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正在经历一场令人惊讶的痛苦关系。”
    主持人到底有些阅历,跨越不同的文化,她还是看出了乔欲的胆怯和哀伤。
    乔欲很快否认:“我们只是在假设我有一个爱人的情景,并不代表这个人真实存在。”
    弹幕上热闹起来。
    【你们没觉得乔欲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暴瘦了很多吗?】
    【她虽然在笑,但我总觉得她神色之下隐藏着一些秘密。】
    【所以,是真的吧?】
    【越是否认,就越是在意。】
    【她虽然不在微博发任何东西,但是她的微博频繁上线,她是有在注意的人吧?】
    【可是,会有人拒绝跟乔欲恋爱吗?】
    【能拒绝乔欲的人应该不存在吧?】
    “那么,假设你有这样的一个爱人,给她一个特别的称呼,让她知道自己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难道不是更好吗?”主持人问。
    “这取决于对方。”
    “如果心里有一个在意的人,”主持人说,“理智会告诉我们,对方跟我们不会有结果,不会合适,在一起也还是会分开,我们可以表现得像是毫不在意,从不认识。但是,自由意志杀不死爱的感觉。”
    乔欲似乎被主持人的话击中一般,喃喃地重复了好几次。
    “第二个问题,”主持人谈起了最近大火的超能力影片,又问乔欲,“如果让你拥有一种超能力,你会选择哪一种?”
    乔欲不假思索:“失而复得。”
    在主持人八卦的神色中,乔欲一笑,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套假设的说辞已经全被窥破,于是又补了一句:“或者时光倒流也可以。”
    弹幕已经要疯了,网友们铺天盖地的弹幕几乎把屏幕画面遮了个严严实实。
    【所以,像乔欲这样的,也有爱而不得的人吗?】
    【听她的意思,是对方在极力逃避。】
    【be永远都这么动人,谁懂啊!】
    【既然是be,首先排除掉陈恩霈。】
    弹幕里,热心网友排除了一堆跟乔欲有过交集的女星。
    唯独没有人提到纪晴雯。
    或许是因为纪晴雯跟乔欲,无论是咖位还是年龄,都不会让人产生一点联想。
    纪晴雯笑了,乔欲太有灵气了,朋友这个词真的很巧妙,千千万万个面孔,千千万万个朋友,我隐匿在你的人海之中,做你独一无二的朋友。
    主持人拉着乔欲了解了许多她在内地拍戏的见闻,最后话锋一转,叫乔欲给一个朋友打电话结束今天的访谈。
    “必须打给你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主持人强调了一遍规则。
    “这是很难被证明的事情,”乔欲说,“我随便打给一个人,你又怎么知道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不是她?”
    主持人说了一堆,中文翻译很美,四个字概括了一切。
    “但凭心证。”
    你可以对任何人说谎,可唯独无法欺骗自己。
    你可以跟任何人否认,可是,自由意志杀不死爱的感觉。
    乔欲笑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主持人屏住呼吸,一时间弹幕都少了很多。
    于是,纪晴雯看到了乔欲的紧张,看到了她因为慌张不停颤动的手指。
    只是,令人提心吊胆的铃声一遍遍地响着,于是铃声不再让人紧张,在一次次响起的过程中将紧张转换为失望。
    乔欲耸耸肩笑了笑,结束了这一通没有结果的通话。
    节目结束了。
    纪晴雯仿佛从黑洞中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难怪陈恩霈宁愿做戏陪她消磨掉一个晚上也要问她有没有接到电话。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
    纪晴雯看到书房的方位灯光是暗的,心里不禁松一口气。
    想来蒋华容没有回来。
    否则,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纪晴雯蹑手蹑脚走进客厅,此刻,室内的灯光却突然亮了起来,如此刺目。
    阿姨出现,恭敬地对纪晴雯颔首:“纪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话就让纪晴雯顿觉不妙。
    “蒋总在卧室小憩,不过,她胃口不好,一整天什么也没吃。”
    纪晴雯颔首明白了,系上围裙去做菜。
    蒋华容在吃的方面向来挑剔,好像只有纪晴雯做的菜对她的胃口。
    她向来食量很小,但对食物的要求从不降低。
    即便知道她只会吃两口,纪晴雯也要做十道菜。
    纪晴雯埋头洗菜,她察觉到楼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但是她没有回头看,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流,手上动作不停。
    即便还没有近身,令人胆寒的气场已将纪晴雯笼罩。
    冰凉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脖颈上。
    然而另一只手却在接着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林小姐颇有特色的港普。
    “明天跟伯母约个时间吧。”蒋华容拥着纪晴雯的身体,声音却在跟林小姐对话。
    纪晴雯把头低下去,更加认真地处理起菜,仿佛上面镶嵌着钻石一样。
    蒋华容挂断电话,手机扔到一旁,双手环住纪晴雯,鼻子埋在她的头发里,轻嗅着纪晴雯的气味。
    纪晴雯满是水的手拍了拍蒋华容的手,意味很明显了。
    她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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