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问题不大,其中一个是他的崽,另外两个不知道他是郑国公。
    不知道已经被许乘月解码的郑国公暗自庆幸着。
    怎么就你们能看,我不能看?!郑国公虎目一瞪,理直气壮,全然没发现自己外强中干。
    阿耶,儿可没有说过这话,是阿耶自己不承认,非要说没看过。郑三娘不怕他摆出来的架子,揶揄着笑道。
    这逆女!当面拆他的台!他以后再也在她阿娘面前为她求请了!
    郑国公差点被气出个好歹。
    行了,事也办完了,这就打道回府吧。郑国公自觉脸都丢尽了,不想再待下去。
    阿耶不过被人调侃几句,怎么就急眼了呢?郑三娘正聊到兴头上,压根不想回去,不满地撅起嘴。
    许乘月好笑地看着他们父女的互动,郑三娘一看就是被宠爱长大的孩子,在蜜罐里泡着,根本不怕父亲。
    内心不由生出几分羡慕,她前世与父亲的关系只能说僵硬,毕业独立以后除了每月按时给钱,平常不怎么联系。
    她父亲还不舍得花,攒着给她弟弟买房结婚。这世上是有父爱这种东西的,不过从不在她身上而已。
    郑三娘拗不过她阿耶硬要走,最后只能跟着回去。
    临走前再次谢过许乘月。
    她目送这对父女被仆从簇拥着上车远去,紧跟着向吕鸿卓提出告辞。
    仆从将几个装着丝绢的箱子抬上马车,许乘月带着这不菲的报酬满载而归。
    本来有了这么大的收获,许乘月还想去西市转一转,把她从前想买,钱却不够的东西买个遍。
    但箱子堆在车上很是累赘,行车不便。
    况且丝绢在唐朝是硬通货,这么大数量的极品丝绢绸缎在街上显露出来引人注目,不太安全,所以还是先运回去。
    有了钱财万事不愁,许乘月心情好极了。
    她最喜欢其中一匹粉色的绢,触手如流水,在阳光下会显出精致的暗纹。
    许乘月眼馋粉色的圆领袍已久,她终于也能入手一件了。
    .
    简杭闲来无事,应同窗的邀请,来参加一场文会。
    来了之后就后悔了。
    都是一群说的比唱的好听,自视甚高的才子,才华没见几两,惯会装腔作势。
    这会儿刚结束上个议题,开始谈论下一个。
    期间有人起了个话头。
    诸兄可知道山海书肆最近出的一本书?那人卖着关子。
    怎么不知,就是哎,这名字某羞于出口。强买强卖可恶至极!
    强买强卖倒不至于,顶多算是强送,简杭暗想。
    听说卖得极好,还有人专门排队。现在的人,不读些圣贤之言,竟将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奉为圭臬。
    哗众取宠的低俗之物,也配被印在书上?先前还当这山海书肆不同于一般商人逐利,通身都是铜臭味,没想到啊,原是一丘之貉。
    这著书的人不通文墨,怕也是胸无大志,只有眼前三分利。
    真令人作呕,愚兄的文章还交给那山海书肆印了售卖,如今想想,与那等邪书从一个地方出来,真是奇耻大辱。
    在座谁人不是?不如大家以后都不在那山海书肆印书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好让他知道利害。有人率先提议。
    正当如此,某附议!
    某亦赞成!
    某
    众人一个接一个开口。
    简杭暗暗咋舌,这群人充满酸味的嘴脸可真难看,不就是眼红别人赚了钱吗?说得好像替天行道一样。
    见这群人上头,简杭决定不再掺和,偷偷溜了。
    回去的路上,他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事告知那书的作者月明。
    倒不是他有多在意,而是如果作者受到冲击,以后不写了,那妹妹没书看,岂不是要缠上他。
    简杭为自己找好借口,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担心。
    .
    收到信时,许乘月刚收到新做好的浅粉色圆领袍,腰间系了一条墨绿色丝帛腰带,在腰侧打结后自然垂下。
    这一套装束简约却不失优雅,粉与绿的搭配和谐至极。
    许乘月美滋滋地揽镜自照,戴上幞头,簪了朵花在鬓上。
    活脱脱一个娇俏的小娘子。
    小娘子,读者来信到了,现在看吗?秋露接过吕郎君遣人送来的信匣。
    看啊,现在看。许乘月心情正好,迫不及待想听到读者的彩虹屁。
    第一封信确实是如此,许乘月被吹得通体舒泰。
    然而下一封信完全不同,她从头到尾看完,缓缓皱起眉头。
    有人要抵制她?她已经这么招人眼了吗?
    不行,她得告诉吕郎君,他们两是合作者。这些士人在读书人中应当很有影响力,闹不好双双完蛋。
    许乘月快速上车,马车一路行驶到山海书肆。
    她进来时吕鸿卓正在检查下一册书籍的刊印,被她不同往常的衣着惊得微讶,笑着拱手,许娘子今日风流倜傥,定能捕获许多小娘子的芳心
    许乘月回了一礼,没心情开玩笑,紧跟着说:吕郎君,大事不好,一些读书人要联合抵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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