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闭上眼不搭理余鹤。
    可余鹤招多着呢,他靠在傅云峥身上,手伸进毯予底下鼓弄了一会儿,狭窄的空间内,余鹤很清楚地听到傅云峥呼吸渐沉。
    几分钟后,也不知余鹤碰到了哪儿,傅云峥忽然闷哼一声。
    傅云峥按住余鹤的手,哑声道:“别玩了,小鹤,一会儿又该晕车了。”
    余鹤信誓旦旦:“不会。”
    也许老天都看不惯余鹤这么磋磨傅云峥,这一次老天爷没有帮助余鹤。
    ‘不会’二字话音刚落,余鹤就感到了一阵眩晕。
    刚上车的时候余鹤有多精神,下车时就有多狼狈。
    吞了两粒晕车药以后迷迷糊糊的,连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
    到家后也没上楼,余鹤在客厅沙发躺了将近一个小时。
    傅云峥回房间洗过澡,再下楼找余鹤时,余鹤还没精打采的躺在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杯喝剩一半的可乐,褐色的汽水盛在杯子中,气泡自下而上翻涌,玻璃杯外壁凝了层霜,水珠顺着玻璃杯滚下来,在茶几上汇聚成一小滩水。
    章杉守在一旁,见傅云峥只穿着睡衣下楼,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连忙取来毯子披在傅云峥肩上。
    傅云峥摇动轮椅,压低了声音:“章叔,你先回去吧。”
    章杉点点头:“好的,傅先生。”
    听见傅云峥的声音,余鹤张开眼睛。
    许是因为眩晕,瞳孔好半天才勉强聚焦,一双桃花眼水汪汪亮晶晶的,让人瞧着就想再欺负两下。
    傅云峥拿起茶几上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可乐就这么好喝?”
    余鹤有气无力:“肥宅快乐水。”
    “快乐水?”傅云峥也不知现在的年轻人哪儿那么多新鲜词,他尝试着去理解背后的逻辑:“喝完就能快乐的意思?”
    余鹤一扬头,表示肯定。
    见余鹤点头,傅云峥便又低头抿了一口可乐。
    余鹤问:“快乐了吗?”
    傅云峥摇头,认真且平静地评价:“就是普通可乐。”
    “你喝的方式不对,”余鹤来了兴致,连晕车都大半,他撑着手臂从沙发上坐起身:“给我,我给你示范。”
    傅云峥把手里的可乐递给余鹤,余鹤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气泡涌入喉管,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傅云峥疑惑:“这就快乐了?”
    余鹤舔了舔唇:“快乐。”
    傅云峥很难赞同:“太唯心。”
    余鹤举起玻璃杯,又喝了一口,这次他没有咽,而是含着可乐半蹲在傅云峥身边,抬手拽着傅云峥衣领强迫傅云峥低下头。
    嘴唇轻触,傅云峥先尝到了余鹤唇角的甜味。
    余鹤揽着傅云峥的脖颈,起身跨坐在傅云峥双腿之上,居高临下,将嘴里的那口可乐汽水渡给傅云峥。
    气泡和甜爽同时在口腔内炸开。
    噼里啪啦。
    他们交换了一个可乐味的吻。
    傅云峥喉结微动,可乐顺着食道流进胃里。
    而刺激还在延续。
    直到在彼此口腔内再尝不到一丝清甜,余鹤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
    他用拇指抹去傅云峥唇角的水痕,轻声问:“快乐了吗?”
    傅云峥双眸幽深,宛如深不可测的寒谭,薄唇轻启,吐出两字评价:“还行。”
    余鹤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胜负欲一下子被激活,他又含了一口汽水如法炮制,只是这次吻的时间更长,结束时,二人都微微喘息,呼吸交错间都是可乐的甜味。
    “这回呢?”余鹤又问。
    傅云峥瞥了眼只剩下一个杯底的可乐:“有点意思了。”
    在这种事情上,余鹤聪明的不像话,登时听懂了傅云峥的言外之意。
    他举起玻璃杯,晃了晃,可乐气泡翻腾出沙沙的声音。
    余鹤说:“就省点福根了,都给你。”
    最后一吻完毕,二人呼吸都无比急促。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回楼上。”
    昏暗房间内氤氲着温暖的春色。
    一只劲瘦的手臂伸出来,摸到手机按亮屏幕。
    余鹤看了眼时间,哑声说:“傅先生,到小年了,新年快乐。”
    傅云峥侧过头,推开身上的余鹤,感叹道:“你是真能折腾,不来了。”
    “耽误傅先生睡觉了,是我的不是。”余鹤垂首亲在傅云峥汗湿的额头上:“下次早点开始。”
    早点开始?
    傅云峥在心里算了下时间:“那就不用吃晚饭了,省顿饭钱。”
    余鹤横抱起傅云峥:“周扒皮都没您心狠,我这一上工就是三个小时,还不给饭吃,我这还长身体呢,不吃饭怎么行?”
    傅云峥向来风平浪静的双眸中掀起一丝波澜,语气称得上惊恐:“你还长什么身体?再长我可真是吃不消了。”
    余鹤用鼻子蹭了蹭傅云峥的脸颊:“二十三窜一窜,我说的是身高,您想什么呢?”
    傅云峥难得被余鹤噎了一下,他很狡猾的把话题绕回来:“就该不给你饭吃。不吃饭,你就没力气长个子,也没力气折腾三个小时。”
    余鹤走进浴室:“别说一顿不吃,就是三顿不吃也不会耽误我工作。”用胳膊肘按亮电灯开关,在暖橘色的浴室灯下,余鹤又补充一句:“什么都不能耽误我工作。”
    这话说的委实义正言辞,倘若不知道余鹤口中‘工作’是什么,还真能被他唬住,当余鹤是什么奋进不息的优秀青年。
    自从余鹤搬进傅云峥房间,傅云峥卧室就添了一张单人软榻,每次工作结束沐浴后,傅云峥都会躺在软榻上,看余鹤换床单被罩。
    刚开始,余鹤并不会套被罩,每次都要钻进被罩里和羽绒被芯决斗二十分钟,通过几个月的实景练习,现在换被罩手艺娴熟,只消三分钟就能套好。
    五分钟后,余鹤完成换床上用品的工作,把傅云峥抱回了床上。
    无他,唯手熟尔。
    并肩躺在床上,余鹤双臂环着傅云峥,手脚摸摸索索地不老实。
    傅云峥按住余鹤的手:“别闹了,明天傅家的亲戚会来拜年,得早起,你要不愿意见他们,就去别处玩。”
    余鹤和傅云峥十指相扣“嘿,又打发我去别处,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哦,对对对,傅先生位高权重,我就是个......”
    余鹤话还没说完,就被傅云峥捏住了嘴巴。
    傅云峥忍无可忍:“你怎么不是个哑巴呢?”
    余鹤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表示抗议。
    奇也怪哉,傅云峥竟自听懂了。
    他翻译着余鹤想表达的意思:“长了嘴就得说话是吧?”
    余鹤瞪大眼睛,点点头。
    傅云峥解释道:“那些亲戚也没什么可见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句话带着三五个目的都不算多。到时候全围着我说话,我看顾不到你,谁说个什么难听的,白让你受气。”
    余鹤十拿九稳:“嗯嗯呜呜嗯嗯嗯。”
    傅云峥松开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余鹤闭上了眼。
    真的烦,就算捏住了余鹤的嘴巴也没用,他还是能听懂余鹤说什么。
    余鹤从后面抱住傅云峥:“你真能听懂我在哼哼什么?”
    傅云峥没理余鹤。
    可傅云峥不回答,身后就跟贴了只烧到尾巴的鸟一样,翻来覆去地扑腾。
    傅云峥在心中评价余鹤四个字:
    活蹦乱跳。
    余鹤又在问:“那我刚才在说什么?”
    傅云峥不胜其扰,被迫妥协:“你说,‘我才不会受气呢。’”
    余鹤震惊道:“你真能听懂!这不是心有灵犀吗?”
    傅云峥不是很想要这个‘犀’,能和这只小笨鹤心有灵犀,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随口问:“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余鹤没有犹豫:“你在想......谁要和小笨鹤心有灵犀。”
    傅云峥霍然转身,错愕看向余鹤。
    余鹤得意地挑起眉:“我是不是变聪明了?”
    “也可能是我变笨了。”傅云峥抬手捂住余鹤的双眼:“睡觉了,别看我。”
    余鹤闻到了傅云峥手心上淡淡的皂角香。
    他勾起唇角,带着些许蛊惑的语气说:“爱情会让人变笨,这很合理。”
    会变笨吗?
    傅云峥合眸思索,却未曾质疑‘爱情’的说法,这明明该是傅云峥绝不会忽略的重点。
    与感情势均力敌的理智终于败下阵来。
    爱情果然会让人变笨。

章节目录

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np只为原作者坏猫超大声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坏猫超大声并收藏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