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齐宴修当时年纪已然不小,不然真要被这云氏给哄骗了。外人看着云氏是一个慈母,对已故嫡妻的儿女视若己出。看着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要好。
    可只有齐宴修知道云氏的真面目。云氏背后不知布局想要杀了他多少次。但因他一直谨慎,还有小七一直在身边保护他,才一次一次的逃过了。
    齐宴修有将云氏所做之事告知父亲。但他的父亲却以为是他一直不喜这个继母而背后恶意中伤,没有相信他。因此,齐宴修对父亲齐渊是失望至极。
    索性要离开侯府带着小七外出求学,老侯爷齐渊也没有阻拦。
    而是秘密将齐宴修送去了一个不出世的高人身边,随其历练历练。
    那个时候云氏刚生下儿子齐弘文,无暇顾及齐宴修。最终老侯爷将齐宴修送去了哪里,无人得知。之后云氏也曾打听过齐宴修的下落,但却是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在她眼里,齐宴修只要还活着,就会后患无穷。
    “小侯爷,老爷身边的齐管家过来了。”
    齐宴修面色平静的从房顶上跃了下来。
    示意小厮让齐管家进来。
    “小侯爷,老爷有请。”
    齐管家一向可是寸步不离老侯爷。亲自过来相请定是有要事。
    “老爷让老奴亲自过来,也是怕使旁人过来误事。”
    齐宴修刚回侯府的时候,就去看过老侯爷。
    这才没过几年,老侯爷就已经苍老了许多。
    此次发病也是因为之前的旧疾,病情来势汹汹,老侯爷也知自己此次可能难逃一劫,遂让管家发信召回了齐宴修。
    “父亲今日怎样?”
    “比前几日要好些,想是见了公子回来,心中欢喜。今日的粥都喝了一碗。”
    “父亲身边自有弘文陪伴。”
    “小侯爷可是还在怨恨侯爷。侯爷也是有苦衷的。”齐管家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他们家小公子和老侯爷的脾气还真是一样。
    说话间,三人就走到了老侯爷所住的拾念堂。
    管家上前一步,掀起了湖色暗花缎门帘,示意门口的小厮退下。
    齐宴修,小七和齐管家进了厢房。
    “你们也出去吧,这里有我看顾侯爷。”
    齐管家将房内的人也打发出去了。
    “你来了。”
    老侯爷暗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齐渊躺在紫檀木三屏风罗汉床上,管家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让其靠在了蓝色几何文锦靠背上。
    又搬了张红木雕花椅子,放在了老侯爷的榻前。
    小七则一直站在齐宴修的身后。
    齐宴修看着眼前分明还是中年男子的父亲,现在却像是已入暮年的老者,垂垂老矣。
    “修儿,快些过来。让父亲在看看你,难道……”
    话还没有说完,齐渊就开始咳了起来。比起前几日,他的精神是越发的不济了。
    齐宴修走到了榻边,坐在了椅子上。
    他很久都未如此近距离的和父亲待在一起。
    最近的时候应该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那个时候父亲和母亲很是恩爱。父亲以前也是像刚才那般唤自己——“修儿。”
    但自从母亲过世以后,一切就都变了。他和妹妹在失去母亲的同时也失去了父爱。
    “你是不是还在怪父亲?”
    齐宴修没有言语。
    “你是应该怪我。我此次叫你回来,只为了将这侯府的爵位传与你。你是我齐渊的儿子,更是我的嫡长子,这个爵位本就应该是你的,谁也夺不去。我也绝不允许。”
    说着齐渊又咳了起来。
    “将东西交给少爷。”齐渊示意管家将东西拿过来。
    管家从榻上的暗格里取出来了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支刻着虎纹图案的令牌。
    “这是我这么多年养的暗卫,现在全都交给你。见了此令牌就如同见了我。他们也必会至死都忠于你。”
    “你留着吧,我不需要。”
    齐宴修冷冷的拒绝了.
    “我这个将死之人还留着它做什么,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你没有爵位,没有这些死侍,你用什么和云氏抗衡。你用什么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侯府绝不能败在云氏这个女人手上。”
    齐渊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着这几句话。
    “小七,替公子好生保管。”
    第二十六章 初露端倪
    齐渊命令小七将令牌拿走,小七不敢违抗,乖乖上前将令牌装到了怀里。
    “老爷,快躺下歇歇吧。少爷终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的。”管家扶着喘息不停的齐渊帮其重新躺到榻上。
    气息平顺以后,齐渊继续说道:“我昨日梦到你的母亲了,自你们去了以后,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梦到过她了。你回来了,她也肯来梦里见我了。你的母亲还似年轻的时候一般美丽。她让我去陪她。我可能也该走了。”
    齐渊仿佛喃喃自语一般,也不知他是在对齐宴修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你走吧,什么时候去你外祖家看看你的妹妹。”
    齐渊翻身面朝里躺下了,曾经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现在起来却如此的弱小。
    “少爷,我送你出去吧。不要怪老爷,老爷也是有苦衷的。”
    齐伯送出院外,看着齐宴修和小七离开了,叹息着回去了。
    齐宴修又回头看了一眼拾念堂,这个地方当初是父亲和母亲居住的地方,他儿时最快乐的时光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但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老侯爷齐渊自盛氏去了以后,一直是住在赤松堂。但这次病了以后,就让齐伯将他搬来了很久都无人住的拾念堂。
    海棠苑
    “夫人,大公子刚从拾念堂离开了。看样子是和老爷闹的不愉快。”
    云氏身边的姜嬷嬷边替云氏取着头上的钗环边说道。
    “可知两人都说了什么?”
    “老爷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来,就连守门的小厮都被赶了出去。所以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我们的人还没有打听到。”
    “看来只要这齐宴修不死,就算老侯爷死了,这侯府的爵位也落不到我们弘文头上。”云氏恨恨的说着。
    “派去的人有没有找到那支令牌?”
    “拾念堂都已经被翻了个遍,就连老爷身上也找过。但却仍未找到,会不会没有在那间屋子里。”姜嬷嬷提醒道。
    “这支令牌那个老东西一直都是随身带着。既然他的身上没有,就肯定还在拾念堂里。”
    云氏恨恨的拍着桌子:“他现在都快死了,还在念着盛氏那个贱人,非要搬去拾念堂。满府的人都知道那是盛氏当年所住的地方,他这是将我置于何地?我现在才是侯府夫人,是他的妻子。”
    “夫人切莫气恼,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弘哥儿还要靠您看顾。只是老奴觉得,我们没有令牌也无妨,在宫里我们还有容妃娘娘呢。”
    “我可以不要,但这令牌也决不能落到齐宴修的手上。只是这令牌一日找不到,我就一日不踏实。让人在接着找,就算把这个侯府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到。”
    “但现在万一这令牌已经没有在侯爷身边了,我们在府中继续找也是徒劳。”
    “嬷嬷说的是,也有可能那个老东西都已经给了他的宝贝儿子。如果是这样倒好办了。你即可安排人去探探虚实。”
    “夫人放心,老奴即刻差人去办。”
    姜嬷嬷招手让外面的两个丫鬟进来服侍云氏重新整理妆容。
    行意轩内
    “公子,夫人这几日派人寻找的令牌想必就是这支。”
    小七端详着手中的令牌,上面的虎符图案苍劲威猛。
    “这支令牌你收好了。”
    “好的,公子,我肯定保管好这支令牌。丢了命我都不会丢了他。”
    小七宝贝般的将令牌抱在怀里。
    “可不能让夫人知道令牌在我这里,她要是知道了那我可就麻烦了。”
    “恰恰相反,你明日就放出风去,说令牌就在你手里。”
    “公子,这样不好吧,我会被砍死的。”
    小七假装害怕的说道。
    “我道是真盼着有人能杀了你,就没有人整天在我跟前聒噪了。”
    齐宴修嫌弃的看了一眼小七,他相信还没有人能从小七的手中抢走令牌。
    “无情无义之人,我走了。”
    小七佯装生气的一跃而起跳上房顶,飞檐走壁般的消失在了余辉之中。
    清芷苑内
    谢韶卿和云露翻了一下午的册子,倒是找出了几个符合条件的丫鬟。
    在谢韶卿出事以前入府的,年龄比谢韶卿大三四岁的,符合条件的有六人。
    云露研磨,谢韶卿很快将这六人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有两人在王氏院子里,还有一人在老夫人的福安堂,余下的人分别在云溪阁和静尘苑。
    王氏和老夫人那里还好办,苏姨娘和谢韶锦那里就得另想法子了。
    “云露,先随我先去母亲那里看看。这个时辰,母亲应当还未歇息。”两人径直去了望月轩。
    此时的王氏刚用完晚饭,就听到外面丫鬟回禀二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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