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深宫 作者:叶思

    第 11 章

    “真的!相信我!”魈笑道,不轻不重的摸摸小雨儿的头发。

    “嗯!我相信你!”安静的躺在魈的怀里,不安的感觉仍在,但是在魈怀中的安心感让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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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典的日子到了,皇帝并没有依原定的计划先举行庆典,而是带着魈,瑾,和

    小雨儿一行人先来到了嫣瑾园拜祭嫣儿,小雨儿被魈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立的在一旁。痴情的君王环着瑾,静静的看着嫣儿的墓碑,香烟袅袅,一切都沉浸在淡淡的不真之中。

    正殿上,太子卿与文武百官一同站在朝堂上。百官们互相对看,阿谀奉承。卿静静的立在一旁,手中持的还是一卷书卷。

    突然间,兵器碰撞的声响震动了殿内的文武百官,慌张与恐惧同时浮现在他们的脸上。他们老了,或许,他们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豪言壮志,也忘记了该去如何作战。

    当二皇叔带着他的亲信杀进来的时候,这些老臣大概马上就会叛离了父皇吧!——想着,卿的嘴角慢慢的浮上了一丝嘲讽。门外,尽忠职守的护卫敌不过二王爷所带来的人数众多的兵士,渐渐退进殿门,在卿的身边围成一圈,定要护住他们誓死护卫的太子殿下。

    “我心爱的皇侄儿呀,王叔来了!依王叔之见,你不要抵抗了啊!赶快把玉玺交出来吧!王叔会念在你我的叔侄之情,不再为难于你!”仰头得意的笑着,二王爷随手放出了信号,火红的烟火带着啸啸之气破空而出,分外的刺目。

    “怎么,王叔您真的认为可以赢了吗?王叔没有想过,为什么您可以这么轻易的便进到皇宫里吗?您认为,皇宫的五千御林军还敌不过你的这群乌合之众吗?您还真是天真啊,王叔!”卿没有抬头,优雅的翻阅着手中的卷宗,仍是一脸的平静。

    “请太子殿下将玉玺拿出来,让本王来替皇上保管吧!不然,本王可便是不敢保证皇上的安危了。嫣瑾园早已被本王的人包围,太子殿下认为他们长了几根翅膀,能飞的走,逃的了?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那里面还有你最爱的小雨儿哟!如果不想他们成为蜂窝,本王劝太子殿下还是识时务的好啊!”抬头,卿一双狭长的星目里满是不屑的鄙夷。

    “来人!杀太子,夺玉玺!”随着二皇叔的话音刚落,对峙的两边再次交锋。

    不同的是,这一次,节节败退的是王爷的兵士。看到这已成定局的败势,二王爷恨恨的退出了大殿。待到安全的躲入正殿前大批的卫队里之后,又顾不得狼狈的又开始叫嚣起来:“本王三万大军就在这皇城外候着,只要一声令下,本王保证立时将这皇宫夷为平地。”

    “皇城之外的三万擒王大军吗?王叔您说的,改不会正好是张将军吧?真是太可惜了!这次,侄儿恐怕要让皇叔您失望了!张将军是本王的至交好友,他又怎么会参加叛军呢?那是来围捕你的!”脸上没有得意,卿的唇边依旧是那抹温文尔雅的笑容,却是,让人不寒而栗。“至于这皇宫之内嘛!王叔,您觉得您可以躲得过这些万里挑一的弓箭手吗?”衣袖一挥,形式骤然改变。层层的弓箭将二王爷跟他的亲信们团团的围住,不留丝毫余地。卿飘然而去,将身后一片混乱场面留给他信任的侍卫们。

    29

    嫣瑾园

    突来的箭雨敲开了一室的沉默,紧接着是从预定地点冲出的刺客,混战展开,魈护着小雨儿,瑾则护着皇帝。随着刺客的牵引,几人同时退到了嫣瑾园的后方,相思崖。崖上寒风凛冽,跟嫣瑾园的温度相差很多。奇特的是,当刺客们把他们引到崖上后,都在同一时间撤退,好似无需再战,他们的使命已经达成了一样。

    崖顶上,一身红衣的皇后立在崖边,衣袖飘飘,好似一团红色的火焰。一脸温柔的望向皇帝,却在看到他身旁的瑾时,美艳的脸庞瞬间变得扭曲。

    “皇上,你为什么还跟着贱人在一起?你们……!”看见皇帝骤然降为冰点的神色,愤怒的话语转为乞求。“不,殊,哀家不怪你们!哀家只求你,求你给哀家一点爱!只要一点就好!殊,求求你!”

    “皇后,朕知道这些年都对不起你和卿儿,但是请原谅朕,朕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早在一开始就是属于瑾的了,原谅朕不能给你你想要的爱!”看着这样的皇后,皇帝平静却坚定的说。“朕对你只有深深的抱歉与愧疚!”

    好似受到巨大刺激的皇后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天啊!我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只为你的爱!到头来却只换到你可愧疚与抱歉!不!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可以双宿双飞,我就要受这不公平的对待?现在,连我的皇儿也因为那个贱人的孩子离开我,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不!你们不会得逞的!不会的!”皇后疯狂的摇着头,猛然转身,水袖扬起一片红云,神情狠毒的盯着瑾,“哈哈哈哈!小贱人,你别高兴!二王爷已夺得王位,你们将会成为阶下囚!到时候,殊就是哀家的了,而你!哼哼!哀家不会让你好过的!”

    “母后,您还看不清事实吗?放弃吧!父皇是不会属于您的啊!二皇叔和叛军已经被我捉拿,而你,母后,好要继续被这爱恨折磨到什么时候呢?”卿突然的出现,就在崖顶,与皇后只有几步之遥。

    “不!不会的!你是哀家的皇儿,有你的参加,这场仗怎么可能输?”皇后坚定的说。

    “母后还不明白吗?原谅皇儿的不孝吧!皇儿不可能不顾雨儿,早在母后不顾儿臣的感受时,事情就已经注定了!”卿平静的叙述,声音不带一丝的起伏。

    “你……!你竟然背叛哀家!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除了那张和殊相似的脸,你简直一无是处!”皇后阴狠,怨毒的瞪视着卿,完全不当卿是她的孩子。

    卿的身躯陡然僵硬,血液在他身体里渐渐的冰冻,他有种置身寒潭的感觉,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母后……!”卿的声音干涩,暗哑。

    “住口!哀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去死,都是你!都是你!害哀家失去了殊!如果你不出生,殊就不会离开哀家,都是你!哀家要把你凌迟处死,碎尸万断,你不该出生,你不该活着!”卿越来越僵硬,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皇后!你令朕太失望了!”皇帝摇头,眼中是对皇后行为的谴责,从来没有过的谴责。

    “你胡说!卿哥哥是最好的!小雨儿最爱卿哥哥了!不许你伤害卿哥哥!卿哥哥才不无用呢!”小雨儿激动的喊着,想冲向前去,却被瑾拉住。卿缓缓的抬起头,看看皇后,又看看小雨儿,最后展开一抹让人永远无法忘记的灿烂笑容。

    “母后!您知道吗?我一直渴望着你的温柔相待,当看到别的孩子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渴望你的一个拥抱啊!或者,只是拍拍我的头,对我笑一笑。然而,你从来没有过。我没有放弃,就算在你把我当成父皇的替身时也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我多么渴望你的一句称赞,就算负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可是我错了,当我遇到小雨儿,他的天真,他的活泼,他的纯洁与善良震撼了我的心,让我感觉到了温暖。所以,我不能一错再错,我的心不再是只为您了。我安排了这一切,这布局,当然,要毁掉这一切也是非常容易的。来!把手给我,母后,我们回宫了!”伸出手,卿渐渐的靠近几近崩溃的皇后。

    “不要!我又输了吗?呵呵呵呵!我又输了!哀家?没有了殊,哀家要这后位做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哈哈哈!”皇后的神态萎靡,双眼没有焦距的望向远方。忽然,皇后展开一抹凄美的笑容,毅然决然的跳下断崖。

    “母后(皇后)!”魈施展轻功,飞一般的跃向断崖,但是一抹更快的身影随着皇后的跳下而随之跃下。仔细一看,那竟是卿!

    30

    “卿哥哥!不要……!”小雨儿惊叫,一行人飞快的来到崖边,向下探望。

    “我没事!但是如果你们不快点想办法,这根树枝可撑不了多久啊!”还是那种处变不惊的温和笑容,卿一手攀住一棵长在山壁上,向外突出的松树,一手环着皇后的腰,在空中惊险的摇摆着。

    “卿哥哥!你要抓牢啊!魈去取绳索了,再一下,一下就好!”小雨儿焦急的看着在半空中的卿,那种不知名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迷了小雨儿晶亮的眼!

    “乖雨儿,别着急!卿哥哥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那个魈,以他的武功,在树枝断掉之前把我们就上去是绰绰有余的!”卿尽量轻松的笑着,他不要让小雨儿担心。然而,在心里他却泛起一丝苦笑,只用一条手臂来维持两个人的重量委实有些吃力,何况还是这个有伤的身体。脊背与臂上的伤在隐隐作痛,紧握住树枝的手被粗造的树皮划上,血的润滑使卿更加吃力。

    感觉到怀中母后的挣动,卿低声说,“母后,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把母后带上去的。”然而这句话更象是在对他自己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连你也背叛我?为什么要上去?为什么?你想和你那个小贱人双宿双栖吗?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要陪着母后,永远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既然哀家的不到幸福,那么你们都别想得到!如果你死了,那个小贱人会伤心难过,而那个贱人也会因为自己的孩子而伤脑筋,这样殊也会,他会愧疚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哀家了。哈哈哈!你要死,跟哀家一起死!”皇后那曾经美丽的凤眼现在布满了狂乱,没有焦距,也没有丝毫的理智可言。

    “母后,您冷静些!”绳索已经抛了下来,然而卿却没有手可以攀附。

    “儿啊!跟母后一起走好吗?不要离开母后,只有你可以陪着母后了!只有你和母后,母后会疼爱你的!”皇后笑着说,一种虚无飘渺的笑容。

    “母后听话,抓紧绳子,魈会拉您上去的。”手疼得几乎麻木了,不听使唤的手指几乎扣不紧树枝,卿轻声的说,汗水从他额际渗出,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被皇后尖细的指甲割裂。

    “不!殊,你永远是哀家的!你来找哀家了,哀家不会放开你的,不会!”尖锐的指套划过卿那与皇帝相似的脸颊,未经控制的力道使卿白皙俊秀的颊上布满血痕。

    “卿,再坚持一下!我马上下去带你上来!”魈收起绳索,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一端拴在树上。小心的攀下断崖。魈伸出手,试图去抓到卿的手,可是却因为树枝的阻挡而被加困难。

    “就差一点了,再忍耐一下!”

    皇后在卿的怀中挣扎,带着金指套的锋利十指在卿的手臂与胸膛上留下道道见血的痕迹。手臂上的伤痕尤其的重,皇后十指所及之处都已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肤色。有几道更是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看见白森森的臂骨。卿咬着牙,心中的信念使他硬撑着不放手,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条手臂不可能支持很久。

    魈的手指几乎就可以触到卿的了,可是茂密的枝叶挡住了魈的前路,让他看不清楚,也探不下身。眼看魈的逼近,皇后又急又气,伸手拔下发上的金簪狠狠的刺入卿的胸膛,再拔出,复又刺入,本就失血的卿终在多次的剧痛中陷入昏迷。紧握树枝的手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向下坠去。

    “抓住了!卿,醒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魈惊险的握住卿无力的手,然而滑腻的血让魈抓不住,卿的身体在下沉,魈可以感觉到手中卿生命的流失。皇后紧紧的环住卿的身体,一脸的温柔。“卿,醒来,抓住我的手!卿!”

    “他不会醒来了,他是哀家的了,殊是哀家的了,你们抢不走他了,他会和哀家永远的在一起!”皇后猛地向下一坠,卿的手从魈的手中脱离,随着皇后向下坠去。只留紫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谷中回响着皇后得意的笑声。

    “卿……!”受不住刺激的小雨儿在魈充满悲哀的喊声中昏倒。明朗的天空被突来的乌云笼罩,倾盆的大雨在闪电与震耳的雷鸣中骤然降落,好似老天也在流泪……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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