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轻轻勾起唇:“温姐姐到底还是聪明,现在你可害怕,你一石二鸟想收拾我与嫂嫂的计划行不通了?”
    温连琴急得欲掉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嘉冲她讥讽一笑,然而突然一改刚刚桀骜,温顺又认真地看向上首的太后:“无妨,只要太后能慧眼识破,替我等主持公道就好。”
    洛嘉满是深意地笑起来,不就是拉拢,不就是假作阵营?
    她识实务,更知那位刚愎自用的太后实则是不能逆着来的,之所以前面忤逆那么多下,不过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今日已经胜券在握,这件事是必然要翻出来的。
    哪怕温连琴做了太多,说得再好听,可真相已要破土,胜于雄辩。
    剩下的只需慢慢挽回,让对方相信,自己哪怕今日再嚣张跋扈,之后对着她也会始终依然乖顺——
    就像温连琴一样。
    演戏而已,谁不会?她受过的苦难那般多,与之相比,这简直就像家常便饭。
    而太后也不愚笨,领会了洛嘉的意思之后,恍然看向身旁的温连琴,张了张嘴,几欲怒问:
    难道刚刚在偏殿,都是你引着我将此事嫁祸给赵琦的!?
    可她偏偏不能问,赵琦在场,赵传明在场,洛嘉也在场,若是闹开,她这张被人利用过的老脸真就没出搁了!
    这贱人……她怎么敢啊?
    她明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居然还敢同自己耍这样的小心思,明明是她要陷害赵琦,反而让自己先提的这茬儿——
    况且如今赵传明既来,短时间内赵琦便根本动不了了,如果不能将罪责囫囵按在赵琦头上,暗中将此事定论处置了,等事情闹大,只会是打她自己和恒儿的脸!
    她不能眼看事态这样发展了!
    看到太后的怒目后,温连琴心中咯噔一声,终于反应过来,完了,彻底完了,她唯一的靠山与后台也终于没了。
    果不其然,一旦太后厌弃了她,洛嘉要翻出自己将她的消息泄露给那些江南客商,轻而迅速,易如反掌。
    再结合半年前,在王府里毒害马奴陈四的马厩管事口供,那毒药是有人撺掇他下的,几件事的证据链条正着推反着推,终于将三年前她着人毒害郡马萧昀之事彻底扒了个一干二净!
    温连琴听着洛嘉冷静又清晰将这整件事剔出来,如同给一条鱼剥刺般慢条斯理,又漫不经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如同被她那双漂亮的手一道剥出来了。
    赵琦与赵传明带领的一众皇城禁军听得目瞪口呆,三年未肯揭开的往事,竟还有这等内幕!
    温连琴满脸泪痕地摇头,可不论她再想辩驳多少遍,没有太后的维护,她也无法撼动这铁证如山。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洛嘉根本不是不在意当年,也不是在暗中蛰伏,只蹲着一条随时可能被自己掐断生机的线守株待兔——
    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只要是洛嘉想要的结果,翻天覆地四处燎火,她起了无数个口子,扯动了不知多少链条,温连琴根本挡不住!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洛嘉的对手罢了,洛嘉从不仅仅只单纯想弄清当年之事,她更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将幕后的她揪出来!
    她输了。
    赵琦难以置信地看着温连琴被从太后身边押下来,怎么都不敢相信,一直在自己面前温婉宜人的侧妃,骨子里竟然是个如此狠毒的人!
    “你究竟怎么想的,你与洛嘉不是手帕交吗,为何你要毒杀她的郡马,这么多年看她被世人误解,甚至今日更要杀人灭口——你心中就没有一丁点儿愧疚吗?”
    愧疚?
    温连琴泪眼迷蒙地看向她,忽而笑了。
    “姐姐,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太后突然有几分心慌,害怕这蠢货自己遭了殃还要拉别人下台,顿时低声呵斥:“够了!还嫌今日的荒唐闹得不够吗?”
    温连琴看了这位尊贵的女人一眼,心知她不想让自己将秦恒心悦洛嘉的事说出来,否则那才是真正的混乱来临。
    而就冲着赵琦质问她愧不愧疚这句,她也不打算把真相告诉她,甚至告诉洛嘉。
    就让她们某日猝然发现,和年少无知满腔痴恋的自己一样,猝然被狗血淋个满头,那才精彩,才叫人畅快!
    可她今日还是要同对方、同这满屋的女人说一句:“我不愧疚,我也不觉得自己荒唐,我只恨自己当时下手晚了,没能早些下手!”
    然而这番话却没有激怒她最想激怒的人——洛嘉自从把所有事抖出来之后,这个人便不再说话,安静伫立一旁,闻言竟然还只用淡淡的戏谑眼神看她一眼。
    反倒是赵琦倏然瞪大眼:“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想当王妃?那你也不该暗害你的朋友啊!”
    赵琦今日今日也出离了愤怒,更是因她都已经被太后摆了一道了,此刻只不管不顾想问出自己想问的:“我们何尝亏待过你?哪怕你想获得更高的地位,也不该抱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我恶毒又怎样!”温连琴笑起来,难得对着这位愚笨的主母说出了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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