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无辜一笑:“表姐,这怎么能怪朕。朕天天处理奏折,哪有空顾你家事。”
    他又靠近贺元,见她未施妆容更显娇嫩,暧昧道:“表姐今日倒是成了未出阁的小姑娘,朕看着倒欢喜起来。”
    贺元晓得他故意激怒她,死死捏着鞭,说:“我娘要出事,我饶不了你。你别当我是傻子,这么大事我竟现在才晓得。”
    阮七嗤笑:“哦?表姐只顾和你那郡马风花雪月,哪里记得住姑母,还怪起朕来。朕倒要看看表姐你怎么饶不了,是用这儿?还是这儿。”
    他上上下下轻佻打量一番贺元,贺元今日穿得是件掐腰窄裙,倒显出身段婀娜。他伸出手,从那盈盈细腰一指到那丰盈处,见贺元粉面带煞,又要发火,最终指着是贺元的软鞭。
    贺元当即就要挥鞭去,想抽烂他那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
    阮七却慢条斯理道:“表姐怎么又忘了。”
    忘了如今的阮七再也不是任她贺元欺负的人。贺元这才醒了神,她俏脸难堪,死死捏着鞭柄。
    阮七顺势一把将贺元抱进怀里,朝内室走进,他呼吸灼热,在她耳边低语:“表姐你记性这么差,怎么好。”
    这怀抱不仅炽热,还带了方才那妃子遗留的香气。贺元难堪不已,就要挣脱,却被阮七抓得死死。
    等到一处小塌,素来是宫女守夜处,阮七才把贺元轻轻丢了上去。贺元慌忙坐起,一身衣衫都起了皱褶,见他目光越来越放肆,不耐道:“你别逼我。”阮七将鞭子丢给贺元,卖起乖讨好道:“表姐你怕热,内室冰多。”
    他这般情绪百变,贺元也懒得再理,拽了鞭子就要起。阮七却又不把自己当个人,化成那兽扑了来,还撒娇:“不行,表姐你记性不好,得受教训。”
    这床榻本就小,阮七这一扑就挨着贺元。他还未细细品味这身软肉,贺元鞭子挥了过去,阮七立时转身滚下榻,才没挨了这鞭。
    “说了让你滚开。”
    阮七躺在地上,笑出声:“表姐,你一点也不怕朕。”贺元当他是疯子,起来就要走。却被阮七一把拽住脚腕,他在地上可怜道:“这么晚了,表姐就留下吧。”
    贺元最是怕夏日,穿得单薄。阮七透着那层轻纱就摩挲起贺元的脚腕,他能猜到纱下的白嫩娇小。
    贺元不禁阵酥麻,惊起鸡皮疙瘩。她也不顾身份,当即迈起另一脚踩在阮七的手上:“又没用处留下作何。”
    阮七不松手,愈加用力,嘴里还要调侃:“朕的用处可多,表姐你试一试就知晓,没准儿还能让表姐终于得了喜。”
    他说起话来浪荡不堪,贺元当即就气红了眼,又重力踩阮七的手,阮七这才狠狠捏了把松开。
    “表姐,你还是怕呀。”阮七也不管手,一个劲儿笑。贺元不理他,礼也未行就往外走,走了一半突然转身,恨道:“那妃子的脸有多少人看过。”
    阮七笑出声,说:“那些人啊,死了或者瞎了吧。”
    “疯子。”贺元低声骂道。
    一出殿,正巧遇上前来送汤的许贵妃。贵妃比贺元小上四岁,正是花骨朵儿一样的年岁。她生得娇小柔弱,宛如一支莲花儿迎风摇曳、楚楚可怜,和艳容貌丽的贺元倒是两般极致。
    阮七后宫无后,太皇太后又去了大明山修行,这许贵妃已相当后宫的主人。
    贺元也只是看了眼她,就进了轿。惹得许贵妃身旁宫婢们抱怨:“那郡主竟然不向您行礼!您性子太好了!”许贵妃幽怨一叹:“本宫算个什么,那是他嫡亲的表姐。”
    轿内,贺元狠狠擦拭了被碰触的地方。
    人人都说贺元如何好命,不过一个小小郡主,两任圣上都宠她如宝珠,甚至赐她她御前永不行礼。
    可只有贺元知道,她怕阮七。
    她见过他最卑贱的模样,更与阮三,他的哥哥欺辱他如狗,如今他得势了。
    轿要起时,张嬷嬷突然在侧轻问:“郡主可要去萃兰宫,穆太妃有些不好。”
    穆太妃是阮三的母妃
    贺元刹那变了脸,她几乎下意识点头,立时又摇头:“不了,嬷嬷。”
    第3章 3、想爹了
    一回王府,王良在贺元房里等她。
    他是七年前的探花,模样再好不过。贺元与他成亲多年,却依如新婚燕尔,腻歪得丫鬟们都要害臊。
    贺元以为,除了她娘,再也没有这么欢喜她的人了。
    王良坐在案前,看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手里却捧着本市井话本。王良最喜这些,还引了贺元一齐,给她念。
    贺元心情好时,听也无妨,可现在,贺元见了怄气,朝他发火:“也不知你这个探花哪里来的,尽看一些没用的东西。”
    没头没脑的怒气,王良面不改色,他一回来就知道了贺元的行程,长公主身上不好,已是金都广而传之的新闻。
    他搂过贺元,见她今日未施妆粉,显得别有风韵。发起火,也俏极了。那双执笔夺探花的手指按向贺元的肩膀,为她揉捏起。
    丫鬟送上晚膳来,又遮住羞意退了下去。
    是一碗冰好的冷面加几碟酸甜开胃小菜。王良夹了小菜加面条喂给贺元吃,他边喂还说:“这太凉了,你可得少吃。”谁不晓得贺元惧热惧得厉害。
    没吃两口,贺元就哭起来,她担忧明华。
    王良给她拍背,劝她:“元元,长公主吉人吉象,总会好起来的。”
    最终贺元也只将将吃了小碗,就让撤了下去。
    沐浴完,贺元心神不宁,散着一头半干的发进了房。王良捉她过来,给她擦发,训她:“你急什么,不弄干了来,不怕着凉。”
    入夏后,贺元就少和王良同床,她嫌两人睡太热,特别兴致一起又是一身汗。王良看着翩翩公子探花之貌,上了榻就成横冲直撞的野狗,引得贺元烦躁。
    今日贺元哪有心思赶他,她心里难过,需要有个人在畔陪着。听此就委屈不行:“难受着,哪注意了。”
    王良仔仔细细给她擦发,温声道:“你乖点,别让我担忧。”
    一头青丝被人轻柔擦拭,贺元将王良的里衣揪来揪去,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日的怯,她道:“眼看爹爹的十年忌就要到,娘这么不好,我怕得很。”
    贺意逝与贺元十四岁那年,她守完三年孝,出乎意料下嫁给才从寒门跃到探花的王良。王良想到这儿,素日满是腻出柔情的眼睛闪了丝寒芒。
    王良将她的发丝正撩开,露出秀美纤细的脖颈,他朝那轻轻一吻:“元元别怕,有我呢。”
    脖颈泛起了薄红,贺元也软软靠在王良怀里,难过不行:“我想爹了。”
    她的父亲贺意是书画大家,出自清贵,却英年早逝,那时她哭了足足一个月。
    贺元回忆起往事,模样更加脆弱。
    王良搂紧了她,心疼道:“元元,别想了。”
    贺元还是小声的抽泣起来,上翘的眼勾都晕红起来。王良朝那眼处亲了几口,贺元这才流着眼泪,又忍不住笑了推他。
    她不哭了,才与王良聊起贺意。
    “岳父是书画大家,元元你可不像他”也不像那个满腹心机计谋如今沉溺声色淫靡的长公主。
    贺元皱着眉,有些难受道:“我当然不像,他从不教我。”王良心中存疑,贺元这般一看似被娇宠坏了的性子怎么又会被父亲不喜。
    “爹说我不欢喜就不要学,他不要我勉强活成自己不想要的样子。”贺元说得委屈,她直愣愣不解的看着王良,问:“我爹这般大的名气也让他活得不欢喜吗。”
    王良刹那就明白了,他就知道什么长公主与清贵之子一见钟情都是杜撰。他小心解释:“岳父曾是贺家嫡长子,又才华横溢,如果出仕。”
    又岂会只是个书画大家,听起顺耳可哪有官拜一品来得快活。
    “可是娘。”贺元不再说。她哪能将明华这些年收的宠都与贺意几分相似的事说出,她起初也是怨过她娘用这些赝品糟践她的父亲。可她娘活得不易,贺元怎么忍心真的去怨她。
    “那你呢,你活得欢喜吗。”贺元突然问道。
    王良还是笑:“我怀里搂着人人都欢喜的牡丹,我当然欢喜。”
    贺元展开容颜,笑得有些骄意。
    不一会儿,贺元便困了,王良看着她的安然睡颜,他伸手从她的眼抚向她的唇。
    贺元的唇,未涂脂粉就带了红,微丰似花,引人垂涎。
    王良的拇指往她唇处按了又按,最终他才缓缓亲下。
    第4章 4、吃了醋
    贺元睡得不好,醒时,王良早去了外间。
    她未唤人,随手抓了件半衫就出来。王良刚梳洗完,抬眼一看,贺元像失了神,一贯又媚又亮的眼睛似看他又似看着别处,忽觉她可怜可爱。
    就如一株正到花期□□怒放的牡丹硬生生被人泼下一盏冰水,憔悴得正正好。
    贺元被服侍到琉璃旁镜清洗,王良立在她身后,拿了丫鬟的玉梳帮她疏理一头青丝。“昨日下值早,你那几株葡萄藤我给又搭了回来。”贺元听罢终于露出笑,娇道:“再没比你更好的人。”
    王良不答,手指翻动为贺元挽了个堕马髻。发髻微垂一侧似堕非堕,令她艳容自带的春媚尽褪,添娇柔之态。又插入支红玛瑙钗,红玛瑙晃悠着坠子,贺元肤色又如奶皮,两相映衬,看得人只想将她搂在怀里,狠狠亲近一番。
    见王良弯下身想为她描眉,贺元抓了他的手,摇头:“娘不好,不想施妆粉。”王良也坏,竟随之与贺元的手指相缠。
    他的手虽好看,但到底早年间留下些许薄茧,不像贺元,软白细嫩。贺元看着琉璃镜的发髻,心下喜悦也回缠他,感慨:“你这手除了夺探花用处可多。”
    闻此,探花郎的双唇贴近郡主耳侧,郡主那略微丰润的耳垂刹那通红,“元元在榻上不也用过。”贺元浑身一抖,耳侧更是痒得发热,她一手推开王良,睁大了眼:“你!”
    看她春情浮脸,眉梢尽显媚色。王良想,这般的人就不该做得了正室。她该呆在榻上,哪里也别去。
    两人嬉闹一阵,四喜二莲带了早膳进来,铺满一案。
    二莲将牛乳粥摆了过来,贺元舀了一勺嚷腻,要与王良的小米粥换,那小米粥熬得出油,看着就有食欲。
    王良吃不来牛乳,但是谁也不晓得,他也没说,点头换了。
    王良那边,四喜也布了菜。王良抬头一看,道:“去郡主那吧。”四喜脸色刹那发白。
    王府都知晓,王良用膳很少让人服侍。有不知事或惯性布菜的丫鬟,王良也不会多话,这般直接不愿倒是第一次。
    气氛径直微僵,五桃将杵旁的四喜拉了一旁,让她去外帮张嬷嬷。四喜惴惴不安望了用膳的贺元,心下一沉出了去。
    贺元见此,楞没了食欲,咬了半口的小煎饺也丢给王良,她怨:“太油。”王良一口气吃了一碟,那被咬的自然也吞了肚。见王良又吃得一干二净,贺元挑刺:“郡马就不能学学好,你晓得你这样出去可丢人。”
    王良笑了笑,倒没理她。
    贺元丢筷,终于忍不住发难:“生得倒是祸水,我身边的婢子也勾引。”四喜的心思就差没摆在明面上了,贺元又酸又涩又气。
    王良觉得冤枉,忙哄她:“元元有你在,我哪敢看旁人半分。”又为她捏肩,“你心慈,有些丫鬟可不能纵容。”
    郡主被探花伺候得舒心,气消了大半,又恐吓他:“你敢生了别的心思,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王良面不改色眼也不眨,应:“都随元元。”
    等王良去了官署,贺元才看向那几个心中已起了几番波澜的大丫鬟们。
    她们都是出身公主府的家生婢,与贺元虽没从小长大的情分,但也是带进王府相处近七年。
    这四人里,四喜二莲生得出挑,五桃三枣忠厚老实。前者要是出落在寻常府中,俱是揽爷们的通房苗子。可来了王府,这一切都是痴念。
    二莲在旁想着如何表忠心,她与四喜,早前都生过贪念。郡马年轻貌俊,做个姨娘倒也快活。可这些年,是亲眼所见郡主夫妻如何登对缠绵,连无嗣这等大事都没人理会。二莲早早收心安分守己,四喜却不知为何竟把贪恋摆在了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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