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已经被灭口,如今只有一个人知道此事,那就是那个侍卫,前段时间她就存了灭口的心,被这侍卫躲掉了,她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发现她要杀他,万一狗急跳墙,再给她把所有事情抖出去,所以不敢再下手,仔细观察了他几天,没什么异样,她才又起了杀心。
    可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他就被抓到,如今到了皇帝面前,她焉有命在?
    “说!”承平帝怒喝。
    其实,姜予嫣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的孩子,第二次找过那个男人之后,五皇子也来过一次,前后相差几天而已。
    可问题就是,她找别的男人借种是事实,并且证据确凿,她无从反驳,犯了大罪。
    五皇子到现在还在状况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哭喊,皇帝嫌他吵,叫他滚去门外。
    “来人,把他带下去,交由大理寺,按照律法来判。”承平帝指着那侍卫,叫人把他拉下去。
    “父皇恕罪啊……父皇……”姜予嫣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哭喊道。
    “折子上写的是不是事实?!”承平帝指着她手里的折子问道。
    姜予嫣只沉默,她哪敢认。
    承平帝气的怒喝:“皇家丑闻!!”
    在皇帝面前,她如何敢像在五皇子面前那样骂,甚至她也不敢说五皇子的不是,说他不好不就是说皇帝教养的不好,不是在打皇帝的脸吗?
    “把那孽种打了,退下吧。”皇帝如是说道。
    姜予嫣狠狠松了一口气,没有休妻,没有杀她,甚至没有降罪。
    她不断磕头谢皇帝隆恩,最后吓得晕倒在了皇帝面前,公公们把她抬了回去,承平帝看了一眼郑公公。
    郑公公上前:“陛下。”
    “赐毒酒,对外称病逝吧。”
    “是。”
    郑公公并不意外,面前这个皇帝虽然还算仁德,但最看中的就是皇家的脸面,姜予嫣干出来那样的事情,皇帝又怎么会放过她?只不过是为了全他最在乎的脸面,把事情做干净罢了。
    “去把那个孽子叫进来。”皇帝气的牙都咬的咯吱响。
    没一会五皇子进来,麻溜地跪倒在地,皇帝气不过,过去又是一脚。
    他如何不知五皇子干的那些好事,如果不是五皇子这个废物,姜予嫣可能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一天到晚花天酒地,妾室一房又一房,她脸上是你打的?”
    “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说完气不过,又来了一脚。
    五皇子连声音都不敢出。
    “不修德行,禁足半年,滚出去!”
    他麻溜的滚了,要是再待下去,怕要被承平帝剥了皮!
    那厢,贺延臣从皇帝那里出来之后,拿着要给姜予安的马蹄糕还有那一小盘荔枝,荔枝一半给长公主送去,另一半连同马蹄糕一起装进了食盒。
    他去履行昨日之约。
    但等到皇帝那边有了消息,他才提着东西去了姜予安处。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敲窗声。
    姜予安把他迎进去:“怎的这么早就来了,没有公务?”
    “刚刚得了一盘荔枝,陛下赏的,给你送来尝尝。”贺延臣把里面那盘冰镇的荔枝拿出来。
    姜予安却抓住了重点,在行宫基本不上朝:“你去找陛下说了?”
    贺延臣就欣赏她的聪慧,手指翻飞给她剥了一颗荔枝,食指和拇指捏着递给她。
    姜予安伸手接过,坐在他旁边。
    “嗯。”
    “结果如何?”
    “传回来的消息,陛下下令把孩子打了,叫她回去了。”
    “仅此而已?”姜予安不敢相信。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此事涉及到皇家,若是传出去,影响不好,大有可能秘密解决。”
    “秘密解决?”
    怎么个秘密解决法?姜予安想的出了神。
    “嗯。”贺延臣又剥了一颗,见姜予安在想此事,干脆送到她嘴边。
    姜予安下意识张开了嘴,贺延臣顺势把荔枝喂进她嘴里。
    作者有话说:
    【1】:古代称喉结为结喉
    【2】:蹀躞带,一种功能型腰带,可以放匕首等物。
    【3】:一种腰带,很细,金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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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
    ◎“别怕。”◎
    姜予安囫囵吃下, 这荔枝清甜,因为放着冰,凉爽无比, 她之前从未吃过。
    可以说很多东西她都没吃过没穿过, 包括身上这件云雾绡做的衣服,是沾了贺延臣的光。
    “可是我想的那样?”
    若是秘密解决, 手段多了去了,表面上不动声色,打了胎,对外再说小产身子不好,病逝, 亦或是别的, 姜予嫣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贺延臣知道她大概是想到了, 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嘱咐她:“陛下最重视名声, 这段时间正在气头上,在外莫要提关于姜予嫣的任何事。”
    “我省得。”姜予安点头。
    姜予嫣作恶多端, 实在是罪有应得。
    “另外, 五皇子被禁足半年。”贺延臣又给她剥了一颗递过去。
    姜予安看他只顾着剥了给她, 推回去:“你吃。”
    贺延臣没有推辞,送进自己嘴里。
    “他是为何?”
    “虽然姜予嫣犯下大错, 但五皇子流连美色, 嗜性成瘾,坊间早有流言, 这会又殴打嫡妻, 陛下气他不成器, 罚他禁足思过。”
    姜予安心道活该, 五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用剥了,我自己来。”姜予安看他又剥了一个给他,哪能叫他一直剥了喂,莫说被别人看去,就算是只有他们二人,也怪不好意思的。
    贺延臣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把那马蹄糕拿出来。
    这荔枝一盘也没有几个,还给姜予安吃了不少,姜予安给贺延臣剥了几个放在小碟子里推过去:“沾你的光才吃得到荔枝。”
    贺延臣失笑,把碟子推回去:“我不爱吃这些。”
    他口腹之欲确实不盛,对这些东西尝尝味便是,小姑娘爱吃,就都留给她。
    “我还有公务忙,先回去了。”贺延臣起身道。
    皇帝叫他处理侍卫的事,这几天他有的忙。
    姜予安擦了擦手,起身送他。
    “不必出来,外头日光毒。”贺延臣说道,“若是缺什么想吃什么,遇到难事,喊成二过来和我说。”
    姜予安乖巧点头:“好。”
    贺延臣揉了揉她的脑袋:“走了。”
    姜予安目送他走远才回了屋,盘子里还剩几枚荔枝,她喊云苓和白芷,一人给了一个。
    “多谢小姐。”二女道谢。
    “贺大人对小姐真真用心。”云苓说道。
    这荔枝,只有宫里吃的上,一宫也才分几枚,贺延臣给她送了不少。
    姜予安笑笑,贺延臣对她,确实是极好的。
    那厢,姜予嫣回了皇子府,没过一会就有宫里的嬷嬷过来,端着一碗药。
    “皇子妃,请。”
    姜予嫣知道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保不住的,皇帝只叫她打掉孩子已经是法外开恩,她也不敢置喙,流着泪喝了那碗药。
    “药还得喝三日才见效,皇子妃且忍忍。”嬷嬷说完,拿着药碗走了。
    这药喝下去第一天,姜予嫣只觉微微腹痛,但她有孕三四月,胎已经大了,不好落,腹痛应是正常的,也并非不能忍受,身下伴有些许出血。
    第二日,还是那个嬷嬷来,看着姜予嫣喝完才走。
    第三日,嬷嬷照常拿来了那个药碗:“皇子妃,这是最后一次了,请。”
    姜予嫣没有多想,拿起来几口喝掉:“多谢嬷嬷。”
    她这几日喝了药,被腹痛折磨的不轻,私下请大夫看过,喝着调理身子的药,但见效不大,如今冷汗泠泠,面色苍白,气虚无力,连床都下不得。
    而五皇子禁足,连院子都不能出,屋门口有侍卫把守。
    外界只知五皇子不知哪里又触怒了陛下,被罚了禁足而已。
    姜予嫣喝完最后一碗药,想着总算是能不被折磨了,躺在床上,叫婢女去喊大夫来。
    大夫过来把脉,说一切正常,有些气血亏损,调整了方子。
    可接下来几天,姜予嫣越来越虚弱,身下血流不止,面色苍白不说,眼眶青黑,婢女不敢说,这俨然是命不久矣的面相。
    但还是按照大夫开的方子喝着,补气活血。
    没几日,传出了五皇子妃摔倒以致小产病逝的消息,永安侯府整个被蒙上一层阴霾一般,林氏哭声震天,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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