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你扯了我一把,还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
    顾慕没有说话,慢慢地直起腰想离师兄的脸远一点。
    不料严少爷不明所以,也缩了一下,正好撞到顾慕放在床侧边的手,这次一幢,成功的让顾慕趴了下去,下巴狠狠地瞌在了严皇子的额头上。
    二人都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这次磕碰,顾慕好似更惨一些,那不小心的碰撞中,顾慕的牙齿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下唇,血珠顺势流了出来。
    你严谨急促的喘息一声,所有困意像是海水退潮,你疼不疼?
    顾慕眼泪汪汪的看着严谨,没有说话。
    行动比理智更快,严谨的手指已经轻轻的抚上了顾慕的嘴唇,又软又温热的触感,配上白皙通透的脸庞,看的人心猿意马,就连唇中那一点儿血迹也演变成了一抹胭脂。
    他蓦的收回手指,不敢再看唇中那一点嫣红,转而怒气冲冲:大早上的,你怎么不敲门就闯了进来,顾慕,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严皇子掩下心中难以言说的滋味,虚张声势的对顾慕发了通脾气。
    顾慕抬手抹了一把嘴唇,发现自己流血了,皱眉道:昨天晚上,你答应送我去启悟堂。
    他这才回过神,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一点嫣红还留在他唇上,并未被擦干净。
    严谨从床上半坐起身,伸手从床头一侧雕花描金的柜子里,拿出一方手帕递给顾慕。
    给你,擦擦吧。
    哦。
    一只秀气的手接过那方帕子。
    严谨发现自己,看只手都能看出秀气来,他脑袋里的一根筋颤抖了一下然后他仿佛如临大敌一般,飞快地砍断一切不对劲,捂着被子对顾慕道: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初春时节,虽然有百花争艳,但是早上的空气仍然透着一丝丝凉意。
    严少爷飞快地穿好衣服,脸上的困意重新浮现,睡眠不足般打着哈欠下楼。
    夏露秋月将早膳端上桌,消失了大半宿的小师妹从房顶上飘了下来了,她身上仿佛还带着星光。
    四师兄,早!
    秋月拿起一个空碗给梦宜盛了碗粥,小师妹长的娇俏却不娇气,见秋月给她盛粥,甜甜地冲秋月一笑:不必劳烦姐姐,我自己来。
    秋月含笑搁下碗退了下去。
    梦宜坐定吃了一半,突然抬起头问:四师兄,顾慕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严谨正在剥水煮蛋吃,将圆鼓鼓的蛋,敲的砰砰作响:他早吃完了,正在跟寅七玩。
    那我等会,也去找顾慕和寅七一起玩。
    严谨闻言,停下了剥蛋壳的手,探究地看着梦宜的侧脸,多么天真活泼的师妹,蓦的想起二人站在灯笼下说话的和谐模样,不禁往更深处想了想,顾慕,他也是男子,会不会很喜欢小师妹这种天真无邪型的。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被小师妹注意到,于是,梦宜抬起头疑惑地问:四师兄,怎么了?
    严谨回神,立刻无比自然挪开视线:没事,顾慕等会得去启悟堂,恐怕没时间和你一起玩。
    小师妹有些失落:这样啊?那好吧!
    梦宜正说着话,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别人的白日是观星师的黑夜,此时困意来袭:师兄,我熬了一宿,好困啊!我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再回明悦峰,你这里还有空房间吗?
    严谨搁下手中剥好的蛋,洁白细腻的触感停留在指尖。
    飞阁流丹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吃完之后,我找三师兄送你回明悦峰。
    年纪尚小的小师妹,完全没有注意到严谨是婉拒,真的以为大到离谱的飞阁流丹没有地方住,于是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飞阁流丹内院里,靠近山坡有一处连着亭阁的游廊,这亭廊没有什么大用处,就是用来看风景。
    精心雕刻的亭廊下,初露的晨光里,顾慕已经跟寅七混的很熟了,大猫趴在他的膝盖上,讨好的摇着尾巴,堂堂神虎兽正在卑躬屈膝,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一只一不高兴,就敢对主人甩脸色的大猫。
    严皇子斯条慢理的吃完早膳,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闻声走到内院找到一人一猫。
    顾慕,什么时辰了,不是说要去启悟堂吗,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顾慕听见严谨的声音远远传来,抬头笑着答应了一声。寅七不知为何粘在顾慕的身上不肯下来,于是他抱着大猫走到了严谨身侧。
    严少爷有些不爽,自己费尽心思收服回来的神兽,除了对自己,对谁都是热乎的,包括小师妹。
    他眉眼下移,撇了一下顾慕,严皇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语气开了口:寅七倒是跟你粘得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收服了它。
    顾慕不知道严谨吃错了哪门子药,怎么大早上的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看着严少爷。
    严谨此人,万里挑一的容貌,凡看过一眼就难以忘记,真正的表达了什么叫做见之忘俗。
    他早年生活在复杂的皇宫,因此年纪轻早熟的厉害,复杂的皇宫让他不觉得好人与坏人分割线有多明确,所以严皇子也从来不用好人来标榜定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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