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
    梁默仝气极,好一个蓝氏!
    “蓝氏如今在何处?”
    梁默仝气的一拍桌子,也无心再做事了,只觉浑身上下都快要冒烟了。被人明晃晃背叛的感觉可不好受,而他这顶绿帽子, 也算是大齐有史以来头一份了。
    “回大人, 那三位夫人把济源带走之后,夫人也跟着回来了, 如今正在正院里,由梁三看顾着不许出去。”
    心腹也明白此事丢丑,进来汇报时都是战战兢兢的,这会儿只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缝里去。
    他硬着头皮道:“京兆尹一向圆滑,可这事是那三位夫人捅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顶住压力。可要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这还用说?
    梁默仝立刻怒目看了过去,心腹也不敢耽搁,生怕小厮办不好此事,慌忙亲自过去了。
    然而——
    心腹前脚刚走,梁默仝退了官服,正要回府去与蓝氏算账,就有下属匆匆忙忙进来了。
    还带来了一封信。
    没有落款,按理是呈不到梁默仝案上的。可封面上却写着涉及梁夫人,千万紧急,这个当口,下属生怕耽误了什么事,慌忙就将信件送来了。
    而梁默仝在将信展开之后,却是越看脸越黑,等看到最后半段,更是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大人。”
    下属吓得一跳,慌忙上手扶住了梁默仝,这才令他不至于昏倒过去。
    “我无事。”
    此时此刻,梁默仝脸上的怒气已经尽数散去,转而被惆怅取代。
    倒不是不为蓝氏所做的事情生气了,而是信上所提及的事情,令他极度惶恐,而那种惶恐也深深盖过了被绿的怒气。
    “这信,可看见是谁送来的?”
    下属摇头,只说是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送来的。
    乞丐?
    那便是不想透露身份的意思了。
    梁默仝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对送信人分外感激。若是不知晓信中的事,就这样随便将今日之事掩盖了过去,怕是再过些日子,丢掉的就不仅仅是他的面子,而是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的性命了。
    “你去,现在就赶去京兆府。”
    梁默仝一转身,直接取了自己的印信过来,递交给下属。
    “就说不必顾忌我的面子,让京兆尹务必将此事审理的清楚干净,还得是当堂审理,明白了么?”
    闻言,下属诧异地抬头看了梁默仝一眼,见他不似开玩笑,虽觉得十分奇怪,可也没有多说什么,慌忙领命退出去了。
    此时的京兆府。
    眼见着来的是梁大人的心腹,还开口就要带走济源,理由也清楚明了:此事算得上梁府家事,梁大人无意报官,因而哪怕有三位夫人在,他们也不怕,今日就要将济源带走。
    喝了一肚子茶水拖延时间的京兆尹,总算是松了口气。
    带走好啊。
    不管是横着审还是竖着审,左右只要人不在京兆府,那就跟他无关了,他这乌纱帽总算是能保住了。
    京兆尹心口一松,正要张口答应下来,然而,那三位夫人派来的管事还未说什么,济源就先不干了。
    无他。
    到了今日这一步,济源也清楚,自己怕是小命不保,毕竟得罪的乃是梁府,梁夫人自身都难保,恐怕也救不了他。
    可死和死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留在京兆府,最坏也就是判个斩刑。若是这几家拉扯的厉害点,说不定自己罪责还能轻些,来个流放保住一条小命。
    可去梁府那就不一样了。
    他自己就是男人,还能不清楚男人的心思。要说这会儿最恨他的,恐怕就是梁大人了。
    谁能受得了野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啊?
    如此,他要是跟着回去了,那就不是羊入虎口,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怕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算想死都死不掉,梁大人非得好好折磨他不可。
    他是傻了才去梁府。
    “府尹大人,这不是家事,这不是梁府一家的事,您可千万别把我交出去啊!”
    债多不压身,想着,济源干脆一闭眼,大声喊了出来。
    “小僧的恩客,除了梁夫人,还有国子监祭酒孙家的三夫人、礼部司务曹家的大姑奶奶、大理寺寺正左家的大夫人……您要是把小僧送到梁家去了,这几家到时候找上门来,您要怎么交差啊!大人……”
    闻言。
    心腹:!!!!
    三位管事:!!!!
    京兆尹:!!!!
    除了心腹略微感觉到几丝安慰,毕竟现在戴绿帽子的可不止他们家大人一个了,有了同病相怜的人,总觉得梁府没那么可怜了。
    其他几位却都吓坏了。
    那三家管事面面相觑,只觉冷汗都下来了。
    他们只想给梁家找些麻烦,可无意得罪其他府啊!这男人说那么多干嘛,这是想让他们把权贵得罪干净吗?
    至于京兆尹。
    京兆尹吓得脸色大变,甚至连仪态都不顾了,抄起惊堂木便朝济源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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