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一脸喜意的出了衙门,身上还揣着不少顺走的炒花生烤玉米,种地好啊,种地才能饱肚子。
    从此以后,他?段家也?算是皇商了。
    两日后,麦子和段家正式签订了协议。
    城郊的那片地也?被正式列为代邑的专用圃地。
    被墙砖高高围起,为了保证地里的粮食不会被偷取,段老爷高价从猎户手里买回来了许多猎犬。
    整天在城郊地里巡察,一旦有生人想要?靠近,就会被猎狗狂吠追捕。
    就连风机营的卫兵还会在这片区域巡查。
    久而久之,百姓们也?都知道这片地是被城主征用了,也?没人敢再打?地里东西的主意。
    到了约定的时间,麦子到了交换马匹和解药的地点?,代邑属地外。
    一大片荒芜的野地,茂盛的野草长到了人腰处,来人正是前几?日见过的钱大总管。
    整张脸上透着疲惫的困意,应该是带着五千匹战马连日连夜赶来,马身上溅满了黑泥,垂头丧气的耷拉着马头。
    一些马垂着头啃着地里的野草,看起来是累狠了。
    希维尔带着人,依次检查着马匹。
    麦子将其中一瓶解药递给眼?前的中年?男人后。
    钱总管命人将队伍后面的一人抬来,喂了一罐药后,又将药递给了大夫,仔细检查一番后,见这大夫点?了头。
    才笑盈盈的冲着麦子拱手回复道:“如此,老朽便先带人回去送药了。”
    两方人马交接完毕后,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希维尔牵出里面一头白马驹,“这群王八羔子送来的马,都是些老马,就这头看着精神?些。”
    “无事,这几?日先用这些马匹运输铁矿,长鸣如今紧缺建材和盐,你带着民兵先把东西都运来。”
    麦子伸手摸了摸这头小白马,这马不怕生,亲昵的贴了贴麦子的手掌,还蹭了蹭。
    直到这马凑向她腰间时,她这才明白,将怀里解嘴馋的炒花生扔在马嘴里。
    接下来的一月里,长鸣到代邑的路也?在施工队的快速下,顺利通路。
    两城的人,因为贸易通商,人口大大流动起来。
    总体大致为由长鸣流向代邑的一个趋势,毕竟代邑的招工机会远过于长鸣。
    长鸣的招工,大多都是矿工和民夫。
    矿工活重?且有坍塌的危险,虽然工筹高,却远远不如代邑各种工种来的轻松。
    麦子将长鸣的事处理完毕后,赶往了那三?处发现?的矿脉。
    三?处矿脉都离的很近,在长鸣和永安交界处的山脉,水机营和风机营的人都各派了卫兵镇守。
    到了山林里,马车都停到了外面的土道上,山石沟壑,到了驻扎的营区内后。
    矿洞在一个山凹凹里,矿工们披着麻布,身上背着重?重?的石体,一点?点?的往洞外运。
    外面是一大片被人工铲平的平地,几?十架板车上面堆放着矿体,来来往往的民夫运输着石料。
    卫兵们则负责炸山体,以打?出更大的矿洞出来。
    整个矿山里,人人都是灰头土脸,粉尘漫天。
    第145章 矿洞
    麦子下了矿场以后, 就看到朱朱黎在旁边的一个小屋子,旁边堆满了各种?石头。
    “麦子姐姐!”
    朱朱黎的脸上瞬间鼓起了笑?意,身上的衣布裹满了石灰粉。
    麦子看着炉子里的东西, 里面装着各种?石粉, 还有不?少沙子。
    “你怎么在这里,你在烧玻璃吗?”
    麦子看着炉子里的东西, 烧沙子还是上次走?之前跟朱朱黎提过一嘴。没想到, 这小孩这么快就在拾攒了。
    虽然?朱朱黎如今长的几乎到麦子的肩膀高了,在她和小草心里, 还是一直觉得朱朱黎是当初那个瘦瘦黑黑的小女孩。
    “对, 火统营的人都过来?炸矿洞了,所以我跟着过来?了。但是这玩意怎么烧也烧不?出来?。”
    朱朱黎指着炉子里的东西,一直冒着白烟。
    黑黝般牛犊一样的眼睛,装满了疑惑不?解, 她明明已经试过多次了,连麦子姐姐口中的“流体”都没见着影子。
    “下次把做的橡胶面罩戴上, 有些东西可能有毒。”
    麦子揉了揉女孩的头。
    搅拌着里面炉子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河沙, 烧玻璃不?止需要沙子。
    还要碱, “加草木灰了吗?”
    “加了一次, 但是那一次的物?体烧出来?, 是暗黑色的。”
    朱朱黎翻着她做实验的小本子。
    “而且这个炉子里的东西一直烧不?化, 应该是温度不?够。”
    听到朱朱黎说出了温度的问题。麦子看了看炉子下面, 是用木炭烧的。
    “得换种?燃料。”
    麦子将里面的木炭通通取出来?,向?赶来?的贝基问道?:
    “这三处矿里面, 打?了多深了?”
    今天恰逢水机营的营长值守,是一个满脸络腮大胡, 浑身腱子肉的粗汉,贝基正是当初被麦子从?亚石村救出来?的其中一个村民。
    当初亚石村被麦子雇佣了五年,后来?几乎所有亚石村的人都留在了扶桑,一些人进了军营,剩余的人大多留在了扶桑的各处工坊,以及商行里。
    “城主,有近千米深。但是矿洞经常坍塌,最近这几日又摇了一次,好不?容易招来?的矿工又跑了几十人。”
    听到矿洞坍塌,麦子皱了皱眉。
    可能是里面的安全支撑没做好,正好她要进矿洞,找找有没有稀有矿的踪迹。
    便准备跟着贝基深入矿洞,查探里面的情况。
    旁边一些百姓看到城主大人要进矿洞,纷纷阻拦道?:“城主,里面危险,别进去了。”
    大家伙的心里都害怕,若是城主遇到不?测,一命呜呼,那还能碰上这么好的地?住下来?。
    眼不?瞎的人心里头都顶顶明白:
    这年头,只有城主和当初的池大人,是个真正为?他们着想的好大人。
    就算是池知县,在他们心里,也比不?上城主的地?位。
    熙熙攘攘的纷乱中,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
    “城主,您把这个带进去。”
    旁边一个刨木桩的健壮妇人将手里的东西提着拿过来?,是个小笼子。
    麦子看了看,关在笼子里的是一个肥老鼠。
    听到动?静,也不?害怕,明显是这大婶自己养的。
    “刘大婶,你自个偷摸养这玩意就得了,这埋汰玩意别脏了城主的眼。”
    麦子伸手将老鼠笼子提上,刘大婶见城主一点也不?嫌弃,赶忙摆手说道?:
    “城主,这老鼠是个好东西,上次俺男人多亏了鼠大人保佑,才逃了出来?。”
    大婶满怀虔诚的望着麦子手上的老鼠,麦子抬了抬笼子,重量还挺沉,这肥老鼠养的是真胖。
    “城主,你别听这老婆子瞎说。刘家男人分明就是怕死,逮了只老鼠就往外冲,上次矿可没塌,也就摇了两下,哪里塌了?”
    旁边一个大婶凶横横的说道?,看起来?,显然?是和这刘婶有旧怨。
    两个大婶就着老鼠一事吵了起来?,麦子从?众多木材堆穿过去,准备去拿矿工进洞穿的头盔,以免有东西砸下来?。
    麦子正在穿着矿工的装备使,旁边突然?来?了一个精瘦黑黝的男人,背着重重的背篓走?过来?,脚上满是黑灰,这是刚从?矿洞中上来?。
    男人多次扫过麦子手上的灰老鼠,脸上犹豫不?定,突然?发现面前的人正是城主,惊喜道?:
    “城主,这是不?是俺家供的鼠大人,您是要进洞不?是。”
    见英明神武的城主大人点头后,眼前的男人摸了摸头讪讪一笑?,没想到城主大人愿意相信鼠大人的事迹。
    麦子听到老鼠一事,并未诧异,自古动?物?的嗅觉和听觉远胜于人,所以带上老鼠正好能趋吉避凶,便没有拒绝刘婶的好意。
    过了一会儿,刘婶和外面的大婶也歇了战斗,拿着一大罐水壶进来?,正好瞧见她男人和城主讲上次矿难的事。
    不?由得抱怨起来?:
    “那三婶子,回回撞上就要说两句俺家嘴。”
    刘婶抹了抹脸上的汗,木屑沾的满身都是。
    “别跟人家见识,人刚死了家里的,说两句就说两句。”
    男人将身上的黑灰全部擦拭干净,准备换上麻衣去搬料。
    麦子听到死了人,出声问道?:“人怎么死的?”
    “我们那队人进洞的时候,这老鼠吱吱的叫,以前这老鼠叫,矿里大半都出事,俺就喊着人出来?。就那三小子和俺家不?对付,没听俺的,被一块掉下来?的长石砸死了。”
    瘦黑男人叫刘全,家里是做木匠的。
    跑出来?干木活也是为?了攒钱在代邑买个红砖房,给儿子娶媳妇。
    矿场里,除了他刘家包揽了木材,还有就是不?对付的张家。
    平日里木活两家人争的厉害,为?了多赚些钱,刘全时不?时的也跟着下矿洞。
    刚死的那个就是张家的三儿子,两家的不?对付就要从?十几年前代邑的木匠活说起。
    自从?上次城里征木工,两家抢起来?后,那三婶子更是看刘全一家不?顺眼。尤其是老鼠一事,偏偏就叫她家男人被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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