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太熟?”男人怀疑的声音。
    “......”
    江映儿无语又跟他说,“真的不熟。”她连太字都省了。
    闻衍听完沉默许久,终究没有忍住,“那日姑母难产,祖母晕厥,你说想我派下人去请我的那日,我在门口看见了。”
    江映儿回忆了一下。
    看见什么?那日去请医,没见着沈辞霁,沈辞霁的下人送了她和鲁老太医回来,闻衍在她的后脚跟归家,所以看见了沈辞霁身边的人。
    等等,他说归说,为什么还要再提什么想。
    暂且不去深究,闻衍怎会认识沈辞霁,又问到她面前来。
    江映儿推说,“回禀夫君的话,鲁郎中原是汝阳太医院曾经的院判,妾身父亲与他有几分交情,故而格外照顾妾身些,所以妾身去请,他便来了。”
    只字不提沈辞霁身边的小厮。
    提了不就是不打自招。
    就让闻衍自个想吧,沈辞霁的下人护送鲁老太医上闻府,至于沈辞霁的下人为什么恰好会在烟江路的医馆,不关她的事情。
    “沈辞霁的贴身侍卫对你很是毕恭毕敬。”
    江映儿半响不吭声,良久之后,“妾身不知。”
    男人又是一句冷哼。
    结合他妻的说法,她对沈辞霁的心思无从得知,至于那沈辞霁,是他的妻绝是有意的。
    闻衍在心中冷笑,难怪当时办粮差第一次面见这位汝阳来的开国郡公的儿子,闻衍便若有似无察觉到对方的敌意,后对他多番为难。
    肖霖泽也说过,“我怎么觉得沈辞霁在针对你?”
    商的地位不如官是正理看不上眼正常,可闻家这样的富商,打压不了,招揽才是最有利的正确做法。
    任洵开玩笑敲打过沈辞霁,“粮道的开拓闻衍一定要拿,辞霁有时候未免太正直。”
    沈辞霁只说,“父亲在世,教我为官清廉,一步一印需得谨慎,半丝错漏出不得,辞霁实不敢马虎。”
    恐怕那时候就是在给江氏出头,还有上回,打探他的私事,伸不该伸的手。
    帮忙?说得好听,惦记他人之妻的伪君子。
    本以为这件事情盘问完了,闻衍忽而又说起,“你与鲁老太医的儿子认识吗?”
    男人脑中轮番转,那次去给母亲取药,他见到江映儿提裙快步走上去,跟小郎中碰面,小郎中丢下手中看诊的病人,起来迎接。
    她笑得欣喜万分,艳丽明媚。
    江氏从未在他面前,对着他如此笑过!没有强烈的对比,闻衍心中都不会如此气恼。
    不,是愤怒。
    感觉到黑暗当中男人心绪起伏很大,他的呼吸渐重,令人心中惊惧。
    江映儿,“......”出什么事了。
    怎么又提到了小鲁太医身上?难不成,江映儿惊觉,闻衍知道了阿弟的存在?所以今天晚上跟她绕来绕去。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声重催促,“你与他很熟,比沈辞霁都要熟?”
    灯不明瞧不清江映儿的神色,男人挪过来,拉进距离,他给人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跟他的问话一样,堵住了。
    “妾身与小鲁太医并无过多.交情,只是朋友。”
    男人呵呵冷笑,“是吗?”
    他更过来了,手指挪出被褥,触碰上江映儿的耳朵,摩挲片刻,随后又转到她的脸上。
    其余的手指骨节屈为底轻按在她的侧脸线上,大拇指腹左右轻拂。
    男人的指腹冰凉,气息却滚烫。
    “上次我带小厮去给母亲拿药,比你先到烟江路,暗处见到你和他眉目传情,你见到他喜不自胜,走路都快了。”
    她是担心阿弟。
    “若真是并无过多.交情?你见到他会这样急切吗?他甚至不收你的银钱。”
    江映儿也想起了,那日她回来,闻衍不知道为什么冷着脸说卢氏病好了,要重金酬谢鲁老太医,她还觉得男人口中重金二字说得很重。
    敢情看见了。
    不觉得闻衍是打翻了醋坛,在她的认知当中,闻衍对她毫无感情,只是男人尊严被触犯而已。
    “......”
    江映儿回说,“闺中时年弱总爱生病,鲁老太医照拂妾身病症,偶尔太医院忙不过来送药,便让小鲁太医送药方来,因此熟悉。”
    “妾身自来到淮南没有朋友,见到故人,未沉住气,是妾身不晓得规矩丢了人,望夫君恕罪。”
    她说下次再也不会了,必然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
    男人抚摸在他妻脸上的指腹渐渐热起来,两人贴得近,他和江氏几乎亲密无间,甚至江氏也说夫妇一体。
    躺在一张塌上,除衣做密不可分之事,江氏的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他的孩子,现在他的手可以绕过江氏的衣,碰触她的心口。
    纵然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离他的妻很远,无比遥远。
    她每日夫君长夫君短,叫了又如何,仿佛就是个称谓,闻衍听不出来她唤自己时曲语的缠绵,就像今天逼着她说的那句话,妾身不希望夫君纳妾。
    江氏对他的心意,不如两个无关紧要的朋友。
    “......”
    闻衍掰过江映儿的脸,扣住她的肩膀,低头按亲上去,强势闯入,与她亲吻。
    与上次一样,比上次稍要温柔一点。
    江映儿犯疼,对抗与不动会吃大亏,她干脆就回应,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手搭在闻衍的肩上。
    顺从他,安抚他。
    男人的怒火冲冲在娇妻的温柔当中渐渐被抚平,慢慢的,强势的索夺变成缠绵悱恻,亲上劲了。
    很久才分开,江映儿的唇毫无疑问被吃肿了,至少没有破,否则喝汤都疼。
    “......”
    闻衍心中冒出诡异的委屈,比最初第一回 他和江氏争吵,觉得她不在意自己冒出来时,还要再多。
    男人两只大掌拢控在她的脸恻,低声叫她的名字,跟她说道。
    “江映儿,你是我的妻子。”心里不可以有别人。
    “嗯。”江映儿笑应。
    没有三书六礼,聘雁礼金,明媒正娶更没有,算哪门子的妻子,什么都没有。
    闻家长辈给的礼物,她都收好了,不会带走的,不得不说闻衍提醒了她,届时和离。
    干干净净,无牵无挂。
    良久的沉默过后,江映儿感觉到闻衍的反应了。
    她不做声,“......”
    男人细密的吻又卷过来,亲在她的额头,眉眼,鼻尖,最后在唇上温柔停留。
    就当江映儿以为他会食言打脸时,闻衍忍下来,深吸一口气。
    男人重咬她的鼻尖一口,“记账!”
    “等你胎稳,生了孩子....”,届时再把她给吃了。
    又在这心里不住埋怨,孩子来那么早作甚?
    江映儿,“......”
    男人居然起身了,大概太难忍,他离开了容云阁一夜未归。
    小厮早上来搬闻衍的私人物件过去,江映儿和下人们皆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丹晓担心问道,“少夫人...这是?”
    大公子夜半出门,守夜的婆子晨起还在说呢。
    “我也不知道。”别问她,她也不懂,昨天看闻衍的神情不是好了?
    江映儿问小厮们,他们只说大公子让来搬东西,搬去闻衍之前在闻府上住的另一处院子。
    想到昨夜,她心中微有些谱了。
    闻衍给卢氏请安回来了,陪江映儿用早膳,果然跟她说,“你胎像不稳,前三月,我们先暂时分居而住。”
    江映儿心中窃喜,忍了稳道,“妾身听夫君的。”太好了,她能自己待,还能研磨香料。
    “过了三月,我再搬回来与你同住。”不错,是为了他自己。
    江映儿面上说好,听他的,心里却希望闻衍不要再搬回来。
    她问起卢氏,“婆母昨夜未用膳,夫君今日去看,婆母还好吗?”
    “嗯。”闻衍答,并未多说怎么哄好的。
    府上知道了闻衍搬走,还以为长房闹了矛盾,等着看戏,日子久了没看到戏处,闻衍虽然搬离容云阁,后一月却一直在家,用饭也在容云阁,只是不在容云阁留宿而已。
    江映儿没想到,闻衍真的掐着日子来的,肚子才过了三月,大清早,小厮就给他的东西搬回来了。
    “......”
    不禁愁眉苦脸,她才过了多久好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闻衍从凝云堂回来,江映儿连忙换了副神色,垂眼行礼,“夫君。”
    远见他妻站在门口,她垂眼垂得快,男人眼尖,还是瞧见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想必在府上闷坏了。
    看向她的肚子,粮道布置妥当,今夜任洵设宴叫他去,或许....
    想到沈辞霁,闻衍心里起了盘算,他也是时候该带他这妻出趟门了。
    闻衍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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