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穿白衣真的那么好看吗?竟让苏将军执念深到那样的地步。
    那是因为穿白衣才产生执念吗?那是因为人啊!
    谢氏只想问一句,你看书就看了这个?
    两人做了几年夫妻,她对郑大郎的性子颇为了解,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他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也做几身白衣穿来看看?
    谢氏瞅了一眼他肌肉虬实的臂膀,无语凝噎。
    你确定你这身肌肉能穿得出人家白衣翩翩的风度吗?
    但是她坏心思地没有说出口,等着看他的笑话,正好这几天府中的乐子太少了。
    .
    那天在山海书肆门口找茬的彪形大汉又来了,他今日是来找掌柜算账的。
    他显得比上一回更生气,双目通红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掌柜,你不是跟我说他们是在拈酸吃醋吗?为什么没有将重点的内容讲出来?那是一句简单的拈酸吃醋就能总结的吗?
    他站在柜台前,一字一句地怒斥掌柜言语误导对他造成的伤害。
    掌柜正不知如何是好,大汉却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像是有极其深刻的情绪在心中涌动,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紧接着他终于憋不住了,放开嗓音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震得整个山海书肆都在颤动。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看了过来。
    灌入耳里的哭声震耳欲聋,掌柜目瞪口呆,有些后悔那一日忽悠欺骗了这个大汉。
    他捂着耳朵大声说,壮士,壮士,快别哭了先,你有什么要求先说说。我们书肆尽量满足你啊,行不行?
    任由他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让他止住了再说。
    听到这话,那大汉终于止住了哭声,怀疑地问道,你不会又是在忽悠我吧?
    掌柜在他心里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了。
    当然了,上次我也是有难言之隐,毕竟话本里的内容我们家郎君下了封口令,看过的人不能说出去,我就只能含含糊糊地对你讲一些细枝末节。
    掌柜真诚地说道,作出绝对不会再骗人的样子。
    见他言语诚恳地保证,大汉勉强信了他。在掌柜的邀请下,跟着他一起走进了书肆的后堂。
    他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感觉到新奇,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后堂里的装潢摆设。
    貌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跟寻常人家的大堂是差不多的。隐约看去,大堂的后面仿佛还有一些地方。那里应该是书肆更重要的地点吧。
    壮士,请喝茶。掌柜端来了一杯热茶。
    大汉是来找茬的,见人家对他这么客气,心中愈发有点别扭,多谢掌柜,我也不是蛮不讲理,有意来闹事,只是这书看得我实在是意难平啊。
    我懂,我都懂,我看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掌柜理解他的心情,虽然他们能比普通的读者先看到书稿,但是每回许娘子交稿的日期是一定的。
    所以他们每看完一篇也会忍受和读者同样的煎熬。
    说句有些不太尊重人的话,他恨不得许娘子不吃饭,不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坐在书案前写稿。
    那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书肆尽量满足你,当然得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这头一个上门闹事的肯定得安抚好,不能生出祸端来。
    大汉的情绪已经发泄完了,现在见掌柜彬彬有礼,又觉得自己太过无理取闹。
    也是,话本写得怎么样,关人家掌柜什么事呢?他此举太过不妥当了。
    况且他也知道文人写书的速度一般是非常慢的,一篇文章能磨上十天半个月。
    月明大家这样快的速度已经是极为罕见难得的。
    壮汉全然忘记了,自己来找事的原因是书肆的言语行为诱导了他,让他脑海中的剧情走向与真实的内容完全不同,转而反思起了自己的错误。
    想到这里,壮汉对自己的行为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掌柜说的话确实让他非常心动,不知道能不能请月明大家给我的书上签个名?
    他看天香楼正堂中挂的那幅字可是眼馋很久了。
    不就是个签名,有什么难的,当然可以了。掌柜拍着胸口保证,答应了下来。
    壮汉喜不自禁,与掌柜就书中的内容闲聊起来,二人相谈甚欢。
    当他走出走出书肆时已经换了副神态,不复先前一副饱受蹂躏的凄惨模样,精神饱满,昂首挺胸。
    一旁见过他方才模样的路人,好奇地问道,敢问壮士,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你那般哭泣?
    壮汉羞惭地挠头,没什么,是我太过激动了,就是些小事而已。
    有知道一点情况的人说,是不是这一册书写得太难看,把你气哭了?
    一听这话壮汉不乐意了,怎么能说难看?分明是非常精彩的。
    大家见他看过,纷纷问道,这一册书写了什么呢?难不成比那报纸上续写的故事还精彩不成?
    壮汉心中一动,无师自通地忽悠起了人,当然好看,那苏将军与姜郎君的感情感人至深,二人情比金坚,伉俪情深,读起来让人遗憾自己年轻时怎么遇不到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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