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烤鱼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再加上路程那么远,回到离城时,天都快黑了。
    街上没那么多人,林卿柏绕小路回去。
    回到府上,林卿柏让厨房做了些虞姝挽爱吃的。
    夜里坐在一起用膳,膳后并未歇息。
    明日是虞喆忌日,虞姝挽想等到子时去外面烧纸,如若不然,她夜里会睡不好。
    这几日都在想这件事,早点做完才好。
    烧过纸,虞姝挽才回去歇着。
    林卿柏这几日都好好陪着她,过了好些时日才出门忙。
    很多事不需要他亲自办,但官府里没几个真正做事的,他只能亲力亲为,半月前已经往上京递了奏折,把这边大致情况全说了出来。
    不出意外,官府里会直接换一批人。
    四月时,离城更暖和了。
    疆北的战事正是重要时候,哪怕是在离城都能听到些情况。
    虞姝挽不止一次听说,战场上多了位女将军,姓金。
    她知道是金悦,为金悦能上战场而感到高兴。
    .
    高兴的同时也担心,毕竟那是战场上,刀剑无眼,稍不注意就会受伤,严重点可能命都没了。
    林府墙上挂了幅神像画,虞姝挽会跪在神像前烧香祈福,不止是为金悦,也为疆北的这场战事。
    早些结束,才能避免那么多人受苦。
    而她,才能早些回上京。
    虞姝挽还记着来时的话,战事何时结束,他们何时回上京。
    虞姝挽把这话记在心里,本以为事实就是如此,当疆北彻底翻身打了胜仗的时候才知道,她和林卿柏回不了上京。
    四月中旬,疆北在南梁的帮助下大获全胜。
    金悦赶回离城收拾包裹,她也以为虞姝挽能一起同行回京,为此期待了许久。
    魏临忱跟她一路回来,得知她的想法,无情打破美好的幻想。
    “林卿柏还不能回上京。”
    金悦一顿,“为何?”
    她不止一次听虞姝挽说过想家,临到头来竟不能回去?
    魏临忱:“三殿下和太子争夺激烈,朝中官臣基本分两边站,太子那般性子,保不齐会做什么,林卿柏要留在离城随时准备调兵进城。”
    金悦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我大哥不回去,也是因为此事?”
    魏临忱:“是,林卿柏身为文官,身上带着兵符并不安全,大哥会留在离城协助他。”
    金悦:“皇上知道吗?”
    魏临忱:“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
    不是皇上更看重三皇子,而是不相信太子能改掉残暴血性,离城赶到上京,最快六七日就能到,离城附近又有军营,可以容纳那么多士兵。
    唯有离城才是最好的藏匿地点,林卿柏身受重任,瞒着众人携带兵符来到此处,在事变之前会尽快赶到上京。
    与此同时,身在林府的虞姝挽也知道了真相。
    她坐在屋里,沉默很久,道:“你一开始为何不跟我说实话?”
    “在战事没结束前,一切都不确定。”林卿柏不放心道:“你若是生气,尽管打我骂我,是我不该隐瞒你。”
    他不止一次在深夜失眠,很想告诉虞姝挽真相,又怕事情有变,害她白担心一场。
    虞姝挽是有些憋屈,林卿柏这般隐瞒,就好像不信任她一样,可她也知道林卿柏是在照顾她的情绪。
    她说过很多次舍不得,说过很多次想家。
    林卿柏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她自以为该走了,林卿柏在这时候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虞姝挽心里很闷,有点喘不过气,嘴硬道:“我不生你气。”
    林卿柏抬眼看她。
    虞姝挽:“这个月我们分房睡。”
    林卿柏手指攥紧,忍了又忍,选择接受这个惩罚。
    “好,就一个月。”
    “不对,”虞姝挽平静道:“一个月看你表现如何,要是让我不满意,下个月接着分房。”
    虞姝挽不想看见他,说罢就出门了。
    她听说金悦要动身离开,特意去金府找人,发现外面站了许多人,金悦正准备离开。
    金悦见了她:“姝挽妹妹,你知不知道……”
    虞姝挽打断她:“知道,林卿柏都告诉我了。”
    金悦长叹一声:“你也别怪他,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的,他们身上背着重任,太多事都不方便与我们说。”
    金悦跟魏临忱成亲这么些年,没少被欺瞒过,她没少生气,哪次都拽着魏临忱跟他打一架,打完架气消了,第二日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还记得初次被欺骗时的恼怒,恨不得直接跟魏临忱和离,和离书都写好了,被魏临忱一把撕掉,事后闹了许久。
    后来还是魏临忱出事受伤,金悦担心他,此事才被翻过去。
    她明白初次得知被欺瞒的愤恨,所以来劝说虞姝挽,希望她不要想不开。
    虞姝挽:“我没什么想不开的,早就做好了准备。”
    早在林卿柏入朝为官时,她就知道往后没那么平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很常见。
    虽然这次并不是突如其来,但也早有准备。
    金悦:“我今日就要回去了,你可有要我帮忙带回去的书信?”
    “有,”虞姝挽这次过来就是为这事,把先前备好的书信交给她:“都送去我娘那儿。”
    这信是昨天清晨写的,还没送出去,就听闻打了胜仗,她想着要回去了不用再送信,谁知还要待上一阵子,就拖金悦一起带回去。
    金悦知道虞姝挽住在哪儿,很早以前打听过,接下信,“行,我会带过去的,你在这边注意些,附近那位李夫人不是好相处的,心眼子很多,你要注意。”
    金悦不放心她,一下子嘱咐了许多。
    虞姝挽被逗笑:“怎么跟嘱咐小孩似的。”
    金悦握着她的手:“我是真将你当做妹妹来看。”
    金悦的手很粗糙,以前就有许多茧子,现在更甚。
    虞姝挽低头,在她手上看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
    金悦察觉到她的目光,笑了声:“不知道在哪儿磕碰的,没受大伤。”
    分离时,金悦抱住虞姝挽。
    “你要保重,若谁欺负你了,你就写信告诉我,我找人教训他们。”
    虞姝挽眉眼微弯,有些哽咽道:“等我回去,我定要日日去你家烦你。”
    “我等着你。”金悦拍拍她的肩膀,松开她,“我走了。”
    金悦没有进马车,这种天暖和,她独自骑一匹马,身上穿得还是战场上未换下的劲装。
    魏临忱跟她同行,二人身后跟了好些人,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拉了许多东西,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虞姝挽看着金悦逐渐远去的身影,愈发舍不得,还往前跟了两步。
    林卿柏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回去吧。”
    虞姝挽对他冷哼一声:“你别跟我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府。
    夜里,林卿柏去了书房睡。
    成亲那么久,这还是虞姝挽初次一个人睡,她心里想着事,迟迟睡不着,躺在榻上干瞪眼。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闭上眼又没了。
    她就这样躺到天微微亮起,眼皮子再也支撑不住合上了。
    睡到午时才醒,府里早已没了林卿柏的身影。
    午时过后,附近的李夫人来了。
    李夫人:“我昨日看到金家外面站了许多人,还看到金妹妹跟一个男子走了,那是她何人?”
    虞姝挽早就知道李夫人是个人精,人算不上坏,就是爱八卦。
    她轻笑了声:“那是金姐姐的丈夫。”
    李夫人诧异:“她还有丈夫?”
    虞姝挽:“不然呢?”
    “我还以为她是个寡妇呢,”李夫人讪笑:“那她怎么一个人来了离城,吵架了?这是又和好了?”
    虞姝挽:“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
    什么都没打探到,李夫人有些不甘,“前阵子怎么没看到金妹妹,她那时候回娘家了?”
    在李夫人眼中,金悦前阵子是寡妇。
    现在是跟丈夫吵架,任性搬了出来,一个人住着没意思,中途回了娘家,又跟丈夫和好,就来搬原先带来的东西。
    虞姝挽:“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过。”
    李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这么大的事她都不跟你说?”
    虞姝挽抿了口茶:“我又不爱打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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