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无耻!”
    她欲言又止,简直想不到措辞来形容此种行为,只觉得陆景幽笑容深深,在墨玉耳坠的映衬下恍如邪祟。
    只听说新婚之夜花好月圆,哪怕不是真心沉浸也好,怎会有人反而这么做!
    陆嘉念瑟缩着往后退,不敢迎上陆景幽渐渐靠近的身形,发丝都随着身躯不停地颤动,小脸吓得一片苍白。
    床榻贴着墙壁,不一会儿就退无可退。
    她眼睁睁看着陆景幽上前,不容反抗地将她按倒。
    陆嘉念如同溺水之人被抽走竹竿,沉沉地坠落下去,眼前一片昏天黑地。
    小衣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牡丹花蕊衔于唇中,花瓣随着挣扎打颤,周围白雪皑皑,衬得蕊珠一片殷红。
    白雪之中开出朵朵红梅,一路蜿蜒而下,通往未知的小径。
    她没有半点力气,但仍然下意识抬起手臂,拼尽全力不让他再继续下去。
    “皇姐不乖,这就怪不得我了。”
    陆景幽轻叹一声,却比方才更有兴致。
    烛光摇曳,匕首紧紧抵了上来,刺得陆嘉念轻呼一声,泪水盈满眼睫,颤声道:
    “你还记得上回,我说过什么吗?”
    “皇姐的话,我自然记得。“
    陆景幽稍稍撑起身躯,留下些许缝隙让她喘息,眸光一沉道:
    “皇姐说不想恨我,可是,我宁可你恨我。
    最起码,皇姐会在乎我,时时刻刻想起我,此生纠缠不休。”
    见陆嘉念眼底的光芒一黯,他反倒是松了口气,纵着心绪肆意生长,阖眸吐息道:
    “皇姐,恨就恨吧......好好记住这份恨意,这辈子不要忘记。”
    陆嘉念呼吸一滞,眸中泪珠终于滑落,被陆景幽轻柔吻去。
    桌脚不稳,轻轻晃荡,桌腿连接处的声音”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过了许久,陆嘉念才稍稍习惯,艰难地稳住呼吸,倦得心神涣散。
    这时候,她反而有心思顾虑别的,随口道:
    “京城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皇姐想听实话吗?”
    陆景幽放缓了些动作,含笑道:
    “起码五年后才有把握,但为了皇姐,必须有十分胜算。”
    陆嘉念一怔,喃喃道:
    “五年?不是三年吗?”
    “为何是三年?皇姐乱猜的习惯,下回改改。”
    陆景幽拧眉,又深入融合几分,不悦道:
    “还有,以后记得专心点。”
    陆嘉念委屈地发不出声,思绪一阵阵翻涌着,愈发觉得疑惑。
    她相信陆景幽不是信口胡说,那前世为何三年后就会夺位?
    难不成有什么大事?
    然而除了她要和亲之外,再没别的大事了呀......
    陆嘉念如此想着,刹那间灵光一闪,恍然明白了什么。
    她目光复杂地望着陆景幽,呼吸又焦急几分。
    作者有话说:
    女鹅:喂,你是不是......
    陆狗:嗯哼哼,听不见,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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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夫君
    ◎“你敢!”◎
    夜深人静, 屋内亮着一星灯火,时不时颇有节律地摇曳,山林中传来几声蝉鸣, 伴着桌腿晃荡的“吱呀”声格外清晰。
    陆嘉念任由他折腾,无力地靠在软垫上出神, 间或敷衍地回应几声, 实则心绪早已飘到别处。
    她一直以为,前世不去和亲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陆景幽在那时夺位,只不过是个巧合。
    毕竟他多年来收敛锋芒, 暗中勾结燕北旧部与前朝,无人料到他的谋划。
    在大梁战败之时夺位, 算得上好时机。
    况且,于她而言,不觉得被困金銮殿暖榻,比远嫁和亲要幸运多少。
    可是现在想来,以陆景幽的筹谋算计, 完全可以再等一等。
    等到她嫁到宁国,大梁疆土归于宁静,如此就不必折损兵力击退敌军。
    她从不觉得, 陆景幽的心会比父皇慈悲, 会不舍得用一个公主换得太平。
    陆嘉念越想越困惑, 所有心思都陷了进去,反而不觉得疼了,眸光深深地凝视着不断动弹的他, 咬牙稳住气息, 试探道:
    “若是你忽然提前动手, 会为了什么呢?”
    陆景幽正沉浸在欢愉之中, 高挺的鼻梁埋在她颈间蹭着,不明所以地抬眸,闷闷道:
    “皇姐糊涂了,现在不就是吗?”
    骤然间,他又契合了不少,似是惩罚她不听话,明晃晃地再次走神。
    “呜呜呜......“
    陆嘉念含糊出声,所有话语都堵在喉咙里,无奈地仰头缓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今生的缘由她自然知道,前世哪能相提并论?
    那时候她与陆景幽素不相识,加之上一辈的恩怨情仇,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
    他怎么可能为她一人,冒着功亏一篑的风险提前夺位?
    难道前世还有隐情,是她至今都不知道的?
    陆嘉念神思倦怠,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实在是没力气想那么多,踹了一脚正在进攻的陆景幽,烦闷道: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一道不悦的轻哼响起,陆景幽动作慢了些,力道却更重了,极力宣泄被打断的不满,隐忍至极地勾起唇角,压抑道:
    “原本我怕皇姐受不住疼,看来是我低估了。”
    说着,还未等陆嘉念反应过来,狂风骤雨就卷席而来,狠狠拍打在满含露珠的娇弱花瓣上,不容抗拒地在暗夜之中反复磋磨。
    直到花瓣颤动不已,蕊珠落尽最后一滴露水,才稍稍放过。
    陆嘉念猝不及防地瞪大双眸,不知哪里又惹恼了他,不仅没打探到想要的线索,还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她浑身无力,头昏脑涨,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天已经大亮,屋外山间鸟雀嘤啾,葱郁盈满视线,光是瞧着就心旷神怡。
    陆嘉念软绵绵地伸着懒腰,却发觉到处都酸痛不已,好似把前世又经历了一遍。
    甚至更为严重,连挪动一下都有些困难。
    她索性偷懒不起,歇息够了才发出动静,候在屋外的侍女毕恭毕敬地进来伺候。
    床头摆着好几种膏药,从活血化瘀到消肿褪痕,应有尽有,就差招呼她自己挑选了。
    陆嘉念淡淡扫了一眼,不自觉想到昨夜的折腾,登时被这份别有用心的贴心噎住。
    看来他是早有预谋,连事后的东西都准备的这般齐全。
    不过气恼也无用,都到了这一步,再没有回头路了。
    如今她最担忧的还是京城情势,以及宫中的母后和皇兄。
    万一陆景幽没控制住,重蹈前世覆辙,她会抱憾终生,也无法再面对他了。
    陆嘉念心神不宁,随意用了早膳就让所有人出去,独自在屋内安定思绪。
    推开窗户,俯瞰京城,公主府成了一片焦黑废墟,城中各处凌乱不堪。
    燕北旧部在城外虎视眈眈,看来没有轻举妄动,只有西侧门打开了一道口子,些许人马闯进去威慑,想必后面还有余地周旋。
    她并未完全看懂局势,只好等着陆景幽回来,亲自问个清楚。
    但忧思忧虑下,每一刻的时辰都格外难熬,陆嘉念在屋内来回踱步,扶额叹息了许久,竟然才过了小半日。
    她不得不想些别的打发时间,随意翻看着屋内物件,脑海中再次浮现昨夜的念头。
    兴许是前世今生相通的直觉,尽管毫无道理,她还是觉得三年后夺位一事很是关键,解开此处会大有进展。
    陆嘉念一边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一边打开檀木小柜,忽然被似曾相识的锦盒吸引了目光。
    四角磨损颇多,看来年岁已久,用料也不算上乘,不像陆景幽看得上的东西......
    这似乎,是他带到漱玉宫的盒子。
    打开之后,果然放着两张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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