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身高窜上去后,就不一定比草原的那些小伙伴们矮了。
    巴图拎着鸡去处理好,便去炖汤。
    烧火的时候,他面不改色的丢了块牛粪到火堆里。
    刚到草原之时,他不习惯草原的生活方式,甚至还嫌弃牛粪脏,现在他和很多牧民一样,视之若宝,他和那些草原上的孩子们一样,只要看到牛粪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捡回家晒干。
    不久后,陶锅里的香味弥漫出来。
    巴图丢了两颗红枣和几颗枸杞下去,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大概是厨子的孩子,否则怎么能解释他天生就知道怎么做饭?
    回忆过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每次都是头疼、心也疼,索性最后就不想了。
    肯定是他过去过得很糟糕,不然不会这么难过的。
    “巴图,我想吃炒鸡杂。”小伙伴拎着洗干净的鸡杂回来。
    以往的鸡杂,他们都是直接扔掉,因为鸡杂的味道重,他们不会伺弄,实在难以下咽。
    但吃过巴图做的炒鸡杂后,就没人再扔了。
    巴图——一个中原来的奴隶,以其出色的厨艺,变废为宝的神奇本事,成为草原上最受欢迎的孩子。
    巴图忘记自己八岁以前的事。
    他和很多被拐卖到草原的中原孩子不一样,他想不起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是从这片大草原开始的。
    被桑雅带回家时,瘦成皮包骨的巴图刚开始也受到草原孩子的欺凌。
    不过那时候,桑雅总会站在他面前,挥着鞭子冷着脸赶走打骂他的孩子。后来他的身体渐渐养得健壮了,和草原上的孩子居然也能打个五五分,加之露出一手好厨艺后,周围就渐渐都是马屁精,草原的孩子们现在一个个都争着要跟他交朋友。
    晚饭煮好后,大家围着火堆坐下来。
    桑雅爹拖着一条腿过来吃饭,他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死,结果没死成,但伤得特别重,部落里的巫医说过,他日后就算好了,也不能再骑马,现在这脚也瘸了,即使能走路也不利索。
    他觉得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默许女儿桑雅和她阿娘买下巴图,当时别人都嫌弃这孩子瘦小,不想要他,谁能想到这孩子如此聪明能干,再过几年,肯定能成为家中的顶梁柱,没人敢欺负他们家。
    尤其是这孩子失去记忆,真是再好不过!
    他们家以真心换真心,没多久,这孩子的心就安定下来,桑雅母女俩的一番真心没被辜负,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众人捧着鸡汤喝,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这汤真好喝啊。”
    “巴图真厉害。”桑雅夸道,他们草原的人只懂如何烤肉,哪想到食物还有这么多烹饪方式,怪不得他们可汗老去中原打秋风呢,地大物博如中原,真是太让人嫉妒了。
    桑雅只可惜自己不是男人,不然她也可以跟着族人去打中原人。
    听说中原人种的小麦磨成的面可好吃了,还有中原的江南产的米更好吃,米饭煮熟后,就跟珍珠一样,雪白雪白的。
    桑雅没见过珍珠,不过这不妨碍她对米饭的幻想,
    吃过饭,桑雅突然对父亲道:“阿爹,你听说了吗?吉日部落来了一个神僧,医术特别高明,我想带您去看看。”
    在场的人俱是一愣。
    医术高明的神僧?这个评价可不低。
    **
    张主管和王大行的商队刚到达草原,就和玄济大师分道扬镳。
    其实他们挺舍不得的,正想说点什么,例如劝大师和他们继续同行,反正大师是来草原传教的,去哪里传教不是一样,就见那只鹦鹉飞过来,大声嚷嚷:“大师,救牛啦!有牛要死啦!”
    大师还来不及和他们告别,就被跟着鹦鹉来的一个高壮的胡人急哄哄地拉去看牛。
    众人:“……”原来大师还会治牲畜的吗?
    张主管看得咋舌,很想跟上去瞧瞧热闹,但他们装满货物的马车已经被那些买东西的胡人包围了。
    “有米么?”
    “有茶么?”
    “我要糖!”
    “还有绸缎!”
    …………
    那边的王大行也忙活开了。
    他们时常来往胡地,基本的对话完全没问题,就连下边的伙计都会说上几句胡地话。
    另一边,牛棚外面围满了胡人。
    听说母牛难产,邻居都过来看看,他们七嘴八舌的想办法,满脸担忧之色。
    母牛的主人——胡人大妈的眼泪直掉,用胡地语言道:“西娜已经是第二回 产崽子了,明明第一次生时,都没什么事的。”
    西娜是牛的名字,胡人爱惜他们的牛羊,很多都给它们取名字。
    中年巫医叹气道:“西娜怀的是双胎,人怀双胎都危险,动物自然也一样。”
    大妈不禁苦苦哀求,“巫医大人,劳烦您赶紧想想办法,西娜看起来很痛苦。”
    在场的人也如此劝道,看到西娜痛苦的样子,就想起自家的牲畜,担心哪天他们的牛或羊也难产怎么办?
    中年巫医面露难色,草原的巫医不仅治人,也治动物,不过他治人比较多,治动物的经验不够充足,若是自己胡乱治,万一西娜更严重可不好。
    他提议道:“不如你们去请教长者。”
    长者指的是年长的、有经验的巫医。
    胡人大妈当下真的哭出声来,母牛难产,时间已经来不及,即使来得及,请有经验巫医的价钱也不是她们家负担得起的。
    围观的邻居道:“哎,最近草原不是来了很多会医术的和尚道士吗?他们中肯定有会接生的,我记得有一个叫清净子的道士,他住在图乐部落,我马上骑马去请他。”
    “来不及了,西娜撑不住。”
    “原本我想着草原的和尚道士是不是太多了,现在需要用时才发现还是太少了。”
    在场的胡人议论起来,对于和尚道士这些,他们还是很欢迎的,毕竟这些人都会有点医术在身,能治人也能治动物,还有些擅长给牲畜接生的。
    当然,那些佛经跟道经就算了,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要信还得信长生天。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干净的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不如贫僧来试试?”
    众人转头看过去,等看清楚来者时,所有人不禁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他。
    很久以后,胡人大妈说起这事时,仍是激动不已:“那时候,我家母牛西娜难产,我哭啊哭啊,都快要绝望了,那时玄济大师像天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周围的人很捧场地哦哦哦地应着,幻想着大师的容貌,是不是真的像中原人嘴里形容的神仙一样。
    没有经历小说里“不信—打脸—崇拜”,主要是大师的壳子的卖相实在太好了。
    快到胡地时,江河特意将自己捯饬一番,再加上会演戏,整个人看着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像天上的神佛普渡众生而来。
    草原的人基本被风吹日晒,活得粗糙无比,就算是小姑娘,都没几个白净的。
    当这么个白皙貌美的和尚出现时,对这些没见过什么市面的下层胡人的冲击非常大。
    于是,他们傻乎乎地让开路,让大师过去。
    鹦鹉跳到牛头上,用胡语道:“大师来啦,你有救了,要加油,千万不要放弃!”
    在场的胡人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这、这是什么鸟?居然还会说话呢?!!
    稍微有见识的人想了大半天,终于一拍手道:“哎呀,我听一个道士说过,这种鸟儿叫鹦鹉,是中原人养的,是一种会说话的鸟。”
    因为这神奇的鸟,周围的胡人对这位貌美得像神仙般的大师信心十足,聚拢得更近。
    他们都想看看大师是如何救西娜。
    大师一身纯白无瑕的僧服,干净得不染尘埃,不入红尘。
    然而此刻他踏足红尘,在简陋的牛棚里,沾染了肮脏的血,此情此景,形成一种冲击性的对比,给人的震撼感更甚。
    鹦鹉嚷嚷道:“你们别靠太近,会影响到西娜的情绪,空气都被你们挤没了……”
    胡人第一次见这么会说话的鸟儿,下意识地哦哦地点头,赶紧又往旁边让了让,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别怕。”大师柔声安慰无力的牛,一滴灵泉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落入母牛嘴里。
    母牛眼里大滴大滴的眼泪流了出来,依赖地用鼻头蹭了蹭大师的手。
    众人大惊,先前母牛因为难产,哀哀地叫着,一副即将死去的模样,哪像现在,竟然又有精神起来。
    大师好像只是摸了摸它呢,难不成大师的手有神奇的力量?
    江河挽起袖子,将半只脚卡住的小牛推了回去。
    母牛痛苦地忍耐着,用温顺的目光注视他,并没有挣扎。
    旁边的中年巫医额头都是汗,慌忙道:“这脚是推回去了,但胎位还是不正。”
    江河没说话,他的手在牛的肚子上转动着,边转动边温声安慰母牛,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牛终于顺畅地掉下来。
    胡人大妈激动得都哭了。
    她的长子和次子去年死在战场上,孙子还没长大,家里的劳动力少了两个,吃饭的嘴却越长越能吃。
    他们家的母牛能源源不断地产崽,是家里最重要的财产之一。如果这头母牛死了,她去买头新的母牛不知要费多少银子,买小牛崽子又是一大笔钱。现在好啦,母牛没有死,将来还能继续产崽,肚子里的两只小牛也成功地活下来。
    江河叮嘱道:“西娜毕竟难产,这两个月给它多吃点好的,还有最好隔久点再进行生育。”
    中年巫医也附和,人和牲畜都一样,需要长时间休养,身体才能恢复。
    难得见到医术这么厉害的人,中年巫医很想跟他交流一下母牛的产后护理,但外边有人找他,只得遗憾地离开。
    胡人大妈在努力记下大师的话,什么母牛这段时间最好喝温水而非冰冷的溪水,草料最好晒一下,不要含露水之类的……
    西娜生的是双胞胎呢,一下子两头小牛犊,当然得多吃点好的,不然它的奶也不够。
    在场的胡人没有哪家不养母牛和母羊的,也听得极为认真。
    大师说完注意事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这些都是低层的胡人,他们对中原人其实也没什么仇恨,甚至每次对中原的战争,不是他们发起的,他们反而是受害者。
    “大师,我女儿马上就将饭做好了。”胡人大妈总算回过神,当下要请大师吃饭。以感激他出手相救,保住了他们家的母牛,还添了两只小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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