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言说:“因为在忍着。”
    许修言搂她往车边走:“饿了吗?”
    初愿没了饿的感受,摇头,与他解释:“我和我妈过来看展,偶遇他和小时宜,之后我哥也来了,我没有和章方舟约会。”
    许修言低头看她:“我相信你。”
    初愿心口发疼,抬头问他:“那你呢,言哥,你能让我相信吗?”
    第37章
    商业街亮如白昼,银辉映在两人之间,许修言垂眸看面前神色平静的初愿,短款羽绒服,黑色运动裤,斜挎包,双手抱着花,清丽的双颊发红,澄澈的双眼也隐隐发红,她在竭力掩饰着她的某种真实情绪。
    他手抬她下巴,轻声问:“最近不开心?为什么?”
    初愿别开他的手,低头:“因为要回去上班,不想和你分开。”
    这是实话,不是说谎,她的神态语气是真的担忧,没有破绽。
    初愿运动鞋靠近他,贴近他皮鞋尖,搂上他的腰:“异国恋,不能随时被你拥抱,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言哥,我最近很焦虑。”
    说着,她将脸埋进他怀里。
    但许修言在外面站得久了,她的脸贴上去,温度是冰的。
    “先上车。”
    许修言搂着她,将她带进车里。
    车里开着暖风,许修言为她扣上安全带,驱车离开,上了车灯绵延的主路。
    等到她应该暖了,他方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人信我,所以你不信我也没关系。”
    初愿怀里抱着玫瑰花,心里微痛,侧头看他。
    大约他站得久了,冻了耳朵,他耳朵很红。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相信他,他心里是否很难过?
    许修言冷静目光扫过车外后视镜,又看了初愿一眼,继续说:“我知道你很难信任人,我不强求你相信我,你只管往前走,我跟着你就是了。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对我来说,异国恋也不是问题,我可以陪你移民。我认为我的能力到国外工作也照样能干得不错,你知道我擅长白手起家,更何况我现在不是白手,只要你不听你家里人的话甩了我,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其平静,听不出是早前深思熟虑过,还是此时刚有的念头。
    初愿问:“你真的愿意放弃你在蒋氏拥有的一切?不仅现在的职位,还有工资,分红,你与蒋氏有关的一切?”
    许修言说:“初小姐,我连家里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放弃。”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放弃我?”
    “你不信我,我给什么承诺都没用。你可以和你自己赌一个试试,赌我会不会放弃你。”
    “为什么不是我和你赌?”
    “你和我赌,我赌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并且我会赢。但我希望你我之间的赢家,永远都是你。”
    初愿的目光落在许修言的侧脸上,许修言的侧脸有一种柔和的坚毅,他不像是在说谎,亦不像在哄骗她。
    她慢慢移开目光望向车行不绝的夜景金黄的前方。
    初愿轻声说:“或许,我可以赌你永远不会放弃我,我就是赢家。”
    许修言看着前方:“如果你想这么赌,就说明你已经信任我。初愿,你信任我吗?”
    许修言慢慢停了车,转头望向她:“信我,还是信你哥。或是信我,还是信章方舟?”
    初愿望着前方的车灯,看得双目发红到眩晕,收回了视线。
    她低头看怀里的艳丽玫瑰,被风吹得发蔫儿,但一圈圈的繁复花瓣儿依然漂亮。
    初愿抬头看向许修言,泪光闪烁:“许修言,我和小时候一样信你,我信你不会伤害我。即便所有人都不信你,但我信你。”
    她和自己赌,那两张照片一定是假的。
    她赌是章方舟的人被蒋京伦收买了,所以鉴定结果是非p图。
    她知道许修言多谋熟计,但许修言来自父亲自私不忠与母亲失德贪婪的家庭,她相信许修言有他的绝对底线。
    她赌就算许修言利用她,许修言也绝对不会脚踏两只船。
    **
    回到家在玄关拥吻,两人急切而慌乱。
    初愿不知道家里阿姨会不会正在厨房,运动裤掉到膝盖下的时候,她慌张地推许修言,许修言覆上来,在她耳边说,家里没人。
    但她还是慌,移了两个身去关上了玄关的总灯电源。
    在玄关落入黑暗的瞬间,初愿看到对面换了一幅画,是19世纪的《the accolade(骑士的授封仪式)》。
    骑士双腿跪地在女王面前,女王手持一把长剑放在骑士的右边肩膀上,骑士低着头,侧脸神态恭谨而虔诚,是骑士的授封现场。
    初愿闭上眼,眼里在晃动着那幅画,晃得世界在她眼里簸荡,女王手里的那把剑好像刺进了骑士的肩膀,有血在摇晃。
    许修言吻了上来,辗转厮磨她的唇,在她唇边喃了声“口红吃光了”,初愿拥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声,说不出话来。
    山顶好似有红横木在撞钟,撞得人耳膜轰鸣,一下又一下,撞得铜钟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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