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财力不允许…虽然远东大国养一个‘妾’,比养情妇要花钱少很多,但也需要钱。更何况,在远东大国的文化里,一个男人的妾如果太多,本身也是不恰当的,有道德上的风险……”
    “如果有‘妾’,远东的富人还豢养情妇吗?”
    “哦,‘情妇’非常少见,类似情妇的,在远东叫做‘外室’。男人会和女人维持非常稳定的关系,在一起生活,生下孩子,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很多男人乐于如此,不愿意将‘外室’变成妾。”
    “这…这是为什么呢?虽然我知道很多人也不会考虑将情人变成妻子,但这应该不是一回事儿吧?”
    “不是一回事…远东大国的男人不愿意将‘外室’变成‘妾’,是因为这是一件会改变家庭关系的事。相比起将外室和孩子带回家里可能引起的风波,还有未来孩子对家庭财富的分割——哦,外室生的孩子无法上男人家的‘族谱’,所以如果不能得到男人家里的承认,很多是无法得到任何财产的,就像我们的私生子一样。”
    “毕竟,不能一个女人找上门来,说自己的孩子是这家男主人的孩子,对方就要承认,为他们分财产。”
    “不过,大多没那么糟糕,男主人会早做安排,让家里人知道和外室生的‘孩子’。只是这样的孩子依旧没有上‘族谱’,只能分到非常少的财产,保证基本的生存而已。相比之下,妾的孩子倒是和妻子的孩子差别没那么大,我是说,在继承财产这件事上,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不过,有一种他们认知中类同嫖娼,但我们认知中,也和情妇差不多的情况,那就是包占妓女。如果富有的男人喜欢某个妓女,可能就会经常来见她,并且不愿意她和其他的男人接触。于是就会给妓女的‘母亲’一笔钱,然后持续地供给生活费,要求是这期间,妓女不会接待别的男人。”
    “相比起‘外室’,似乎‘包占妓女’的情况还要更多见一些,这也花费高得多。”
    安东尼·米斯特非常乐意给校友们讲述自己在外旅行时见到的种种新奇事物,说了挺久远东的、殖民地的、新大陆的事之后,他忽然就话锋一转,说道:“上个月我还呆在佛罗斯,倒是在佛罗斯也见到了一件怪事。”
    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他吸引了,下意识问:“什么怪事?”
    佛罗斯就在隔壁,能有什么新奇的事?
    “我在佛罗斯参加了一场葬礼,索尔多伯爵的葬礼。你们或许知道,我和索尔多伯爵的小儿子曾经一起在新大陆历险,关系非常亲密。所以得知索尔多伯爵的葬礼将要举行,我立刻就去参加了。”
    在场没什么人认识‘索尔多伯爵’,但也有人知道他,一个佛罗斯老贵族。
    “在葬礼上,我见到了索尔多伯爵的遗孀,索尔多伯爵夫人,那可真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夫人,即使戴着黑纱我也能看出来——我当时还很惊讶,索尔多伯爵做鳏夫很多年了,什么时候再婚了?”
    “当然,这是别人的私事,并不关我的事。虽然我的内心有一些好奇,但并没有事后失礼地打探。直到索尔多家的人在葬礼结束之后邀请我去住几天,我看清了索尔多伯爵夫人面纱下的脸……”
    “太令人惊讶了!我是说,索尔多伯爵夫人和欧内斯特伯爵夫人长得很像。”
    虽然安东尼·米斯特一直在外旅行,但这些年偶尔也会回到美林堡‘休整’。所以他确实曾经在欧内斯特伯爵的婚礼上,见过约瑟芬。
    在场的男士们面面相觑,大家多少都听说过欧内斯特伯爵夫人掉进海里淹死的事儿,觉得这听起来有些不吉利。有人忍不住询问:“有多相似?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长得像的人……”
    “非常像,只不过比欧内斯特伯爵夫人更美丽,也更有魅力。说实话,她们虽然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但真的长得很像…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抑制不住好奇,向我的朋友打听了索尔多伯爵夫人的事儿。”
    “按照他们所知的,索尔多伯爵去了一趟罗塞,打算在罗塞玩帆船,哦,他一直是个精力充沛的老人…然后他就在那儿结识了索尔多伯爵夫人,索尔多伯爵夫人来自济贫院,出身低微,但美貌显然是无往不利的利器,不是吗?”
    “不过,也有人说,索尔多伯爵夫人其实是罗塞著名的交际花,只是索尔多伯爵为了家族名誉,所以掩盖了这件事。对外的说法,新婚夫人是一个正派人家的女儿,只不过时运不济,沦为了孤女。”
    对于这样的八卦,大家的兴致都很高,纷纷讨论起了‘真相’。
    “说起来,我住在索尔多家时,伯爵夫人还向我打听了很多和礼兰的事,似乎有来我们国家定居的意思——呵呵,我猜,伯爵一去世,伯爵夫人在索尔多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一个才和伯爵结婚不到一年的年轻妻子,索尔多家对她可没什么认可。”
    “即使她继承了对她这种‘小妻子’来说,挺丰厚的遗产,这也保证不了她的生活呀!相比起在奥尔马受到索尔多家的打压,她倒是更愿意换个地方生活…她还很年轻,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呢。”
    “这样的事儿,在奥尔马有点儿为难,毕竟大家都看着索尔多家呢…不过换个地方,比如说美林堡,就绝不会有人在意了。”
    “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会迎来一位年轻貌美,而且富有的夫人啦?”有人大声说道。
    “倒也不一定很快,毕竟索尔多伯爵夫人还得为丈夫守丧。按照我和伯爵夫人交谈的,或许半年后她会来,是当初的‘半年后’,呃,就是夏天刚过,秋天的时候吧。”
    和礼兰、佛罗斯的守丧都是这样的,没有华夏那么严格,时间那么长。妻子为丈夫守丧半年后不说可以结束守丧,至少一些没那么张扬的、普通的交际活动,偶尔参加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大家说着这位‘索尔多伯爵夫人’的事儿,津津乐道…社交场就是这样的,对于有钱的寡妇,特别是对方还年轻貌美,都是特别关注的。这种女人,本来就是很多男士的第一目标,比年轻富有的小姐更招人。
    就在大家谈论的时候,忽然有人笑出了声:“噢,按照安东尼的说法,我们的索尔多伯爵夫人和‘欧内斯特伯爵夫人’长得很像…若是她来到美林堡,欧内斯特伯爵和麦尔顿侯爵夫人该怎么想?”
    有人不以为意:“会怎么想?不必去想啊。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长得相似的人,不是吗?”
    有人却露出了不怀好意的表情:“不不不,一般情况下是不必多想的,但对于内心有愧的欧内斯特伯爵、麦尔顿侯爵夫人,这不是一件非常令人害怕的事吗?”
    “别那样说!如果您说欧内斯特伯爵对伯爵夫人还有一些愧疚,也就算了。可麦尔顿侯爵夫人,她可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导致他人受难,就会愧疚的女人。她的脾胃一样康健的令人惊讶,据说这是心性坚韧、情感缺乏的表现。”
    “别说是间接导致的了,就是直接是她干的,我猜她也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愧疚。她就是那种女人,想想可怜地麦尔顿侯爵吧!”
    “别这样说,您这样为麦尔顿侯爵鸣不平,难道真有证据证明当初‘禁治产’的事儿,是麦尔顿侯爵夫人一手策划?有没有可能,侯爵真的需要‘禁治产’,那就是一桩很平常的、没什么阴谋在其中的事件?”
    “天真!你真的这样想?还是说,你也是麦尔顿侯爵夫人的裙下之臣,被她的魅力所俘获,所以难免偏向她?”有人大声嘲笑了一声。
    欧文子爵这时也忍不住加入八卦中来:“麦尔顿侯爵夫人?那确实是一位充满魅力的女士,年长女性的魅力…这不怎么奇怪,他这样的年轻人,最初时总是会爱上一位年长自己不少的女士。”
    “对了,子爵,您在宫廷长大,应该对麦尔顿侯爵夫人有一些了解吧?真正的她,真的如传闻一样吗?”
    “我可不怎么了解,要知道我16岁就离开了宫廷,当时麦尔顿侯爵夫人才刚进宫廷不久。至少在当时,麦尔顿侯爵夫人并不起眼,只是宫廷之中众多美女中的一个。相比起我,难道不是问霍夫曼更清楚?”
    欧文子爵其实是深谙什么话适合说,什么话不适合说的,这个时候就将话题转到了霍夫曼头上。至于大家会不会向霍夫曼打听,应该是不会的…和霍夫曼打听这种八卦,大家只要想想就冷场了。
    果然,没人问霍夫曼,直到这次校友会散场,众人离开。欧文子爵和霍夫曼同行,他才好奇地问霍夫曼:“你觉得麦尔顿侯爵夫人怎么样?”
    “我以为你对麦尔顿侯爵夫人有一些了解,并不需要向我获取消息。”霍夫曼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欧文子爵一眼。
    欧文子爵讪讪地笑了一下,确实正如他所说的,他16岁以后就不怎么进宫了,对当时的麦尔顿侯爵夫人并不了解。但要说这些年,他这个消息灵通人士,一直不知道麦尔顿侯爵夫人的事,那就太假了。
    虽然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主要是没有特别下力气地打听),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欧文子爵就清楚,不少外面有关麦尔顿侯爵夫人的传闻都是真的!只不过麦尔顿侯爵夫人非常精明,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更没有证据佐证那些事。
    对于她这样的社交场红人来说,捕风捉影的传闻,好的坏的,有多少都不是问题。但要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实锤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忽然,欧文子爵小声问:“欧内斯特伯爵夫人的死亡真的是意外吗?”
    霍夫曼什么都没说,直到两人快分别了,他才开口:“这是一件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随便对没有证据的事开口。不过…欧内斯特伯爵在伯爵夫人掉进海里的那个夜晚,据说并不在岛上,而在城里的欧内斯特伯爵,其实有好几个小时并未出现在人前。”
    “据说他和麦尔顿侯爵夫人在一起,麦尔顿侯爵夫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事有巧合,就在校友会后刚刚谈论过欧内斯特伯爵后,欧文子爵就在一场晚宴上见到了欧内斯特伯爵。在妻子去世后,他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怎么出现在社交界,大家都说他是有些愧疚的。
    这倒也符合欧内斯特伯爵一直以来给大家的印象:他虽然和麦尔顿侯爵夫人牵扯不清,但他本质是一个颇为软弱的人。或者说,正是因为他性格里的软弱,他才会和麦尔顿侯爵夫人牵扯不清这么多年。
    一个性情软弱的人,在妻子间接因为自己意外死亡后,有些良心不安,这也很正常。
    这次难得看到欧内斯特伯爵,欧文子爵想到之前在校友会上听到的,和霍夫曼谈的,就下意识多观察了他几眼——看起来有些憔悴,是一个心神不宁的鳏夫会有的样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欧文子爵总觉得不太自然。
    “您一直在看欧内斯特伯爵吗?”坐在欧文子爵旁边的一位先生,悄悄和他说。
    欧文子爵有些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低垂下眼睛,看着银盘子里的烤羊排。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地解释了一句:“哦…嗯,我只是好奇,有些好奇。”
    对方自行体会了他的意思,露出了一个‘我理解’的表情。这也算是欧文子爵的一个技巧了,有时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不要直接回避,这样会更让人好奇追问。如果给出一个明显的答案,又或者让人有想象空间的答案,他们就会自行补充了。
    欧内斯特伯爵从死了妻子之后,确实就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个谈资。不见得是最火热的那种,但是说到他,说到麦尔顿侯爵夫人,说到他‘死去’的妻子,总是能够让人多猜测几句…融合了绯闻情色、陈年旧闻、当红人物,甚至‘死亡’的故事,确实很有‘吸引力’。
    大概是为了回避这种八卦,欧内斯特伯爵虽然开始重归社交界了,但依旧非常低调。不过这没什么,过去他也不是那种在社交界非常高调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麦尔顿侯爵夫人纠缠多年的‘传奇’,他可能就是上流社会一个平平无奇的男性贵族而已。
    相比起欧内斯特伯爵,麦尔顿侯爵夫人就要高调多了!应当说,从约瑟夫落海‘身亡’之后,欧内斯特伯爵隐身的那段时间,她就频繁地出现在社交界,以比过去更加强势、更有光彩的姿态。
    这也算是社交界长盛不衰多年的红人该有的表现吧,她们这种当红人物,真的就是不怕你坏,只怕你弱。就算有丑闻,成为了很多人的谈资又如何?只要丑闻没有实锤,或者并不致命,有开脱的空间,她们将气场打开,就不会有人在她们面前说这些!
    她们越是保持这种姿态,大家就越容易当事情没发生过。哪怕是之前言之凿凿地八卦过的人,面对她们这种表现,内心也会动摇…或许,真的没有那回事呢?相反,一旦她们有一点儿软弱、回避,别人就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了!这些年的风光,这个时候会一股脑反噬。
    而现在,随着时间流逝,不管真相是怎样,大家也不在乎了。
    第218章 红粉世界218
    “罗杰…罗杰…救救我、救救我啊、咳咳咳……”
    约瑟芬从五六米高的海崖上跌落下来,就和此时大多数的女士一样,她不会游泳。随着海水将她完全浸湿,衣裙变得越来越沉重。潮水中,她根本浮不起来,浪头扑在脸上,立刻就呛水了。
    她仰着头,想要尽力看清海崖上的情景,但海水模糊了双眼,根本看不清。她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她向自己的丈夫求救,潮水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清晰,她的呼救声不至于听不到。
    但渐渐的,她绝望了,随着四肢脱力,她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了,只能被水卷走,意识模糊。
    “嘀——,检测到适合宿主,宿主已死亡,开启——”
    在意识重新恢复的第一秒,约瑟芬听到了这番不太理解的话。当时的她完全不明白,但随着适应这个自称‘系统’的存在,她也算了解它那时候的意思了——她已经是是死过一次的人,是‘系统’救了她。
    她因为某些原因,是适合系统的宿主。但系统救她需要某种‘能量’,这是系统对她的解释,所谓能量,就好比是烧掉燃料可以获得光热,吃下食物可以有利器。而她要活下来,也得有特殊的能量。
    系统需要的能量和‘感情’有关,她需要让人爱她,系统才能捕获能量。
    当然,当时的她并不理解那么多,只是想要活下来!系统让她死而复生,并且检测出了哪个方向会有船只经过,让她向那个方向漂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被索尔多伯爵救上了船。
    索尔多伯爵是一个好女色的男人,即使已经年纪很大了,依旧改不了这个。不过喜欢女人归喜欢女人,他就像很多其他的有钱人一样,只是花钱而已,不可能将情人变成妻子。所以当他要和约瑟芬,不,是化名为‘卢西亚’的平民女子结婚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这其实是约瑟芬精心算计,以及系统帮忙的结果。
    被救之后的约瑟芬原本是想说明自己的身份的,自己是和礼兰的欧内斯特伯爵夫人,感谢对方救了他,希望对方能派人送她回去——但‘系统’的存在,打破了一切。经过一番尝试后,她确认了‘系统’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之下的臆想。
    而这个时候,自己落海那一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她原本打算回去,揭发麦尔顿侯爵夫人的丑恶嘴脸,还有自己的丈夫,欧内斯特伯爵是何等残忍。但这个时候清醒地想想,又觉得这件事其实做不到。
    实际上,跑到岛上去的约瑟芬是被麦尔顿侯爵夫人找上门了。至于欧内斯特伯爵是不放心,跟着来的——很难说他到底是在不放心什么。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应该有一些,毕竟麦尔顿侯爵夫人确实有些疯,谁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但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爱约瑟芬,只是不想发生什么‘大新闻’,让一切变得糟糕,自己又陷入到前所未有的麻烦中。
    另外,他应该还是不放心麦尔顿侯爵夫人的,如果她真的发疯,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他终究还是要救她的。
    海崖之上,约瑟芬与麦尔顿侯爵夫人发生了一场争吵,约瑟芬没有想过,有人能厚颜无耻到这地步!和别人的丈夫不清不楚,却能够理直气壮,甚至在她这个妻子面前耀武扬威,警告她别想再带走丈夫。
    约瑟芬并不是自己姐姐戴安娜那样的女人,她本性其实非常刚强,从她以前撑起汉密尔顿家就能看出这一点了。她怎么可能在麦尔顿侯爵夫人这个女人面前服软?而她想要讽刺一个人的时候,口舌也是很厉害的,当时就以麦尔顿侯爵夫人那些不清不楚的事羞辱了对方。
    说实话,说那些事的人到处都是,但在麦尔顿侯爵夫人面前说那些的几乎没有。这一方面是上流社会讲究面子,私下说说就算了,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当面说,就有些过分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麦尔顿侯爵夫人的‘权势’。
    当约瑟芬将自己的头脑用在讽刺一个人身上时,是很有些分量的,那话很难听,也确实刺中了麦尔顿侯爵夫人的心。很久没被人当面这样羞辱讽刺的麦尔顿侯爵夫人并没有高声呵斥,她其实是那种有些阴鸷的人,沉默了半分钟,突然出手,直接就将约瑟芬推下了海崖。
    之后赶来的欧内斯特伯爵,看到的就是冷冷站在一旁的麦尔顿侯爵夫人,以及在海水中挣扎的妻子。他当然可以救下自己的妻子,但一旦救下妻子,妻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好一些的情况,是以此威胁麦尔顿侯爵夫人和他,坏一些的情况,可能会直接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那样的话,麦尔顿侯爵夫人……
    在最后的最后,他选择了谁已经很清楚了,他自己很清楚,约瑟芬也很清楚——而麦尔顿侯爵夫人一点儿也不意外事情会这样发展,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爱人已经被她死死缠住了,根本无法挣脱。
    约瑟芬头脑清醒后,可以想象,自己一旦回到美林堡,哪怕她揭发麦尔顿侯爵夫人谋杀,对方也不会承认的!自己没有证据,而且自己的丈夫肯定也愿意为麦尔顿侯爵夫人‘作证’,作证那一晚她其实和他在一起。
    至于那一晚麦尔顿侯爵夫人和他出海登岛的种种痕迹,应该早已抹除了吧。
    最后,自己根本没法做什么,反而可能被当成是一个疯子。虽然这样的事,如今比较少见了,但也不是没有——做丈夫的是能够将自己的妻子认定为疯子的,特别是妻子的亲戚不站出来说什么,而又能拿到医生证明、法官批准的情况下。
    约瑟芬不认为自己的‘好丈夫’做不到这一点!
    她想到了丈夫的见死不救,想到了自己受到的屈辱与伤害,想到了在冰冷的海水中渐渐无法呼吸时的沉重,想到了生命最后一刻的不甘…她想要复仇,这一次她必须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为她的生命付出代价!
    如果她只是普通的死里逃生,这一点是很难做到的。但现在有了‘系统’,一切就不一样了。按照系统的说法,它能让她死而复生,当然也就能做到其他很多神奇的事,只不过一切都需要‘能量’。
    她原本是畏惧‘系统’的,一个无形的存在,就寄宿在她的灵魂中,甚至能将她复活。这样的力量在让人狂热的同时,也让人害怕,她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掌握在了‘系统’手中。
    但在强大仇恨的驱使下,对‘系统’的畏惧就不算什么了。即使这是让人出卖灵魂的恶魔,只要能将她的仇人一起拉下地狱,她也不会后悔!
    明白系统的目的是要捕获足够的‘能量’之后,她将第一个目标放在了索尔多伯爵身上。这是一个老色鬼,当他注意到自己救起来的是个美女之后,就邀请约瑟芬和他一起去罗塞度假。
    约瑟芬一开始没有多少‘勾引’男人的本领,但好在本来索尔多伯爵就对她有兴趣,这极大降低了事情的难度。而且她其实也不在意索尔多伯爵是否爱她,因为按照系统的说法,不同的人的‘爱意’,所能带来的能量是不同的。一般来说,越优秀的人,能量越高。
    而根据系统的测算,索尔多伯爵的爱能带来的能量一般,这和他已经衰老有关。当然,他本身就不算特别优秀,毕竟‘爵位’是继承来的,又不代表他一定很优秀。只能说他好歹也是这年头少有的接受过教育的人,所以才能年老体衰之后还算到‘一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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