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蔓大闹几天,也没激起什么火花,深夜无奈躺在大床上,左右翻身,想不通一个杀人魔把自己关在这要干什么,突然一阵孩童的啼哭声惹得虞蔓心里阵阵发麻,这里还有小孩?
    虞蔓提着胆子拿起梳妆台上的黑色纤细发卡,学电影里的那样撬锁,乱转一通,门“咔”一声竟然开了。
    沿着走廊往哭声源头走去,虚掩着的房门被虞蔓轻轻推开,房内灯光昏暗,有两个身影,一个高大男人,一个纤细矮小女人,两人在推搡争执,双方没有说话,好像在比划着手语,情绪都比较激动,女人脚边还站着一个一两岁嚎啕大哭的孩童,女人表情悲凉,下一秒,男人举起枪砰的一声,女人倒在地上。
    似曾相识的身影,这跟她地板下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样,虞蔓后知后觉,他就是带自己回来的那个男人。回过神的虞蔓拔腿就跑,跑到自己卧室后死死抵住门,心脏砰砰直跳,听着门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虞蔓顿时心生一计,淡定的关掉门右手边灯的开关。
    果不其然,门被推开了,躺在床上蒙着头假眠的虞蔓,隐隐感到人正往自己逼近,微眯着眼看到床边的脚印时,虞蔓眼疾手快地把被子蒙在来人头上,随后掏出一把准备多时的水果刀,那人身手不是一般快,迅速避开了虞蔓的致命一击,但在躲避间隙,水果刀刃还是划伤了那人的胳膊。
    接着,房间一亮,突如其来的光线让虞蔓眼睛有些不适,等慢慢适应后,才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刚刚那个杀人凶手正站在开关前,虞蔓猜测应该是刚刚他开的灯,然后是一旁站着几个佣人,等被子里的柏一把头上的碍事家伙扔在一旁,凶神恶煞地看了眼虞蔓,随后灿灿的走到尤谦尧身旁。
    虞蔓看着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应该是个混血儿,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向她时眼里充斥着不屑。
    低沉的嗓音传入虞蔓耳朵,这跟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你刚刚看见什么了?”
    虞蔓更加确定,他就是残害自己一家的罪魁祸首,垂在两侧的手被她紧紧攥紧,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杀人”
    “小朋友,有时候看到的可不一定是真的”
    虞蔓拿起手中的水果刀直奔着尤谦尧冲去,他没躲,而是一脸戏谑地看向自己,柏一正要制止时,被尤谦尧伸手挡了回去。
    虞蔓眼看着刀刃马上要刺入心脏时,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攥住手腕,轻轻往外一别,痛的虞蔓放掉了手里的刀,男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冷冷说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笨的可以,还是蠢得可怕。”话音刚落,从外面又冲出来几个保镖,尤谦尧把虞蔓甩给保镖,漫不经心说道:“把她扔在后山”
    柏一双瞳一颤,后山,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尤其是那些东西,简直是噩梦般的存在,想当年他九死一生才侥幸逃过,这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送去那,这不是上赶着给它加餐吗。
    凌晨,虞蔓就被带到了后山,见保镖放下自己后争先恐后的跑开,虞蔓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可怕,一开始虞蔓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站在一棵树下打算熬到天明。
    后山被一个十米长的围栏围住,只有一个门口,不一会门被打开,虞蔓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感觉他身材优越,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势。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虞蔓耳畔,丢给虞蔓刚才拿的那把水果刀:“把它杀了,替你家人报仇”
    虞蔓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它也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虞蔓疑惑不解,伴随着一阵号角声,尤谦尧拍了拍虞蔓的头顶,不紧不慢说:“好女孩,祝你好运。”转身离开,无情的把门关上。
    周围一片寂静,后山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但细微的声音在此刻异常清晰,不一会虞蔓感觉大地有微微颤动地迹象,握住刀柄,把水果刀反拿在手里,以一种防御地姿势,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树叶簌簌作响,大地震动越来越严重,内心忐忑不已,突然一阵吼叫,虞蔓汗毛竖起,吞咽了一下口水,往后退了退。
    震动蓦然停止,周围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虞蔓松了一口气,马上掉以轻心时,她感到身后有一股热源,黏腻的银丝顺着虞蔓的脸颊滑落,虞蔓颤抖着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异物,凑在鼻尖闻了一下,恶臭不堪。
    虞蔓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拍,飞出几米远,后背被它的利爪划上几道痕。虞蔓望向被袭击的方向,发现三米高的地方有一双闪着水光的眼睛,转而又望向另一侧发现又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那一晚的夜格外长,她不敢回想,第二天黎明,雾蒙蒙的后山,树上的鸟儿在叽叽喳喳作响,早晨清凉的风,轻轻吹动着虞蔓的发丝,女孩躺在半米高的草丛中,身上还盖着一层血淋淋棕色毛皮,距离草丛的不远处有一只被扒皮的熊尸体,昏睡中的虞蔓手还紧紧握住那把滴着血的水果刀。
    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映入眼帘,看不清五官,随后眼皮就沉沉合上。
    尤谦尧把她抱起,细长的小腿与胳膊自然垂落,懒散地看了眼远处的熊尸,果然不负所望。他把被血侵泡似的虞蔓放在床上。
    医生再次看到相同房间的人,内心有些诧异,这比上一次折磨的还要惨,尤其是那只肿胀的左腿。
    半夜虞蔓高烧不退,一会冷一会热,此时房间空无一人,等到第二天一早,佣人去房间查看情况时,虞蔓嘴唇发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不要过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只好又一次请来了医生,刚刚起床的尤谦尧姗姗来迟,他环抱着手臂,站立床边,脸上透着不耐烦,语气严肃:“她,怎么了”
    “应该是受了惊吓”医生说。
    “还能治好吗?”
    医生动了动喉结说:“视情况而定。”
    虞蔓第二天烧才退下,但久久没醒来的迹象,莱德站在尤谦尧一旁大气不敢出,看着尤谦尧脸上怒火,心底不安,害怕他生气,直接把她在扔到后山喂那群畜牲。
    尤谦尧拧紧眉头:“怎么这么娇气?”
    床上的人似乎听见了这句话,头轻轻摆动一下,缓缓睁开眼,发白的嘴唇上下触动,但嗓子却发不出声,佣人见状端来一杯水,轻轻托起虞蔓上身,将水放置唇边。虞蔓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嗓子还有些咽痛,头昏脑胀,许久,忍着嗓子疼痛,懵懂地看向床边的众人,一脸茫然:“你们是谁。”
    尤谦尧眼睛锋利,仔细审视着虞蔓的表情,感觉不像是装的,对着医生寻问:“她怎么了”
    医生也感觉很奇怪,保险起见他决定带她去医院做一些详细的检查。
    坐在医院病床上的虞蔓,像只受伤的小猫蜷缩一旁,打量着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他们是谁,自己又是谁。她用小手握住尤谦尧的食指,轻声询问:“我是谁”
    这时医生刚好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医生表情沉重:“是高烧引起的炎症,从而导致脑细胞损伤,记忆力丧失。目前来看她是什么都忘了,可以带着虞小姐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恢复。”
    尤谦尧勾起一抹笑,伸手示意医生等会再说。
    “你是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点点头。
    “那她还会再记起吗?”
    医生说:“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暂时的”
    尤谦尧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打量着小小一团的虞蔓,伸手左手抚摸两下她的头顶,声音似水般清润:“你叫虞蔓,是个孤儿。”
    虞蔓抬头看见尤谦尧手腕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肉条,是疤。
    她把他的手从头顶拿下,小手不断抚摸着那条疤痕:“大哥哥,你不疼吗?”
    尤谦尧一度以为自己幻听,错愕震惊,瞳孔微颤,淡然一笑:“不疼”
    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疼不疼,父亲撒手人寰,母亲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在尤家勾心斗角长起来的尤谦尧,对这个小女孩的关心内心竟有丝触动
    虞蔓在医院待了不多时日,尤谦尧就把她带回了家,他对这个小女孩太过好奇,在她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从那之后尤谦尧把虞蔓送到了意大利一所学校,但她一直没有适应,他嫌虞蔓麻烦,于是就把他送去了兴北市的二叔家,让她自生自灭吧,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每逢节假日都把她接过来,倒也不是想她,而是送她去柏一训练部队,他不想放弃一个好苗子,偶尔去看望一下她,但也就看一眼,确定她死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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