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推进,和亲吻的速度不同,邵唐入得相当缓慢,没有马上一入到底。性器深埋里面,是想叫她先适应适应。
    吻还在继续,快感密集,还有下身饱胀,她喘不过气,被剥夺部分思考的能力。她垂下眼眸,看了看邵唐的进度,他还有一段留在外面,两颗卵蛋沉沉坠着。她又紧张了,只能移开眼,像是害怕打针的孩童,父母总哄着他们转过头,仿佛只要不看,就能转移疼痛感。周慕杨有心想要逃避,但是身体亲自描绘出那事物插在里面的形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它像火团,沉沉压着,连同身体的四处,都被它烧得滚烫。
    邵唐抬起一手,放在她的阴蒂上。周慕杨紧张地问:“你你你要干嘛?”
    他没有回,一手捧着她的臀瓣,一手的大拇指放在她的阴蒂上面,按着旋转。这动作周慕杨很熟悉,平常自慰她就这么干的,但今天因为是别人来做,她心里多了一份紧张,紧张使得她更加敏感。她呼吸愈急,手背放在唇上,牙齿咬着小拇指,眼睁睁看着邵唐用熟练的手法挑起她的快感。
    她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身体越来越热,快感聚集,她知道自己要迎来什么——
    邵唐观察着她的反应,看着她眼眸紧闭,嘴里“嗯嗯”叫着,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下身一挺,用力顶了一下。
    “呃啊——!!”女人尖细的叫声。
    周慕杨还是没有看他,双眼已经睁开,急促地喘息,胸口起伏很快。夲伩首髮站:2w 9 6. co m
    方才的感觉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高潮了,陌生是因为那高潮是一个男人带给她的。
    他一边揉着她的阴蒂,一边一口气冲刺到底,高潮来势汹汹,那是双份的高潮,她爽到想升天。
    他也发出了惬意的低吟。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大活人,那里头四面都是暖的,热的,还有她的反应,也是鲜活的。听着她的喘息声和叫声,他得到了一丝慰藉。
    邵唐贱兮兮地笑着,凑近她耳边问:“怎么样?舒服吗?”
    周慕杨横他一眼,不甘心就此落于下风,不肯说话。
    邵唐当她只是放不开,手嘴并用,一手揉她的阴蒂,加重了力道,口中含着她的乳儿舔弄,下胯也没停下,深入浅出,每一次都用了力,顶到最里面,两具身体牢牢连接在一起,发出啪啪的碰撞声。
    一次一次的高潮太刺激,也太频繁。周慕杨有点受不住,没控制好,禁不住叫出口:“别……啊……不要……”
    邵唐俯下身,揉着她的耳朵,暧昧地笑,“不要什么啊,宝贝儿?是不要轻点,还是不要重点啊?”
    她看出他有些得意,倔强地转过头,不想看他。她不肯说,邵唐胜负心更重,手心在她身上游走点火,舌头裹住她的耳垂含弄,下身更是大力顶弄。周慕杨没试过这阵仗,口中哼哼唧唧叫出声。
    邵唐见她面色潮红,有种征服她的快意,淫笑着贴在她的耳边,刻意压低嗓音,以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较低沉性感,“怎么样啊宝贝儿?舒服的话,叫声老公来听听?”
    周慕杨正享受着,听到他这一句,坚持输什么不能输气势的原则,踹他一脚,呵斥道:“你他妈再废话就从老娘身上下去!”
    这女人!邵唐恼怒,都到了床上了,嘴怎么比他的鸡巴还硬!让她叫老公,不过是床上的骚话,是调情,是情趣,叫一叫怎么啦?他又不是真会成她老公。就像他喊她宝贝儿,也不过是逗一逗她,难不成她还真成了他的心肝宝贝?那也不可能啊。
    她不肯软下身段,邵唐也不打算顾及她的心情,双手捧起她的双腿,夹在自己腰间,埋头冲刺,一次比一次快。
    周慕杨不能说不爽,恰恰相反,她得到的是前所未有,酣畅淋漓的高潮。在性高潮方面,她自己可以手动,自给自足。但自给自足的问题是自己就能满足了,她也就没有什么想要往更深处探索的心思。邵唐的确给了她和从前不同的丰富体验,身体为此愉悦,兴奋,但是她也越发的沮丧,心理如同和身体是仇敌,身体越爽,心理越要同身体对着干,低落的心情紧紧揪着她,和身体的高潮一样,不肯让她有放松的机会。
    周慕杨反手抓紧软枕,面孔红的发烫。一个隐秘的念头自大脑划过——不知道邵唐的前女友该有多爽?
    她被那个念头吓到了,身体是滚烫的,心里却是一凉。她不想面对那个念头,只想要逃避,但那个念头一旦浮起,便越发的清晰,指向让周慕杨更难以接受的地方——她在羡慕,羡慕之情多了,便成了嫉妒。
    有一个女人,比她更早一步体尝到这样痛快的性爱,比她更早地拥有这个男人……
    凭什么啊……
    她僵在那里。
    这算什么?她在嫉妒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就因为这个让她一时爽到的男人?
    她顶讨厌那些因为一个男人就疯狂嫉妒排挤同性的女人,而现在,她竟然成了她最讨厌的模样。
    她疯了。她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能认为是自己疯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来,邵唐那么熟练,说不定和多少女人上过,这不就是网上诸多女同胞嫌弃的——烂,黄,瓜???
    操操操!!她居然让一根烂黄瓜给上了!!!还因为这根烂黄瓜嫉妒别的女人!
    他凭什么啊?!
    她手肘撑在床上,想要后退,惊恐地看他,像是看到什么大型传染性病菌,仿佛造成她一切不正常地罪魁祸首是邵唐,她口中喊道:“邵唐……你……你等一下……你停……啊……你不要再……”
    邵唐冲撞得厉害,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也没有察觉她的害怕,只听见她的嗓音温软,以为她终于放下身段,一高兴,抽动的节奏也就更快了。
    她真的想逃了。这就是一场错误,她一定是吃错了什么药,发了疯,才会和邵唐搞到床上来。错误就应该及时终止,而不是让它继续下去。她就不应该因为一时意气和这个男人上床。但她说不出话,身体留恋那个男人带来的快感,与她的意识对抗,停下的话再说不出口,化作细碎的呻吟。
    周慕杨双臂放在眼睛上,她不想再看,只觉得不认识自己了。
    此前三十年,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和一个男人做爱。她想过自己会和男人做爱,但那也得是他们彼此两情相悦情到浓时,然而她现在正和一个不怎么熟的男人做爱,还是她不怎么看得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正给予她强烈的快感。她自己平时自慰想要抵达高潮还需要费上好大的劲。
    她像是不识得自己了,做着自己从来没想过会去做的事。曾经的周慕杨以为自己会成为生活的主宰,可现实是她在生活的痛殴之下节节败退,她不知道自己还会退到哪一步。
    她想要成就自己,想要成功,可是灰溜溜退回到了小县城,还不如那些她看不上的人成功;她说不想结婚不想要小孩,可是她现在正在一个男人做爱。自打她入了女权主义的门,在网上看多了,越发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大家都说了,沾男不幸,女人沾上男人容易不幸,周慕杨深以为然,也是觉得应该离男人越远越好。“沾男不幸”这四个大字,仿佛化成四个小人,站在前后左右指着她,严肃地骂道:
    “同志,你,背叛了你的信仰!”
    周慕杨的亲爹妈总认为她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她书读得太多,想得太多,实际上,周慕杨是书读得太少,想得也太少。她自以为自己入了女权主义的门,为自己迎来的是解放,可她咀嚼的也不过是别人翻来覆去啃过的一些残渣冷饭。她拿了别人的言论思想,来捆住自己,一条一条,最终为自己建造起思想的迷宫,她困在里面,走不出去,自己也为此饱受折磨,也无法顺利找到一个出口。
    她放声大哭,引得邵唐停下,急忙问:“怎么了?”
    周慕杨不会告诉他她在想什么,说了他也不会懂。她一边哭,一边推了他一把,啜泣着说:“谁让你停了?你……你……你动啊!”她的嗓子叫嚷起来,“你倒是动啊!”
    这什么人啊!邵唐觉得这女人真是麻烦死了,他从来就没上过这么麻烦的床!
    要是他哪里弄疼了她,她大可以说出来,做爱是两个人的事,他又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爽不顾对方感受的人。可她就在那边哭哭啼啼,他问她也不肯说,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
    他阴沉着脸,不再关心周慕杨,也不再吭声,用上更重的力道,沉默地继续这场双方都不怎么愉快的性事。
    “呃啊……”周慕杨难耐地叫出声,扭动腰肢。
    身体的快感如此强烈真实,有个声音悄然响起: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思考了,思考能带给她什么呢?不过是无尽的痛苦。
    既然当下感受到真切的快乐,那就跟着快乐走,不要再去想那些会使她痛苦的事了。
    于是她决定放弃了,不再思考了,只投入到最原始的快感中去。她扭动身体,配合着盘紧他的腰。
    邵唐入眼处是一大片红色,妻子身份以外的女人,躺在本该结婚用的床被上,她遍体娇红,身上有不少地方是他留下的吻痕。隐约间,他竟也寻到几分背德的刺激。
    她是不是就是喜欢追求这样的刺激,所以才瞒着他和那个人勾搭在一起?
    还是不要想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倒显得他有多留恋似的。
    呸,他才不留恋。
    他扣紧周慕杨的手指,快速挺动腰身,汗水随着剧烈的动作甩飞出去。
    他们如同一起落水的人,抓紧了对方,好像对方是一根漂浮于海面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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