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倒是希望我今后的妻子,不必贤惠,也不必有美名,更不要吃什么苦,只需要做她自己即可。”
    “……侯府的家风,孟某早有耳闻,也羡慕侯爷与侯夫人鹣鲽情深,想必县主身在其中,必定也受到影响……今日孟某便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而来,愿以往后余生为聘,求娶苏氏女与我为妻,今后必定珍之重之……”
    一番话下来,不单苏若芸受到触动,就连怪声怪气的苏小糖也停止了玩笑,发出一阵感叹:
    【不愧是纯爱杀手。】
    【即便早知道孟大人的为人,听了这番话还是很感动。】
    【说起来,那些人夸得没错,孟家兄弟确实被孟夫人教的很好。上辈子不止孟大人一生未娶,没有背负着心上人随意找个姑娘娶进来糟践,孟二也体贴了妻子一辈子,当真没把他们母亲受的苦,再让后来人承受一遍。】
    像是为了印证苏糖所说。
    在苏若芸兀自感动的时候,孟鹤龄从袖中翻了翻,很快便翻出一封信件,递给了苏若芸。
    苏糖:???
    什么?
    是什么?
    她如今还不能坐着,躺着的视角是完全看不到信封上的字的,偏偏苏若芸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让小侄女一睹为快的意思。
    这可把苏糖给急坏了。
    她只得使出吃奶的劲儿,试图让自己坐起来,眼看着为了吃到第一手瓜,就要创造医术奇迹了,却听苏若芸诧异道:“和离书?”
    【啥?】
    【和离书?什么鬼?】
    饶是苏糖见多识广,都有些惊住了。
    苏若芸更是懵。
    她已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了,确实是一封和离书,落款还是孟鹤龄的名字。
    只不过,与其说是和离书,不如说是自罪书。
    上头桩桩件件写的,都是孟鹤龄自己的不好,并允诺苏若芸自行和离,嫁妆和孟鹤龄一房的资产也全部归她,不允许孟家有什么异议。
    苏若芸:!!!!
    【!!!】
    【哇哦!!】
    要不是涉及自己,要不是当事人还在面前站着,苏若芸此时也很想跟小侄女一样,发出一阵激动的哇哦声。
    没办法!
    这东西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这就相当于一份隐形的保障,今后二人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发生矛盾,苏若芸都可以选择是否和离,而且,不用承担责任不说,还能分走孟鹤龄全部的资产。
    试问整个京城,谁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几乎是纵容了!
    “没错。”
    孟鹤龄却很淡定,并不觉得这是多了不得的事,点头道:“我已与母亲阐明此事,母亲也十分支持。”
    苏若芸:“!!!”
    虽然这样想不吉利但是……能够自行选择是否和离,且整个婆家都支持,这对于她这样恐惧婚姻的女子而言,确实十分吸引人。
    更何况,孟鹤龄这个人,本身就足够优秀与真诚。
    这一刻,苏若芸也再无迟疑。
    若将这样的夫婿放走了,用小侄女的话说,那才真叫她的损失呢。
    于是,在苏糖的尖叫声中,苏若芸敛袖福了福身,道:
    “郎君如此珍重,小女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近日便在家中扫榻相迎,盼着贵府的好消息了。”
    这边是允婚的意思了。
    *
    且不说孟鹤龄如何激动了,据丫鬟汇报,出府那一路连打了几次趔趄,要不是小厮扶着,恐怕都要激动到摔倒。
    就说苏贺南夫妇那边。
    从苏若芸手里接过那封和离信,并听她说了事情原委后,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尽管,已经从女儿这几日的念叨当中,明白了孟鹤龄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几世又是如何对待苏若芸的,可听到和看到,却完全是两码事。
    就连心里颇为不忿的苏贺南,此时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试问,就是他自己,怕是也做不到这一步。
    “这孟家小子,确实是不错。”
    末了,他感叹了一句。
    而与妻子对视一眼后,两人也很快达成共识,与孟家这门亲事,稳了。
    孟鹤龄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眼见后日就是个吉日,立刻便请了中人上门,这次也不烦二主,还是请的荣氏。
    别看孟家好似孤儿寡母的,可孟家却是有底蕴的人家,当初孟夫人分到手的亡夫的财产便有不少,加上她自己经营有方,二十年来早已翻了数倍,如今在京城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前些日子二儿子定亲时,聘礼已经很丰厚了,孟鹤龄又是长子嫡孙,那标准自然是要再往上抬抬。
    于是,荣氏上门这日,那成抬的聘礼着实让人看花了眼。
    乖乖!
    不知道的,还当是在搬家呢。
    这也太多了!
    林氏的心情就别提了。
    虽说控制着不让自己笑太明显,毕竟女方的矜持还要有的,但自家小姑子能受人重视,林氏心里高兴不说,也觉得非常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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