以升见严谨身上衣服完整,神色不变,好像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神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大师兄,严谨打断大师兄的施法,然后漫不经心地又对司空山里解释,师父,你这里的床板多少年了,我不过想起个身,床板就断了。
    司空山里:
    顾慕见房里里杀意消散,也从纱帐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更加完整,不像是梁以升清修多年,不由得怀疑是自己想法龌蹉了。
    顾雯是个心细的女子,见他出来,她心有余悸,拉过顾慕轻声问:小慕,你怎么在严公子房里?
    顾慕趿拉着鞋子:阿姐,我因为傅师兄的符纸,变成了木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人,然后感觉手被烫了一下,总之,我蹦了一下,床就塌了。
    司空山里摇头晃脑:嗯,不错,你上午回来的时候,确实是个木桶形状。
    听到此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而且二个人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像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便都有了一致的看法,床塌会塌,是因为严谨在帮顾慕恢复原型。
    此时屋外暮色四合,晚风吹过流云,透过门可以看见一点晚霞的嫣红,见没什么大事,所有人面色都恢复了。
    严谨的心情有点酸胀,顾及别人,就得委屈自己,他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愿意为人妥协,不由得重重吐出一口气。
    顾雯确实很害怕顾慕走歪路,她是念过书的,明白断袖之癖是什么意思,于是拉着弟弟寻了个借口先出去了。
    严谨吐一口气的功夫,顾慕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扭头看了看老顽童,师父虽然嘴上说着不靠谱的玩笑话,实则目光锐利的盯着自己,也不然也不会补一句顾慕早上是木桶的形状。
    现在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最重要的还是顾慕情思未开,与其让刚缓和的气氛冷落,让大家都下不了台,不如将此事轻轻接过以图来日。
    严谨神色自若的扫了一眼众人,他坚决不露出一丝异样:大师兄,这么晚了,是来找我吗?
    梁以升回过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刚刚掌门决定,从今日起,取消夜巡一事。
    取消夜巡一事,是迟早的事情,那夜妖魔撞碎境界出逃之后,众弟子齐心协力翻遍衡阳山,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加上折腾的弟子辛苦不堪,已经有了小小怨言。
    这其中,怨言最深的就数傅余齐。
    什么,刚刚因为夜巡的事情罚我去打扫藏宝阁,藏宝阁刚刚打扫完,现在又说不夜巡了,大师兄到底是不是真对我有意见?
    不过严谨没有理会傅余齐。
    随着妖魔事情的淡去,灵池里的荷花变成了莲蓬,肥大的荷叶圆溜溜的盖在水面上,一只红色的鲤鱼打挺,越出水面呼吸了新鲜空气。
    最近闷热的不像话,第二日,一场酝酿了多日的暴雨倾盆,细密的雨丝穿透结界落到春涧堂里。
    老马师伯嘶鸣一声跑到廊下躲雨去了,大猫是个不安分的,滚在雨水里跟石子玩。
    落雨这日,立秋之时。春涧堂的秋海棠开的正好,满树嫣红,司空山里的生辰也是今日。
    以前司空山里是不过生辰的,今年一改往常,非要学着凡人好好热闹一番。
    赶早,严皇商冒雨送来了新鲜的供奉。春涧堂的厨房里,摆满了新鲜的鸡鸭鱼肉,蔬菜,还有面粉。
    夏露的厨艺最好,由她掌勺,顾雯去帮勺。过生辰嘛,自然少不了寿桃。
    顾慕没有包过寿桃,怎么都不能把软塌塌的面团,捏成桃子状。
    师兄,你会包寿桃吗?
    这是继塌床事件后,严谨为了放下顾雯戒心,有意不那么宠着顾慕,师兄弟二人,足足过了二日才如此亲近说话。
    其实严少爷的吃穿住行,都有人照料,他从来没有包过寿桃,但是他出于那一点想在意中人面前炫耀的心理,点了点头。
    顾慕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师兄二天没理自己,他就有些心慌:那师兄教我。
    雪白的面团被分成剂子摆在桌子上,严谨洗干净了手,拿过一个剂子,上下左右,十指翻飞,真的做成了一个寿桃。
    那寿桃虽然有点歪,但是基本雏形已成。
    同时心里想,得亏刚刚洗手的时候,仔细问了秋月包寿桃的方法,还好没露馅。
    顾慕也拿过一个剂子,试着做了一个,没能成功,严谨这个半吊子上前指导。
    一柱香之后,不知道是顾慕学的好,还是严谨教的好,二个人包的寿桃如出一辙,就连桃尖歪的角度都一样。
    顾慕衣袖上沾了一点雪白的面粉:师兄,真的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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