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是,这个我们需要研究一下两名死者的鞋子,反正用血足迹和两个死者的鞋底花纹比对一下,就能判断你推测得对不对了。小高说完,从门口又走回了客厅,观察着地面残缺不全的血足迹。
    我和你们说,我说的这种可能性还真的是不能排除。大宝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拿起男死者的双手,说道,你们看,死者的双手一点点损伤都没有!谁胸口被捅了七八刀,一点点抵抗伤都没有的?
    我记得以前有个案子,死者因为盖着被子,凶手骑上了他的身体,导致被子裹住双手,无法反抗,最后也看不到一点点抵抗伤吧?韩亮还是很怀疑,说道。
    可是你没注意到男死者的初始状态吗?大宝说,他的右臂是在被子外面的,并没有被被子裹住。难不成是凶手杀完人以后,还把死者的胳膊从里面拿出来,然后整理好被子?有意义吗?
    趁着他们争论的时间,我已经把次卧室都看了一遍。这时候我笑着对大宝说: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你肯定是错的。
    为什么?大宝瞪圆了眼睛。
    你说是自产自销,那凶器在哪里?我说。
    大宝顿时语塞。确实,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并没有发现匕首。那么自产自销的猜测,也就此被否定了。
    这个是啊,我看男死者右手露在外面,伤还在左胸,就忘了凶器这回事儿了。大宝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既然不是自产自销,那么勘查工作还要继续。我将扔在床脚的两个人的衣物一件件地装进透明的物证袋里,同时,也搜了一下每一个口袋。这个男人到查洋家里来,是什么都没带。男人的口袋里,除了那部已经被技术部门拿走、希望通过破译密码来识别身份的手机,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现场很简单,又很整齐,没有什么好分析的。我说道,后面的工作,就要留给痕检部门他们去做了。如果仅仅是血足迹,别说甄别作用不强,即便破案了,定案都是个问题。
    如果真是抢劫,那有可能戴了手套。大宝说,想想其他办法,也不是说一定要有指纹或者dna才能定案。视频侦查部门正在查监控,说不定监控也有间接证明犯罪的可能。
    我的话音刚落,小高就在楼道里喊我们过去了。
    怎么了?我走出现场的大门,见小高正趴在楼梯上,看着什么。
    楼梯上有血足迹。小高手上拿着一个喷壶,说,我用四甲基联苯胺喷了一下,发现楼梯上有很多血足迹,虽然没有鉴定的价值,但是说不准会有一些作用。
    我定睛看了看,楼梯上果然显现出来一些蓝绿色的鞋印的形状,从现场门口向下,逐渐消失。
    血量不大啊。我说,不仅有血足迹,还有滴落状血迹。
    小高点了点头,说:对,正是因为血量不大,且随着距离增加,血量逐渐变少,所以我分析滴落状血迹是凶手凶器上黏附的死者的血形成的,越滴越少嘛。如果是手受伤了,肯定会有一直持续的滴落血迹。不过,dna还是已经送去做了。
    足尖朝着楼下,这肯定是下楼时留下的血足迹。我说,按你说的,这是凶器上滴落的血迹,那么必须是他持着刀下楼才能在足迹旁边形成。
    对。小高说。
    但是,滴落状血迹是在足迹的左边,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左利手?我侧脸看着小高。
    右利手不可能左手提刀吧?除非右手拿着什么东西。小高说,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可以反映出一些问题。
    不,不对。我说完,跑回了现场,蹲在客厅中央女尸的旁边看了看,对大宝说:来不及带回殡仪馆检验了,你现在把死者右侧鬓角的头发剃了。
    大宝也不问缘故,麻利地打开勘查箱,找了一支手术刀柄,装上手术刀片,三下五除二,就剃除了女尸右侧头部的头发。
    你看,这里有一处皮下出血。我指着死者的右侧耳郭前方,说道。
    表面没有擦伤的皮下出血,符合表面光滑的物体打击形成。大宝说道。
    我说:根据调查情况和现场情况可以推断,这是死者在右手持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因为电话被刀刺中,惯性作用,电话磕在头上形成的。
    说明凶手的力量很大。大宝说。
    那是当然,手机都被戳坏了。韩亮说道。
    我笑了笑,说:既然凶手可以掏刀、可以袭击,而这个过程中,死者都没有躲避和抵抗的动作,那说明什么?
    说明是趁其不备,突然袭击。大宝说,哦,我知道了,看死者侧卧、背对着大门的姿势可以判断,当时她是打开了大门,让凶手进来了,然后背对着凶手给她母亲打电话的。
    对了!我说,凶手就是从背后袭击的。你们想想,从背后袭击,用刀刺击死者右手上的手机,那说明什么?
    凶手是右利手。韩亮比画了一下刺击的动作,说道。
    这和楼梯上的凶器滴落血迹是不吻合的。我说,死者家里不清楚物品丢失情况,但是肯定没有丢失什么大件,如果他的右手不是必须拿个什么东西,而又是持刀下楼的话,正常情况应该是右手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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