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一座如同棋盘格一般规整的城市展现在路佳的眼前，独特的中美洲风情尽显眼底，天空湛蓝、颜色多彩，使人感到赏心悦目。
这位开车的游客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试图和他们聊天，但菲尼克斯看上去并没有这样的心情，而路佳则听不懂西班牙语，只能不好意思地用英语说抱歉。
但即便如此，收下一笔横财的对方还是非常高兴，即便尼加拉瓜的街道没有名称，但在导航的指引下，路还是很好开的，他便贴心地将两人送到机场门口。
下车之前，菲尼克斯又花了一百美元买下那位游客的墨镜，路佳很快便明白过来，也将墨镜戴上，毕竟机场内部有监控，更新了护照的他们还是有很大几率通过监控被‘他们’找到。
马那瓜的机场虽不及家乡的气派，但弧形的顶棚设计也颇有设计感，只是路佳此时毫无欣赏建筑的心情，下了车之后便直达机场柜台，打算现场直接买票。
“你好，最快去上海的航班在什么时候？”
路佳有些着急地说着英语，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
好在对方听得懂英语，在明白了路佳的意思后，低头查询，“稍等。”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路佳转过头，只见菲尼克斯状似漫不经心地背靠在柜台上，应该是在查看周围的摄像头，唯恐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他连累，她往另一边稍稍挪了挪，假装和他并不是一起的。
既然他们终究还是要分开的，不如就现在，自己也可以尽可能远离他身上的危险。
反正他们之间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生过一次真刀实枪的行为，她就当是被狗咬了。
而见到路佳冷漠的侧脸，菲尼克斯的动作微微僵硬，他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有些烦躁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而后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用西班牙语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
只见原本还在为路佳查询机票的女士迅速抬起头，在停顿片刻后，用一种夹杂着惊讶与惊艳的目光看着眼前带着墨镜的男人，然后点了点头，又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路佳下意识地对他们的对话感到怀疑和心慌，皱眉瞪了身旁菲尼克斯一眼，然后忍不住用英语催促道，“请问好了吗？我有点赶时间。”
“抱歉，请稍等。”
那女士礼貌地看向路佳，招手唤来身旁的另一位前台工作人员后，便走到菲尼克斯的身前，耐心而细致地询问。
路佳忍不住心烦意乱，好在另一位工作人员很快补位，替路佳查看了从马那瓜前往上海的机票。
“女士，请问您有美国的过境签吗？我们这里是小机场，但好在离美国比较近，所以可以经由美国前往世界各地，只是这样的话您就需要持有美国的过境签，如果您有的话，费用会更低廉，耗时也会更短。”
路佳想了想，不管自己有没有去美国的过境签，她都不可能在饶了一圈后回美国，万一在过境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那她岂不是功归一篑？
“如果……没有呢？”
“是这样的女士，如果您没有美国的过境签，最早离开尼加拉瓜的航班在明天下午两点，在巴拿马、土耳其和中国香港中转三次后，在49小时后抵达您的目的地上海。”
路佳整个人都傻了，她理解小地方的机票难买，但是转机三次、几乎两天的时间才能回国，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路佳也没有办法，作为旅客她只能接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这个航班，请问要多少钱。”
“253807尼加拉瓜科多巴币。”
“嗯……换算成美元是多少钱？”
“近七千美元。”
路佳身上哪儿有那么多钱？
她心情复杂地从包里掏出了更新过的护照和钱包，手忙脚乱地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千多美元。
她急得团团转，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回国之路竟然会被钱打倒，但很快，路佳想起菲尼克斯有钱。
——那张黑卡。
路佳实在是不想在分别之际和菲尼克斯扯上联系，但事已至此，她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断地给自己做着自己的心理工作，好不容易过了心里这一关，正准备拉下脸向身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菲尼克斯求助时，突然，“啪嗒——”一声，竖直的护照本里面竟然掉出来了一张卡。
定睛一看，路佳发现那好像也是一张信用卡，背后的持卡人签名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陌生的中文名字，卡被夹在护照后面的页面里，之前路佳没仔细翻所以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
看到此情此景，路佳惊喜地瞪大眼睛，这张卡的归属者毫无疑问，一定是……一定是帮她更新护照的工作人员塞进来给她的。
想到这里，路佳心中感动极了，不禁喜极而泣，她伸出手，快速地拿起这张信用卡，正想要向前台的工作人员开口，身旁的菲尼克斯却突然动了他的喉结颤动，语气略快地开口打断了她的举动，“——路佳。他们这里可以租赁私人飞机，直达你要去的目的地，只需要十几个小时。”
路佳的动作一顿，忍不住转过头，一脸怀疑地看向了他。
“……私人飞机？”
“是。不需要过境，也不需要在其他机场等待转机，只要我们上了飞机，我们就——”
毕竟前台的两个工作人员都听得懂英文，谨慎如他是不可能透露出他们其实在被追捕的蛛丝马迹，所以后面的话菲尼克斯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路佳却很清楚他的意思。
只要上了这架直达的私人飞机，他们就安全了。
“更何况，我欠你太多了，你回国的费用不该由除了我以外的人承担。”
路佳怔愣，几乎就要被说服了。
是啊，虽然路佳打算在用了这张信用卡后找途径将钱还回去的，但事情是菲尼克斯惹出来的，这笔钱本就该由他来承担！
是菲尼克斯害得路佳陷入这样的危机中，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他对路佳造成的伤害。
见路佳有些动摇，菲尼克斯又趁机缓缓地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但路佳，我必须向你坦诚，我知道你在原定计划中，本来就要在中国香港转机回程。而我……中国内地入境严格，所以……”
路佳抬起双眸，看着菲尼克斯轻颤的金色睫毛和抿起的嘴唇，很快明白过来了对方的意思。
——他的目的地是中国香港。
她不禁因为菲尼克斯对她的了如指掌而感到了厌恶，没有想到他十多天前从她手机中看到的行程信息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路佳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中国香港是祖国的一部分，她大可以在下飞机后再转机回上海，总比在其他国家转机要安全得多。
想到这里，路佳朝菲尼克斯挑眉，“好，那我跟你一起走。”
*
菲尼克斯一边等待前台联系他们所需要乘坐的私人飞机，一边又迅速拿出了在哥斯达黎加那间别墅中拿到的手机，并用那张黑卡在订票软件上购买了十几张不同国家起飞的机票，机票上一连串的零看得路佳有些头晕。
她知道菲尼克斯是想要扰乱对方的追踪，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恰在此时，工作人员终于为他们定好了飞机。
在提供了证件信息之后，菲尼克斯又用那张黑卡付了钱，路佳凭借着临时从他那里学来的西班牙语听出了关键词，只是没想到，租赁私人飞机从尼加拉瓜首都马那瓜前往中国香港竟然需要三十多万美元！
路佳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毕竟之前租一个礼拜的豪华游艇也才二十万美元，但菲尼克斯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这根本不算什么一样。
大概是时间紧，这里又不是热门的机场，所以价格似乎要比正常情况下要更贵一些。
只是在签名的时候菲尼克斯才露出端倪，他签的不是他自己的名字，是诺亚·沃尔维兹的名字。
……难怪，合着刷的不是他自己的卡。
“那架飞机要从巴拿马城过来接我们，至少两个小时后才能起飞，他们应该没那么快找过来，私人飞机的航班号是查不到的，我等会儿还会再定几架私人飞机作掩护，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因为在此过程中诺亚的身份有很大可能会暴露，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我，你记得躲几天再坐那架航班离开。”
菲尼克斯一边如同揽着情人一般揽着路佳，一边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凑在她耳边低语。
听到菲尼克斯的话，路佳才惊觉此时的自己仍处在很高的风险中，她顿时冷下脸，止不住地后悔起来。
她一个人走虽然耗时更长，无人保护且还要不停地转机，但被发现的概率终究是低于和菲尼克斯一起走的情况。
要是这个狡猾的狗男人早点说，路佳才不会同意跟他一起走。
还要和他一起呆十多个小时。
但那个途径巴拿马和土耳其的航班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路佳一刻也等不了了，此时只能努力摒弃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忍无可忍地用力地推开了他，“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被发现，我一定会毫不留恋地离开，离你远远的。”
只是，菲尼克斯却深深地看着她，朝她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路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落入这样的地步的。”
作者有话说：
飞机上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
嘿嘿嘿
么么哒！
第63章 day 11.3
◎赌赢（三更）◎
两天没有在哥斯达黎加境内发现卡斯帕·菲尼克斯的任何踪迹, 主管文森特急得上火。
局长今天已经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文森特却只能不停地重复‘抱歉’和‘尽快’。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不仅他们在哥斯达黎加找不到人, 在其他被派去特工的地方也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的反馈。
卡斯帕·菲尼克斯好似人间蒸发, 彻底消失在人海了。
但这应该不可能，即便他可以做到隐姓埋名躲在中美洲的某个角落，那个无辜的女孩总不会自愿放弃自己的一切死心塌地的陪他一起躲藏。
不……也说不一定。
说不定菲尼克斯无所不用极其地勾引了那个女孩呢？
那事情顿时就变得难办了起来，虽然他们并非做不到在大海中捞针，但那会耗费相当多的时间，而文森特恰恰时间紧迫！
只是，正当文森特逐渐感到绝望的时候, 他突然从技术部得到信息, 原本一直待在中国内地的诺亚·沃尔维兹突然多了新的动向，一个小时前，他突然在网上买了二十多张从中美洲飞往世界各地的机票！
这立刻令文森特感到振奋不已，诺亚·沃尔维兹自然不可能会冒险离开中国，这肯定是他为他的表弟兼继任者卡斯帕·菲尼克斯做出的掩护。
虽然他买了很多张机票，但中美洲的机场数量不多, 路线也很有限，总有一张会是正确答案, 这就给了他们做排除法的机会！
时间非常有限, 他最早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其他开始值机的航班也不在少数, 于是文森特立刻召集所有还在兰利的特工, 试图从这二十多张机票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但为了以防万一, 他还是尽可能地让已经身处中美洲的各个特工就近前往各大机场。
很快, 其中三条航班号不明的飞行信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般这种都是私人飞机，很难查到更确切的信息，文森特几乎可以确定，菲尼克斯选择的就是这三者的其中之一。
第一个是从哥斯达黎加飞往土耳其的。
第二个是从尼加拉瓜飞往中国香港的。
第三个是则是从萨尔瓦多飞往玻利维亚。
这几个地方都非常有讲究，出发地都是中美洲的几个国家，都是左右摇摆或者在名义上中立的国家，至于目的地……就比如说土耳其和玻利维亚与他们的关系都不太好，但美国人去玻利维亚可以免签，而土耳其则是只要给钱就能办理落地签。
中国香港则更有意思，曾经斯诺登一开始选择的中转站就是那里，当然当时那里的态度非常暧昧，但最后还是没有接纳他。
只是，十年过去了，形势已经变得完全不同，文森特实在吃不准卡斯帕·菲尼克斯选择这个地方只是为了打一个掩护，还是说这真的就是他选择的目的地。
但他们还是最先排除了哥斯达黎加到土耳其的航线，毕竟在两天时间内他们已经借助缉毒队的力量几乎把哥斯达黎加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他们真的出现在哥斯达黎加，他们也能在他们登记之前抓住。
剩下两个地方就不一定了，他们的手暂时还伸不了那么长。
所以，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
文森特并不能百分之百做出判断，只能选择将人手分散，让他们的特工迅速赶向这两地的机场。
这位开车的游客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试图和他们聊天，但菲尼克斯看上去并没有这样的心情，而路佳则听不懂西班牙语，只能不好意思地用英语说抱歉。
但即便如此，收下一笔横财的对方还是非常高兴，即便尼加拉瓜的街道没有名称，但在导航的指引下，路还是很好开的，他便贴心地将两人送到机场门口。
下车之前，菲尼克斯又花了一百美元买下那位游客的墨镜，路佳很快便明白过来，也将墨镜戴上，毕竟机场内部有监控，更新了护照的他们还是有很大几率通过监控被‘他们’找到。
马那瓜的机场虽不及家乡的气派，但弧形的顶棚设计也颇有设计感，只是路佳此时毫无欣赏建筑的心情，下了车之后便直达机场柜台，打算现场直接买票。
“你好，最快去上海的航班在什么时候？”
路佳有些着急地说着英语，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
好在对方听得懂英语，在明白了路佳的意思后，低头查询，“稍等。”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路佳转过头，只见菲尼克斯状似漫不经心地背靠在柜台上，应该是在查看周围的摄像头，唯恐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他连累，她往另一边稍稍挪了挪，假装和他并不是一起的。
既然他们终究还是要分开的，不如就现在，自己也可以尽可能远离他身上的危险。
反正他们之间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发生过一次真刀实枪的行为，她就当是被狗咬了。
而见到路佳冷漠的侧脸，菲尼克斯的动作微微僵硬，他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有些烦躁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而后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工作人员，用西班牙语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
只见原本还在为路佳查询机票的女士迅速抬起头，在停顿片刻后，用一种夹杂着惊讶与惊艳的目光看着眼前带着墨镜的男人，然后点了点头，又不知道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路佳下意识地对他们的对话感到怀疑和心慌，皱眉瞪了身旁菲尼克斯一眼，然后忍不住用英语催促道，“请问好了吗？我有点赶时间。”
“抱歉，请稍等。”
那女士礼貌地看向路佳，招手唤来身旁的另一位前台工作人员后，便走到菲尼克斯的身前，耐心而细致地询问。
路佳忍不住心烦意乱，好在另一位工作人员很快补位，替路佳查看了从马那瓜前往上海的机票。
“女士，请问您有美国的过境签吗？我们这里是小机场，但好在离美国比较近，所以可以经由美国前往世界各地，只是这样的话您就需要持有美国的过境签，如果您有的话，费用会更低廉，耗时也会更短。”
路佳想了想，不管自己有没有去美国的过境签，她都不可能在饶了一圈后回美国，万一在过境的时候不小心被发现，那她岂不是功归一篑？
“如果……没有呢？”
“是这样的女士，如果您没有美国的过境签，最早离开尼加拉瓜的航班在明天下午两点，在巴拿马、土耳其和中国香港中转三次后，在49小时后抵达您的目的地上海。”
路佳整个人都傻了，她理解小地方的机票难买，但是转机三次、几乎两天的时间才能回国，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路佳也没有办法，作为旅客她只能接受，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这个航班，请问要多少钱。”
“253807尼加拉瓜科多巴币。”
“嗯……换算成美元是多少钱？”
“近七千美元。”
路佳身上哪儿有那么多钱？
她心情复杂地从包里掏出了更新过的护照和钱包，手忙脚乱地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千多美元。
她急得团团转，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回国之路竟然会被钱打倒，但很快，路佳想起菲尼克斯有钱。
——那张黑卡。
路佳实在是不想在分别之际和菲尼克斯扯上联系，但事已至此，她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断地给自己做着自己的心理工作，好不容易过了心里这一关，正准备拉下脸向身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菲尼克斯求助时，突然，“啪嗒——”一声，竖直的护照本里面竟然掉出来了一张卡。
定睛一看，路佳发现那好像也是一张信用卡，背后的持卡人签名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陌生的中文名字，卡被夹在护照后面的页面里，之前路佳没仔细翻所以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
看到此情此景，路佳惊喜地瞪大眼睛，这张卡的归属者毫无疑问，一定是……一定是帮她更新护照的工作人员塞进来给她的。
想到这里，路佳心中感动极了，不禁喜极而泣，她伸出手，快速地拿起这张信用卡，正想要向前台的工作人员开口，身旁的菲尼克斯却突然动了他的喉结颤动，语气略快地开口打断了她的举动，“——路佳。他们这里可以租赁私人飞机，直达你要去的目的地，只需要十几个小时。”
路佳的动作一顿，忍不住转过头，一脸怀疑地看向了他。
“……私人飞机？”
“是。不需要过境，也不需要在其他机场等待转机，只要我们上了飞机，我们就——”
毕竟前台的两个工作人员都听得懂英文，谨慎如他是不可能透露出他们其实在被追捕的蛛丝马迹，所以后面的话菲尼克斯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路佳却很清楚他的意思。
只要上了这架直达的私人飞机，他们就安全了。
“更何况，我欠你太多了，你回国的费用不该由除了我以外的人承担。”
路佳怔愣，几乎就要被说服了。
是啊，虽然路佳打算在用了这张信用卡后找途径将钱还回去的，但事情是菲尼克斯惹出来的，这笔钱本就该由他来承担！
是菲尼克斯害得路佳陷入这样的危机中，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他对路佳造成的伤害。
见路佳有些动摇，菲尼克斯又趁机缓缓地凑近她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但路佳，我必须向你坦诚，我知道你在原定计划中，本来就要在中国香港转机回程。而我……中国内地入境严格，所以……”
路佳抬起双眸，看着菲尼克斯轻颤的金色睫毛和抿起的嘴唇，很快明白过来了对方的意思。
——他的目的地是中国香港。
她不禁因为菲尼克斯对她的了如指掌而感到了厌恶，没有想到他十多天前从她手机中看到的行程信息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路佳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中国香港是祖国的一部分，她大可以在下飞机后再转机回上海，总比在其他国家转机要安全得多。
想到这里，路佳朝菲尼克斯挑眉，“好，那我跟你一起走。”
*
菲尼克斯一边等待前台联系他们所需要乘坐的私人飞机，一边又迅速拿出了在哥斯达黎加那间别墅中拿到的手机，并用那张黑卡在订票软件上购买了十几张不同国家起飞的机票，机票上一连串的零看得路佳有些头晕。
她知道菲尼克斯是想要扰乱对方的追踪，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恰在此时，工作人员终于为他们定好了飞机。
在提供了证件信息之后，菲尼克斯又用那张黑卡付了钱，路佳凭借着临时从他那里学来的西班牙语听出了关键词，只是没想到，租赁私人飞机从尼加拉瓜首都马那瓜前往中国香港竟然需要三十多万美元！
路佳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毕竟之前租一个礼拜的豪华游艇也才二十万美元，但菲尼克斯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这根本不算什么一样。
大概是时间紧，这里又不是热门的机场，所以价格似乎要比正常情况下要更贵一些。
只是在签名的时候菲尼克斯才露出端倪，他签的不是他自己的名字，是诺亚·沃尔维兹的名字。
……难怪，合着刷的不是他自己的卡。
“那架飞机要从巴拿马城过来接我们，至少两个小时后才能起飞，他们应该没那么快找过来，私人飞机的航班号是查不到的，我等会儿还会再定几架私人飞机作掩护，但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因为在此过程中诺亚的身份有很大可能会暴露，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我，你记得躲几天再坐那架航班离开。”
菲尼克斯一边如同揽着情人一般揽着路佳，一边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凑在她耳边低语。
听到菲尼克斯的话，路佳才惊觉此时的自己仍处在很高的风险中，她顿时冷下脸，止不住地后悔起来。
她一个人走虽然耗时更长，无人保护且还要不停地转机，但被发现的概率终究是低于和菲尼克斯一起走的情况。
要是这个狡猾的狗男人早点说，路佳才不会同意跟他一起走。
还要和他一起呆十多个小时。
但那个途径巴拿马和土耳其的航班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路佳一刻也等不了了，此时只能努力摒弃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忍无可忍地用力地推开了他，“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被发现，我一定会毫不留恋地离开，离你远远的。”
只是，菲尼克斯却深深地看着她，朝她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路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落入这样的地步的。”
作者有话说：
飞机上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
嘿嘿嘿
么么哒！
第63章 day 11.3
◎赌赢（三更）◎
两天没有在哥斯达黎加境内发现卡斯帕·菲尼克斯的任何踪迹, 主管文森特急得上火。
局长今天已经一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文森特却只能不停地重复‘抱歉’和‘尽快’。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不仅他们在哥斯达黎加找不到人, 在其他被派去特工的地方也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的反馈。
卡斯帕·菲尼克斯好似人间蒸发, 彻底消失在人海了。
但这应该不可能，即便他可以做到隐姓埋名躲在中美洲的某个角落，那个无辜的女孩总不会自愿放弃自己的一切死心塌地的陪他一起躲藏。
不……也说不一定。
说不定菲尼克斯无所不用极其地勾引了那个女孩呢？
那事情顿时就变得难办了起来，虽然他们并非做不到在大海中捞针，但那会耗费相当多的时间，而文森特恰恰时间紧迫！
只是，正当文森特逐渐感到绝望的时候, 他突然从技术部得到信息, 原本一直待在中国内地的诺亚·沃尔维兹突然多了新的动向，一个小时前，他突然在网上买了二十多张从中美洲飞往世界各地的机票！
这立刻令文森特感到振奋不已，诺亚·沃尔维兹自然不可能会冒险离开中国，这肯定是他为他的表弟兼继任者卡斯帕·菲尼克斯做出的掩护。
虽然他买了很多张机票，但中美洲的机场数量不多, 路线也很有限，总有一张会是正确答案, 这就给了他们做排除法的机会！
时间非常有限, 他最早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其他开始值机的航班也不在少数, 于是文森特立刻召集所有还在兰利的特工, 试图从这二十多张机票中找到正确的答案, 但为了以防万一, 他还是尽可能地让已经身处中美洲的各个特工就近前往各大机场。
很快, 其中三条航班号不明的飞行信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般这种都是私人飞机，很难查到更确切的信息，文森特几乎可以确定，菲尼克斯选择的就是这三者的其中之一。
第一个是从哥斯达黎加飞往土耳其的。
第二个是从尼加拉瓜飞往中国香港的。
第三个是则是从萨尔瓦多飞往玻利维亚。
这几个地方都非常有讲究，出发地都是中美洲的几个国家，都是左右摇摆或者在名义上中立的国家，至于目的地……就比如说土耳其和玻利维亚与他们的关系都不太好，但美国人去玻利维亚可以免签，而土耳其则是只要给钱就能办理落地签。
中国香港则更有意思，曾经斯诺登一开始选择的中转站就是那里，当然当时那里的态度非常暧昧，但最后还是没有接纳他。
只是，十年过去了，形势已经变得完全不同，文森特实在吃不准卡斯帕·菲尼克斯选择这个地方只是为了打一个掩护，还是说这真的就是他选择的目的地。
但他们还是最先排除了哥斯达黎加到土耳其的航线，毕竟在两天时间内他们已经借助缉毒队的力量几乎把哥斯达黎加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他们真的出现在哥斯达黎加，他们也能在他们登记之前抓住。
剩下两个地方就不一定了，他们的手暂时还伸不了那么长。
所以，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
文森特并不能百分之百做出判断，只能选择将人手分散，让他们的特工迅速赶向这两地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