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前程端坐在桌前,丝毫不避讳地盯着邱山的眼睛,他在等,等邱山先开口,这样他才能一点一点的撕破邱山的面具,找到突破口击败邱山的自我。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重新回去?”终于,邱山沉不住气,一句话打破了讨厌的沉默。
    而崔前程提着的心也在这一刻彻底了放了下来,他端起桌子上的纸杯抿了一口,随后开口:“很简单,因为你是一个极其自恋的人,你觉得当年凶手的作案手法纰漏太多,称不上是完美的犯罪。你打算让自己成为新的大丽花凶手,经过精密的筹备,你完成了这次作案。但这满足不了你想博得关注的心理,你往警局寄包裹,也是你自以为是的一种表现。所以你在知道警察发现下半部分尸体后必定会重新回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我说的对吗,邱先生?”
    崔前程的一番话像是触碰到了邱山的软肋,他愤怒地看着崔前程,脖子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手铐与桌子的钳制,或许他真的会冲过去掐住崔前程的脖子。
    趁着邱山在笔录上签字的功夫,崔前程俯下身,在他耳边说道:“邱山,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如果不是图书馆那个偶然出现的大丽花疯狂崇拜者干扰了我们的视线,你早就待在监狱里了。你的作案手法实在是极其拙劣漏洞百出,你不是一个优秀的凶手。”
    干倒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刺激他,挑衅他,直到让他的自我溃不成军。
    第31章 国庆节至
    ,镇北市公安局上下都沉浸在放假的喜悦中,虽说值班轮换下来只能休三两天,不过至少有时间能和家人好好团聚。
    张珈凯趁此机会和父母回了爷爷奶奶家,坐在小院里自己幼年亲手种的那棵桃树下,张珈凯只觉得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无论春秋冬夏都拖着塑料宝剑满院子跑的自己,也仿佛看到了坐在摇椅上听收音机的爷爷和抱着小花猫梳毛的奶奶。彼???时张珈凯最期待的就是四十天的寒暑假,因为山上的野果,因为小院的花草,更因为爷爷奶奶的爱。
    听到奶奶的呼唤自己的声音传来,张珈凯猛地回头,忽然发现半年未见奶奶又苍老了许多,他鼻头一酸,赶忙上前搀扶走路有些吃力的奶奶,说:“奶奶,您和我爷爷不然搬去和我们一起住吧。爸妈还能照顾你们,我也能经常见到你们。”
    奶奶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们年纪大了,不愿意到处走了。再说我和你爷爷也都放不下这个小院,放不下这些小猫小狗,我们在这生活了五十多年,实在是舍不得。”
    “那我以后多回来看你们。”张珈凯马上说道。
    “奶奶知道你现在当警察工作忙,不用惦记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爷爷奶奶最开心的了。”奶奶握紧张珈凯的手,笑呵呵地说。
    与张珈凯和睦的家庭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孙赟一家,三个人共坐在一张餐桌上,却只是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饭菜,并无交谈,像是临时拼桌的陌生人。很快,孙母的一句话打破了许久的沉默:“孙赟,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国?伦敦那边的研究室我都已经联系好了,他们对你非常满意,说你去了会立马安排入职。”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出国了?”孙赟有些错愕。
    “不出国你打算将来就一直在这个破警局待下去?那有什么出息!”孙父说着略微用力放下餐具,刀叉和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爸,您什么意思!您是觉得我当警察丢了你们的脸吗?你们知道我现在在重案组身上背负着什么使命吗?”孙赟愠怒道,“再说了当初不是你们同意我当警察的吗?”
    “当初是你自己!趁着我们出国考察偷偷报了警校。当时你年轻,你有大把的时间去试错,可现在不一样了,你马上就要三十岁了,该是立业的年纪了!况且你明明有做科研的天赋和环境,你就应该去做!”孙母态度强硬道。
    孙赟没答话,他起身上楼,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从小到大孙赟的人生都是被规划好的,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文武双全又有钱,就是孙家父母对孙赟的期望,或者说是要求更贴切。无数人羡慕孙赟出生在高知家庭,有着优渥的生活环境,不用同普通人一样努力寻找通向罗马的道路。但从小到大只有孙赟自己知道这样的家庭给他带来的负担和压力有多令人窒息。
    孙家父母总是说:“你是我们优秀基因孕育出来的,你要继承我们的事业。”“我们早为你规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听话去做就会成功。”“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吗,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他们从没考虑过孙赟的想法,孙赟不想当建筑师也不愿意学金融。他从小就喜欢看警匪片,看侦探小说,他热爱痕检事业喜欢犯罪心理学,他渴望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终于,高三的时候孙赟亲手打破了自己按部就班的人生,毅然选择瞒着父母去读警校,最终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
    孙父知道后狠狠打了孙赟三个耳光,因为孙父早在孙赟初中时就和身边那些朋友吹嘘,说孙赟会继承自己的优秀基因成为最年轻有为的建筑学家,而孙赟这么做无疑是毁坏了自己在外人面前所谓的父亲的尊严。
    后来,孙家父母还是妥协了,他们没办法改变孙赟的决定,但却仍嘴硬地说,你不听我们的话,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孙赟只说,我永远不会后悔追求自己的梦想,更不会后悔成为一名人民警察。
    这个国庆假期黎筱泷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本来想着轮休三天能好好休息一下,可她脑袋还没沾到枕头,就被父亲一个电话叫去参加家族企业的优秀员工表彰大会。黎筱泷家自祖父辈起就创立了贸易公司,几十年来经历风风雨雨,最终在父辈的努力之下做成了响当当的贸易品牌,如今公司发展如日中天,正准备开拓海外市场。
    “三哥,这种场合不是有你在就行了吗?干嘛非把我拉回来啊。我一个警察参与这种活动合适吗?”黎筱泷扯着裙摆,不耐烦道。
    黎筱泷的父亲是家里四兄弟中最小的,黎筱泷也是家里的老幺,她上面有三个表哥,都已经各自工作经济独立,其中三哥黎清城接管了家中的世业连锁公司,缜密的经商头脑和高情商让他年纪轻轻就地位显赫,在鱼龙混杂的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你以为四叔真是要你应酬啊,还不是想你了,想借这个机会和你见见面吃个饭。你这丫头也是,非要去什么重案组。这下好了,每周家宴也不参加,我们哥三个约你出去玩也不去,真想把你这小脑袋打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黎清城很是无奈地伸手点了点黎筱泷的额头,说道。
    “装的都是案子!”黎筱泷拍开黎清城的手,说道。
    忽然,大厅里一阵骚动,众人围在大厅中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黎筱泷本不愿意凑热闹,但还是被黎清城拉了过去。等走近了黎筱泷才发现,刚刚被推出来的餐车上竟然平躺着一个浑身赤裸戴着面具的年轻女子,女子的重要部位用树叶遮盖着,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寿司与生鱼片。
    “各位,这就是我们酒店最尊贵的盛宴,女体盛。我们是从万千处女中精挑细选选出的盛体,之后她们还要经过极为严苛的训练......”酒店经理正夸夸其谈,伴随着他激昂的演说,一滴滴口水四处飞溅。
    “三哥,没看出来啊,你还好这口。”黎筱泷用拳头在嘴前面虚掩着轻咳了一下,尴尬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的宴席都是胡副总安排的,谁知道他搞什么名堂。”黎清城皱眉道。
    上下打量了一遍躺在餐车上的女人后,黎筱泷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凑近了些,趁经理不注意伸手摸了一下女人的手腕。结果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脉搏的跳动。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女人,是一具尸体。
    很快,重案组全员被陈瑞成召集到了现场。韩荔彤取下女人脸上的羽毛面具,一张表情惊恐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解下女人脖子上的装饰丝带,清楚看到女人脖子上一道纵深乌紫的勒痕。勒痕的纹路有些奇怪,并不像普通的麻绳。
    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被辅警控制在了大厅,崔前程正在对主要人员进行盘问。其中负责宴会餐饮的胡副总连连推脱,说此事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耐不住经理的强烈推荐才点了女体盛作为宴会的最后一道菜,根本不知道女体盛会是一具尸体。
    “死者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死亡时间24小时左右。在死者颈部的伤口里提取了微量皮质,做了相似物对比后发现凶器应该是一条不便宜的男士皮带。”韩荔彤把文件夹摊开递给陈瑞成,说。
    “我在尸体身下找到一只被冻死的烟青虫。”孙赟说着拿起桌上的小玻璃瓶,瓶中蜷缩着一只小小的烟青虫,“烟青虫喜吃蔬菜,尸体曾经应该被放在离蔬菜很近的地方,而且周遭温度还很低。烟青虫怕冷,就会向温度较高的人体下爬。我查看了西图澜娅餐厅的结构图,酒店后厨用来存放新鲜食材的保鲜冷库很符合这些要求。”
    “对了,死者的基本信息查到了吗?”陈瑞成问道。
    “文潇潇,22岁,户籍在绿丛市,镇北大学中文系大四学生,据同学反应死者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有点爱虚荣,不过女孩子嘛,爱美也是人之常情。”王思睿说。
    “这些衣服和包都是名牌限量款,她哪来这么多钱?”黎筱泷翻看着照片不禁有些疑惑。文潇潇的父母只是工薪阶层,每月给她的生活费也仅一千出头,这根本不能支撑她如此大的开销。
    忽然,陈瑞成想起了什么,看向王思睿问道:“宏吉饭店是镇北市有名的酒楼,监控设施应该很齐全,监控拿回来了吗?”
    “很遗憾,没有。”王思睿摇了摇头,说,“饭店最近在进行电路维护,所有的监控都暂时关闭了,没有任何的影像资料残留。”
    询问室中,崔前程抬眼看着桌子对面的中年男人,问道:“王猛,说说吧,你对文潇潇了解多少?她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成为你们酒店的女体盛的?”
    “警官,我跟她不熟,是她自己在网上看到我们的广告打电话来应聘的,我看她各项条件都很不错,就把她留下来了。她在我们这训练了半个月,也在宴会上做了两三次,每次我都只是给她按时打款,别的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因为过度紧张,王猛额角已经沁出了些许汗???珠,他用手擦了擦,说,“要说熟悉,那还是和她一组的董大可熟,我们这每个女体盛都会有专门的厨师负责培训和摆放菜品,训练的时候他俩每天都要单独待上好几个小时呢!”
    “是他吗?”崔前程从平板上找到后厨人员的信息,将董大可的照片给王猛看。
    “是,就是他,我们饭店的老厨师。”王猛坚定道。
    张珈凯和孙赟跟着陈瑞成来到了酒店后厨,保鲜库的门是紧锁的,据王猛说钥匙只有一把在董大可手里。因暂时未查到董大可的行踪,陈瑞成便在征得黎勇和酒店方同意后,通知消防队来用液压钳将库门强行破开。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冷风吹得大家都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保鲜库的角落里堆放着几捆生菜,孙赟蹲下身仔细检查着生菜上覆盖着的塑料薄膜,忽然他发现薄膜褶皱处有一根长发,便赶忙用证物袋将其收集了起来。
    “成哥,从沿途监控可以确定董大可与西图澜娅餐厅其他人员一同放出后就回了家,目前未发现外出。”返程的途中,陈瑞成接到了王思睿打来的电话,在确认地址后,陈瑞成拍了拍张珈凯,示意他直接掉头去董大可家抓人。
    第32章 顶罪
    抓捕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董大可似乎对重案组的到来并不意外,他面色平静,没有反抗,甚至还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包袱。据董大可供述,他与文潇潇合作进行了半个月的练习,每次看到文潇潇洁白的胴体他都压抑不住心中的欲火。
    昨天晚上两个人约定做训练,在摆放菜品的时候,董大可看着文潇潇随呼吸起伏的胸脯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无法抑制住欲望的野兽,便伸手按住了文潇潇的肩膀想要强奸她,但没想到文潇潇拼死反抗呼救,情急之下董大可抽出腰间的皮带勒住了文潇潇的脖子,却没想到用力过大竟勒死了她。
    事后董大可将文潇潇的尸体用保鲜膜裹好放进了保鲜库,而皮带被他重新穿回了腰间。因为保鲜库的钥匙只有身为总厨师长的他才有,所以董大可也并不担心尸体会被别人发现。直到今早王猛和他说宴会需要用女体盛,他才匆匆忙忙将文潇潇从保鲜库搬出来,在其身上排列好菜品,若无其事地推了出去。
    “成哥,这个董大可基本上都撂了,咱是不是可以结案了?”张珈凯在观察室看着董大可在笔录上签字,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先回组里再说。”看着董大可如释重负的样子,陈瑞成不禁皱眉道。
    办公室内,见陈瑞成回来,韩荔彤遂上前将一份资料递给他,说道,“我刚刚又仔细检查了文潇潇的尸体,在腋窝发现了毛绒状物质的残留,经检验这是一款汽车内饰上的绒绒,所以死者大概率是在车上遇害的。”
    “董大可名下确实有一辆车,停在他所居住的小区车库。经过相似物对比,确认死者背部的物质与车副驾的内饰吻合。我排查了董大可最近的行动轨迹,发现他近三天都是坐公交上下班,并没有开车出过门,但他的车却的确是在商业街周边出现过。”王思睿皱眉道,“驾驶员每次在路过摄像头的时候都会刻意拉下遮阳板遮挡,天眼也没有捕捉到司机的长相。”
    这时,崔前程走进办公室,心情不好地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说:“董大可油盐不进,就是不说最近把车借给谁了,只知道嚷嚷让警方赶快给他判刑定罪。”
    忽然,孙赟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检验科同事发来的消息。董大可车钥匙上除了董大可本人的指纹外,还有两枚陌生指纹。经对比后在犯罪人员指纹库中找到了与其中一枚指纹吻合的嫌疑人:井珏,男,27岁,曾因故意伤人被判入狱两年,现在是董大可手下的学徒。
    突然被叫到警局,井珏明显很紧张,他对上陈瑞成的视线,尴尬地笑笑,说:“我是借过师父的车,那是前天小勇从日本回来探亲,师父拜托我去机场接他。”
    陈瑞成眯起眼睛,滑了一下鼠标就看到了董大可的家庭关系。早年丧妻的董大可有个22岁的儿子董志勇,两年前去了日本留学,因为学业紧张,他只有每年放长假的时候能抽空回来看望董大可。根据航班信息显示,董志勇在十月一日落地镇北市国际机场,十月三日又乘坐最早的班机回到了日本东京,单从死亡时间来看,董志勇并没有作案嫌疑。
    “井珏,这是在你家里找到的,看来你对文潇潇仰慕已久啊。”陈瑞成将一沓照片扔到桌子上,说道。照片的主人公都是文潇潇,有她喝水时的,吃面包时的,穿外套时的,而所有照片不是侧面就是背面,不难看出是偷拍而来。
    “文潇潇是小勇的女朋友,我是很喜欢她,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井珏默默低下头,说道。据井珏说,董志勇在聊天时曾提起自己和文潇潇是通过微信认识的,两个人已经相处九个月了,这次董志勇回来除了探望董大可,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与文潇潇见面约会。
    陈瑞成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他拿出抽屉里的证物袋展示给井珏看后,问道:“你看看这个皮带,是董大可的吗?”
    “不是,肯定不是,我跟了师父四年,他从来不用皮带。”井珏说。
    进一步调查后王思睿发现文潇潇死亡的时候井珏正逃班在网吧打游戏,网吧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至此,案件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井珏说文潇潇死亡的前一晚,他曾听到董志勇向董大可借车钥匙,那最后的一个指纹应该是董志勇的。”张珈凯说着,瞥到了墙上“命案必破,不破不休”八个大字。距离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二小时,而重案组也已经三十二小时没有合眼了。
    “其实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文潇潇的死亡时间有没有可能早于24小时。”韩荔彤喝水润了润嗓子,说,“保鲜库温度低,加之董大可说他曾在死者身上缠了保鲜膜,这都大大降低了尸体的腐烂程度。我们解剖的时候更倾向于检测肝温来判断死亡时间,但如果周围环境是这样的温度......死亡时间可能会有8至10小时的波动,但这只是推测,还需要进一步实验确认。”
    如果真如韩荔彤所说,文潇潇真实的死亡时间早于24小时,那董志勇就完全有作案时间。虽然目前还未得出准确结论,但这是唯一一条线索。事不宜迟,陈瑞成给驻日警方打电话申请立即安排董志勇回国。此期间,重案组也难得在办公室内简短眯了两个小时。
    当晚,张珈凯就在机场接到了董志勇,但并未向他透露已经抓捕董大可的事情。很快,董志勇就被带到了审讯室内,陈瑞成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道:“董志勇,你知道文潇潇死了吗?”
    “死,死了......凶手抓到了?”董志勇佯装镇定反问道。
    此时董大勇细微的表情变化被陈瑞成尽收眼底。从进门陈瑞成就一直在观察董志勇的动作,他注意到董志勇浑身轻微发抖,并且眼神不自觉地东张西望,这都是人紧张时下意识的反应。而在得知文潇潇死后,董志勇的第一个问题是凶手是否已经抓住,而并不是按照常理询问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等问题。
    “董志勇,你的父亲应该很爱你吧。”陈瑞成并没有回答董志勇的疑问,只是缓缓开口,说道,“你四岁的时候母亲就因为疾病去世,父亲为了考虑你的感受没有续弦,这么多年他勤勤恳恳四处打工赚钱,带着你从小乡村来到了镇北市。后来还借钱送你出国深造。董志勇,你应该知道父亲为了你能有更好的前途,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吧。就在昨天,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可是你真的忍心看着你的父亲平白遭受牢狱之灾吗?”
    听到陈瑞成的话,董志勇低下头,眼泪不住涌了出来。最后,董志勇对杀害文潇潇的事实供认不讳。案发当天,董志勇借董大可的车和文潇潇出去兜风,两人在车上闲聊的时候文潇潇无意间提起了自己正在做女体盛的事情。
    董志勇听后表示强烈反对,他不能够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去做那样的工作。他痛骂文潇潇不知廉耻伤风败俗,文潇潇却说他思想封闭,不可理喻。争吵之下,董志勇失手勒死了文潇潇。事后董志勇慌张至极,他将此事告诉了董大可,为了保全儿子的未来,董大可让董志勇立即回日本并不要再联系自己。随后董大可处理好尸体,编造谎言,企图???独自承担全部的罪责。
    第33章 残星楼
    转眼进入深秋,最近一周总是下雨,直到昨天才堪堪放晴。镇北大学内高大的枫树已经被火红的枫叶所笼罩,经过雨水的洗涤后显得更为妖艳。久违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倾洒而下,肆意伸展的枝叶在草地上投落一片斑驳的光影。踏着石板路上缤纷的落叶而行,抬眼望去是湛蓝的天空与几朵形状各异的白云,颇有一番意境。
    韩耀明和韩荔彤在镇北大学的小路上慢慢悠悠地边走边聊,期间不禁问道:“姐,你警局最近这么闲吗?都能在值班时间来我们学校听课,不违规吗?”
    “你了解的不少啊,还懂现在是值班时间。”韩荔彤笑道。
    “毕竟家里两个大法医,这不是也耳濡目染嘛。”韩耀明说道,见认识的小女生迎面走来,他便挥手和对方打招呼。
    “我跟你说,别一天天没正形,大一不好好学习,将来有你苦吃。”韩荔彤见状便教育道。
    “知道了姐,”韩耀明应道,“对了,前两天大姨来了,你知道我听见大姨和妈说什么吗?”
    “关于我的吗?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韩荔彤说,她自然是知道姜娜对于自己的成见有多深。
    韩耀明四下张望,压低了声音说:“她们商量着说要给你相亲,还要逼婚,逼你转岗。”
    “这些事她们不是一直在做吗,不过也都是徒劳罢了,你难道觉得我会妥协?”韩荔彤紧了紧大衣,说。
    “光凭咱妈可能办不成,但是你别忘了大姨夫是省厅的,那大姨和他一说,他再跟你们局长一沟通,你想不转岗都不行!”韩耀明皱眉说道。
    听了韩耀明的话,韩荔彤沉默了,她缓缓停下了脚步,说:“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念书。”
    很快到了上课的时间,最近韩荔彤总是到韩耀明的班级蹭课听,因为韩耀明班级专业课的老师是国内外著名的心理学教授童文臣,这位教授在心理学领域极具影响力,他的课更是一座难求。韩荔彤虽是法医,但空闲时候也会看一些有关心理学的书籍和视频,对心理学抱有极大的兴趣。
    坐在后一排的韩荔彤眼看韩耀明无心听课,只顾着和女同学聊天,忍不住上手把韩耀明的脑袋强行摆正。碍于上课,韩耀明没有明显表现出不满,但他还是偷偷摸摸给韩荔彤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随后得到的是韩荔彤的一记暴栗。
    “姐,等会下了课,送我们去趟滨河东路呗。”课间休息时,韩耀明转头和韩荔彤搭话道。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和身边的女生。
    “滨河东路?你去那干什么?”韩荔彤疑惑道。
    “其实是袁诺有事。”韩耀明转头和身旁的女生说,“对了诺诺,你不然把你表姐的事和我姐说说,她是重案组的,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姐姐好,我叫袁诺,唐静是我表姐。今天凌晨一点多,我突然接到了我表姐的电话,她说她看了一个很恐怖的小说,很害怕,说想到我家和我睡,但我想着今天上午还要上课就安慰她说没事,可是后来她说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她,突然就把电话挂了。”袁诺说道,“我以为她是看小说被吓到了,可早上起床后我再给她打电话就没有人接了,而且我刚刚问了我表姐班上的同学,才知道我表姐今天没有来上课,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听了袁诺的话,韩荔彤也隐约觉得不对劲。下课后韩荔彤不敢耽误,开车带两人直奔滨河东路,滨河东路距离学校不远,开车也就六七分钟的路程,周围有很多写字楼和出租屋,唐静就是独自租住在其中的一间公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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