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点点头,既惊喜又疑惑。
    他实在没明白。
    一个未曾走上超脱之路的年轻后辈,为什么会拥有这般力量能将这种境界的他复活?莫非这是道主的力量,可是不应该呀,他并没有从这力量中感应到丝毫大虚空的气息。
    “你复活之后要记得你的承诺。”
    李恒点点头不出意外。
    源力的本质极高,虽然如今量太少了,无法让其全盛复活,但给一点复活机会还是做得到的,否则他也不会夸下如此海口。
    他看了看周围。
    大道之路横亘于无穷尽的未知中,不断延伸向前,不知通向何方。他明白这个地方自己不能久呆了,这里的未知,这里的层次原本不是他现在的实力所能承担和理解的。
    就像是小学生去做高数题。
    哪怕把答案明明白白的写出来,都无法看懂这个答案以及解题过程,这样一来还不如回归大虚空,呆在这就是浪费时间。
    只不过……李恒想了想,继续开口。
    “我想问一下你那个道侣是怎么回事?”
    老者闻言脸色顿时一僵,高兴的神情顿时变得黑暗下来,他叹了口气,开口,“道友遇见过我那位道侣?”
    他不再视李恒为年轻人,而是同道。
    李恒摇摇头。
    “不曾。不过我听人说过你那个道侣死在了一个怪物口中,而你现在也知道了,死于灾劫怪物的人,基本上是无法复活的。”
    老者的神情更灰败阴郁了,就好像千百年未曾下雨的天空。良久,他才叹息着出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我死亡之后,曾感应到她出过一次意外,随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和联系。显然是真的死了。”
    说起这件事,老者的语气却异常的平静。
    “你不觉得伤心吗?”
    李恒问道。
    “自然是伤心的,当我意识到她出意外之后,就要想着要不要我自灭形体,最终彻底的死亡去陪她。”
    “但是我和她当初约定的目标还没达成,我这样去见她,她绝对会骂死我的,所以我必须在挣扎,继续在苟延残喘。”
    “直到遇见了你,道友。”
    老者苦笑说道。
    “那你现在还伤心吗?”
    李恒又事后问出了一句废话。
    只不过这句废话,却也让老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死时我很伤心,但是漫长时间过去,再多的伤心也会消散。只是当道友说出死于灾劫怪物的人无法复活之时,我真想立刻去死。”
    最后,他如此出声说道。
    “但你现在并没有看到伤心的模样,你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正如我可以复活,你也可以复活你那位道侣?”
    李恒继续问,饶有兴致。
    “或许吧。况且死人去为另外一个死人悲伤,这多少有些奇怪了。”
    老者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
    “我这里倒是可以再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今后的所作所为能让我满意,能让我知晓更多超脱知道的信息,甚至抵达不知存在与否的超脱终点,那我可以出手复活你的道侣。”
    李恒说道。
    他不是做慈善的,一切皆有条件。
    “多谢道友大恩。”老者躬身一拜。
    “好了,这里的事情也了结了,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还得去应付那一位终结道主的残灵呢,不能在这这耽搁时间了。”
    “道友你要注意,哪怕那些道主只剩下残灵,你也不能小看他们,或许即使是残灵也能在短暂时间内极尽升华,发挥全盛道主战力。”
    老者神情凝重,提醒道。
    “这点我自然知晓,多谢你的提醒。”
    李恒点点头,源力凝聚于双眼,将周围的一切,一切未知,一切大道,一切法则全都铭刻于心中。
    既然机缘巧合来到了此间,他就没打算空手而归,既然这里的一切他暂时无法理解,那就将这些全都记在心中,等他能理解的时候再进行理解和感悟。
    就像是小学生去做大学教材,虽然暂时看不懂,但只要小学生慢慢升学,成为大学生,那便能看懂了。
    之后李恒与老者告别,再沿着冥冥当中的联系,重新回归大虚空。
    时空母河尽头,终末战场。
    李恒缓缓睁开眼眸,射出大道神光,一念大道生,一念大道灭,诸世在其中沉浮,争渡。很明显,这第六次升华不仅让他超脱了弘道级,还让他真正抵达了强者的行列。
    他自信,除非是道主又或者是道主的衍生产物,否则无人能是他的敌手,它真正屹立于大虚空的顶点层面。
    但与此同时,他也更加感受到了大虚空对他的排斥。要不是他之前和大虚空有点交易,大虚空也需要他,否则估计大虚空已经降下灭世劫难,要将他镇压驱逐了。
    他抬头向上看,笑着开口。
    “别那么急躁,我又没对大虚空造成什么危害,你我之间存在交易,你确定不需要这些东西吗?”
    李恒手掌上浮现出源力的降格产物。
    这些降格产物的力量波动溢散而出,融入周围大虚空,随后在那大虚空之上,孕育滚动的劫云缓缓消散了。
    只不过即使这样。
    他也能感受到大虚空对自己严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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