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元看到里衣衣角下面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肌肤。她的肚子很白,没有一丁点的赘肉,腰肢很细,如同白嫩的羊脂暖玉,不及盈盈一握。
    他收回视线,掌心?力气不重,待她适应后,他微微用了内力的力道。
    明窈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温暖灌入丹田。小腹还?是很痛,司羡元保持着力道给她揉着,渐渐的,小腹痛疼缓解了。
    她懵懂地望着他,圆润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司羡元未答。他垂着眼,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的痛疼,不过他一声未言,这点痛疼对于他每年月圆生辰都发病而言还?算不了什么。
    虽然换成?别?人的话,他绝不会动?用内功。
    明窈察觉到司羡元脸色好像变得苍白了些。
    她慢慢好受了许多,面色不似方才那?班苍白,红润隐隐回来了。她问:“大人,你脸色怎么了?”
    司羡元却说:“是我的疏忽。”
    明窈呆呆地啊了声。她扭了扭脑袋,试图正着脸去看他,结果脑袋上一搓擦干的呆毛翘起来,格外可爱。
    司羡元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神冷漠,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明窈眨了眨眼睛,司羡元是要处置沈莞吗?她没说话,她觉得司羡元做得挺好的。
    沈莞三番五次害她,今日?若不是太监来得及时?,她就?要溺死在荷花池里了。她很讨厌沈菀。
    有时?候明窈隐隐觉得自己的心?肠子也挺黑的。近墨者黑,她定然是被司羡元给传染了。
    司羡元看着明窈的眼睛。不同于明窈的杏仁眼,他的瑞凤眼常常勾着,却了无笑意?,非常符合皇城众人对他“笑面虎”的评价。
    他问:“我打算对沈家动?手,你觉得我残忍吗?”
    明窈看着他,问:“大人上次对韩家和谢翰先?生动?手了吗?”
    司羡元停顿片刻,点头道:“动?手了。”
    明窈说:“那?大人就?不残忍呀。”
    司羡元手里的动?作微顿,心?里生出一股微妙的被认同感。他突然觉得很好玩。
    犯我者,无论男女老?少,虽远必诛——这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因此也被朝堂众多人批判“我行我素”、“无视纲常”。
    但没想到明窈居然懂他,无需他解释。
    司羡元忽然心?情?好了不少,道:“幺幺,你当真很可爱。”
    明窈歪了歪脑袋,虽然不太懂但点了点头,道:“你很有眼光。”
    这是她在学他的语气说话,玲珑娇小的一只人,却假模假样的。
    司羡元眼尾稍稍勾了勾,眸里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他道:“现在好些了吗?”
    明窈乖巧道:“好多啦,只有一点点痛。”
    司羡元点了点头。
    明窈不太能忍痛,性子被养得有些娇气。她既然说只有一点点痛,那?就?是确实不太疼了。
    司羡元唤来张婶婶,过了会,张婶婶领命端来一碗青菜瘦肉粥。
    “不痛了就?喝点粥再睡,你晚上没用膳。”他道。
    “哦,好吧。”明窈坐起身,司羡元为喂喝粥,她乖乖巧巧地张口吞咽,说,“你晚上用膳怎么也不等幺幺呀。”
    司羡元似笑似不笑道:“乌螣堂的晚膳都凉了。”
    明窈识趣地不说话了。她得了便宜不卖乖,一口口地把粥喝完了,嘴巴也变成?红润润的颜色:“谢谢大人。”
    “赶紧睡,伺候你伺候一晚上。”
    司羡元恢复了平时?不怎么有耐心?的脾气,等着明窈爬进被窝后,他用掌风打灭房内的烛火。
    明窈往他身边凑了凑,感受到熟悉的温暖躯体才合上眼睛。
    摸约一柱香后,床塌锦被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司羡元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起身离开贝阙阁。
    回到乌螣堂,乌木桌上的晚膳已经被撤了下去。司羡元也没了用膳的兴致,冷声道:
    “蒲叔,派人进皇宫禀见陛下,将今日?之事一字不漏阐明。沈莞此人,本官不会轻易放过。除了沈老?爷,本官必让沈家余人全都滚出京城。”
    蒲叔公道:“是。”
    “还?有一件事,你立刻去办。”
    司羡元缓声道:“三个?月内,你从暗卫里选出合适的人带到这里来。本官不在时?,由他保护明窈安全。”
    先?前他派了个?暗卫跟了明窈一阵子,见明窈没什么事他就?把人撤了。
    但如今明窈及笄,在京城的名气大了,觊觎她的人也多了些,不知会招来什么目的不明的男子女子……派个?侍卫保护明窈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决定亲自选出一个?人,送给明窈当作贴身侍卫。
    第28章
    明窈这次落水导致她月信痛了四五日。她第一次知道痛疼这样难捱, 每日都是躺在床上度过?。
    司羡元常常来贝阙阁看她,用掌心覆住她的小腹,用点力道给她揉着。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每次都能让明窈缓解疼痛。
    明窈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 黏在司羡元身上不肯走。
    起初司羡元不肯让她整日跟在自己身后, 但明窈一痛就哭, 她一哭就眼圈连着鼻尖发红,泪眼婆娑,肩膀颤动着,显得特别惹人怜爱。
    司羡元最后对明窈毫无办法, 干脆整日在贝阙阁待着,等明窈晚上睡着了再走。
    月信结束后, 痛疼慢慢过?去, 明窈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她听说沈家连夜搬出了京城,沈莞说是身体有疾要去古寺住一阵子。这定然是司羡元做的,他在帮她出气?。
    明窈没有多问, 她很相?信她。
    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被京城其他人?知晓了。陆续有人?来司府慰问明窈, 都被蒲叔公一一接待了。
    但明窈没想到顾采燕也来了。
    明窈更没想到的是,顾采燕居然真的带着她那?位“俊美又有才”的兄长?一起来了。
    蒲叔公站在司府大?门口, 跟满脸笑容的顾姑娘和?她身后彬彬有礼略带腼腆的男子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把他们请进来。
    顾采燕看到走过?来的明窈, 惊喜地招呼道:“明妹妹, 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你。”明窈道。
    顾采燕随着蒲叔公进了司府, 拉着她的手道:“沈莞那?人?心肠可坏,如今也算恶有恶报。”她转头招呼着兄长?, 说:“我和?兄长?带了些南藩的葡萄,又圆又甜,你可要收着。”
    顾淮远笑了笑,却是对明窈的后方微微颔首,说:“叨扰了。”
    明窈转身看到司羡元不知何时?过?来了,就站在他们后方。
    他只点了点头,眸光淡淡的,没有开口。
    明窈跟司羡元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客人?去贝阙阁了,她还蛮喜欢顾小姐的,她既然来看她,她必然要把客人?招待好。
    三人?一同往贝阙阁而去。
    蒲叔公看着明窈窈窕纤瘦的背影,颇有些感慨道:“明姑娘这是长?大?了啊。”
    没听到司羡元回答,蒲叔公又道:“说起来,明姑娘也很受京城贵妇太?太?们的喜爱,很多人?都想给明窈说亲。”
    司羡元轻哂一声,蒲叔公一顿,察觉到几分不对。
    司羡元道:“她在司府娇养长?大?,山珍海味、琼浆玉露都司空见惯了,谁还能像本官这般养着她?”
    蒲叔公答不上来,司府这些年在明窈身上花费的银子着实不在少?数,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他在脑海里扒拉一圈,京城里能做到这些的人?家寥寥可数。
    而另一边,明窈并不知晓他们的谈话。
    她带着两位客人?去贝阙阁,倒了两杯热茶。
    顾采燕把葡萄放在木桌上。
    其实这种葡萄明窈早就吃过?了,司府里名贵的进贡水果多的是,她不缺这些。不过?看到顾采燕坦诚的眼神,她乖巧道了谢。
    顾采燕捧着热茶,眼珠偷瞄起身后的人?来。
    她今日半拖半拽地把兄长?带来了,就是想让明窈见一见。本来顾淮远说什么都不愿意,还骂她不合礼仪,但顾采燕一说是中秋宴那?日在莲花上画腾龙出云的姑娘,顾淮远抗拒的力道就弱了些。
    顾采燕深深觉得有戏。
    所以?哪怕唐突,她还是坚持把兄长?拽了过?来。
    顾采燕轻轻咳了咳嗓子,想找个合适的切入话题:“明妹妹,你今年及笄了吗?”
    明窈疑惑地看着她:“对呀。”
    顾采燕:“……”自己好像问了句废话。
    顾采燕放下茶盏,认真地说:“京城的姑娘们十五六岁就开始相?看人?家了,明妹妹,你觉得我兄长?怎么样?”
    明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顾淮远在喝水的时?候咳出声。他放下茶盏,无奈地道:“顾采燕,你喜欢胡说八道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他看向明窈,举杯以?茶代礼,道:“今日着实唐突,我与?妹妹向明姑娘道歉。妹妹她性格大?大?咧咧,而我那?日见了明姑娘画的荷花龙图,确实有认识明姑娘的心思,遂顺从了顾采燕,希望没有吓着你。”
    他语气?诚恳,姿态也算得上大?方坦荡。
    明窈顿时?多了几分好感,摇摇头说:“没关系,没有吓到。”
    明窈其实觉得顾采燕说的有道理,像她一般年纪的姑娘,家里人?都开始相?看人?家了,等到十六岁就该定亲了。
    但明窈有些不太?懂男女之间的关系,她甚至对以?后要嫁人?这个概念都不甚清晰,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她觉得,顾家兄妹的意思应当是先?做朋友,以?后慢慢认识?明窈思索之后觉得她猜对了。
    于是明窈歪着脑袋笑了笑,小兔儿似的眼尾微微弯了弯,露出唇边浅浅的小梨涡:
    “以?后你们常来玩呀。”
    顾采燕高兴地猛点头:“好啊好啊!”
    她越看明窈越顺眼,已经把她当半个嫂子了,要是兄长?能把这样香香软软的嫂子娶回家,她简直要放炮仗庆祝。
    她越想越高兴,当即拍了顾淮远一下,揶揄说:“兄长?,你加把劲啊。”
    顾淮远无奈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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