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由最为权势的名门望族裴家正在举行盛大的订婚宴,贵宾如云满聚一席。
    人声鼎沸沸反盈天,都是贵客畅谈的祝福与称赞。
    一片祝福中只有白翎是不情愿的。
    但她即使有万般无奈都已经无法说出口,因为已经对此感到麻木而不得已妥协。
    白家作为豪门,与京城的皇族相比那自然是落下风俯首称臣。
    因此利益联姻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她无助的坐在化妆台前,麻木空洞的没有一丝情感,甚至流不出一滴委屈的泪。
    眼眸黯淡无光,剩下的只有灵魂驻扎在体内的一缕魂魄。
    “小姐,我们该走了。”身边的女保镖在她身边提醒道。
    但她没有任何回应,而是在保镖的搀扶下,她勉强支撑起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行尸走肉般行走在豪华的长廊。
    瘾觉直至袭来,她得步伐变得轻浮不稳,不断用带点锋利尖圆的指甲不断在手臂撕挠。
    身边围着居多的男保镖,因为生怕白翎会逃跑,采取了最谨慎的方式来预防意料之外的可能。
    白翎强撑无力的眼皮,因为她已经在神志不清的边缘开始徘徊,尚存一丝理智。
    无人发现她得异样,白翎垂着头紧咬牙关,硬生生将下唇一点一点的紧咬直至出血。
    颤抖的嘴角和她虚弱的身子,本该充满灵动生机的棕绿的瞳眸,却尽显苍白无力。
    将本属于她的野性浑然消失殆尽,落魄成猎物。
    意义神圣纯净的服装与仪式的象征也变的多么讽刺。
    她从走到裴淮初身边前的每一步,眼里的空洞都如深渊般往下陷一尺。
    裴淮初知道她不爱他,但他无法违抗还她自由,可他的心意谁又能懂呢。
    可是成全了自己却让白翎永远成为被束缚的笼中鸟,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保大牺小,他无可奈何,裴淮初笑脸迎面伸手接过白翎的细白的手。
    白翎颤抖着手覆上裴淮初的手中,裴淮初似有似无的察觉到异样,因为温度低的可怕。
    唇角无法抑制的颤抖,别无他法,她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紧绷的脖颈与急促的呼吸,她都在极力克制,额上被发丝掩盖的冷汗,一点点的渗出。
    双方的亲人都在场,见证着这一切,欢庆喜悦着的致词,却没有真正属于白翎的亲人,因为早在几年前父母便双双亡故了,剩下的亲戚脸上尽是虚假的面具。
    举杯言欢,白翎的视线开始出现幻觉模糊不清,晕头转向,惶恐不安的四处张望。
    嘴里念念有词,躁动不安的身子极力的强撑意识不断深呼吸,身旁的保镖时刻注意她得行动,自然也察觉她在深呼吸。
    过程中白翎僵硬的笑容,颤抖着手举茶被裴淮初紧握才勉强不让他人察觉。
    不经意间与他保持距离,裴淮初注意到她苍白的面孔,但因为父亲还在台上说辞,他紧握白翎的手。
    白翎也感受到他紧握包裹满满温热的手掌。
    随后裴淮初与白翎面面相觑,但那时的白翎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到达极限的白翎张狂的紧抱头,惊慌无措的大喊,几近癫狂。
    因为一切已经走向礼成,但面对异常举止的白翎,裴淮初毫不犹豫的抱住白翎。
    “放开我!快给我!快给我!”
    “翎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白翎不断地挣扎,那股燥怒急促剧烈的抖动挣扎,裴淮初感受到她的痛苦,心也随之紧绞在一处。
    白翎浑身解数猛推开裴淮初,发丝在挣扎间散落,凌乱的发丝交错复杂的贴在被汗水打湿的脸上。
    保镖本想箝制住她,但她却从胸口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毅然将锋利对向自己的脖颈。
    在场的所有人被这一幕的突如其来的画面吓得瞬间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即使是神志不清她却强装镇定的淡淡道,“都不许过来。”
    被举止惊吓住的人们都与她保持距离,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言语相劝。
    往日满面春风带着清朗笑颜的裴淮初,此时在她眼里都是那群丑陋嘴脸的幻影。
    再多的话,在她耳里化成了闲言碎语胡乱杂语,像噪音魔音一般骚扰环绕她得耳边。
    被啃噬的身子成了残躯的破体,心脏早已千疮百孔。
    紧捂双耳,痛声大喊,“够了!”
    再也无法承受现状的痛苦与绝望,众目睽睽之下不屑一顾的将锋利忽而深划过脖颈。
    一瞬间鲜血四溅,喷涌而出,再美的蔷薇终究无法抵御凋零的那一刻。
    但在那一刻的她仿佛获得新生般的畅然挽笑,眼里又亮起生前的最后一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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