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向李公公,嗤笑着,:“这是又来一个姘头,嘻,瞧着还是个阉人,不对,对着她,便是阉人也行的吧?”
    “就知道是你个龟孙!”李公公二话没有,只神色狰狞的一笑,伸手指着邓十一,扬声大喊,:“就是他,给我打!!!”
    霎时从楼梯口冲出一批凶神恶煞的士兵,眨眼间这些人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壮汉只是伸手一推,护在最前面的人就被轻而易举的扫开了。
    他同样神色狰狞的咧着嘴,和提小鸡崽似的一把提起邓十一,抡圆了胳膊‘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两巴掌打的邓十一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他哇的一声吐出血水和几颗牙齿来。
    见此情形壮汉丝毫没手软,紧接着又是两个耳光。
    周围其他的护卫涌过来的时候,他提着邓十一先是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到墙跟处,随后抡着人像长棍一样横扫,风声和骨折声呼呼作响。
    紧随其后的兵甲也不甘示弱,三下五除二就制服了其他护卫,整个酒楼内横躺或抱头跪地了一片,只听得哀哀痛呼声和哭声。
    “多谢这位公子仗义执言。”
    一片哀声遍地的惨状里李公公笑眯眯的见过梁哲,:“公子不妨留下名号,待我家殿下大婚那日,您也来喝一杯喜酒。”
    梁哲看看被壮汉捏着腰间像根棍子一样被提溜,生死不知的邓十一,咽了咽口水。
    他甚至发现自己刚刚被这厮污蔑的气已经没了,他拱了拱手,:“梁哲。”
    身后的姚峰连忙补充道,:“这位是梁府的五公子,今日也是碰巧遇见了此事,梁公子气不过才出来与他理论,正巧,贵府的人就到了。”
    “原来是梁公子。”
    李公公拱了拱手,笑着道,:“失敬,失敬,到时会有请柬送到府上,还请您赏光。”
    “一定。”
    这里离东街十分近,已经有人早早就向邓府通报消息,这会儿邓府的管家领着一批护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才上楼,他看了半天,才在其他人遮遮掩掩的指点下,不敢置信的看向被人提在手里的自家公子。
    只见邓十一披头散发,青头肿脸的口鼻溢血,甚至一只胳膊已经呈现一种诡异弯折的姿势,软绵绵的脱垂在地上。
    “啊——大胆狂徒,还不放下公子,天子脚下就敢纵匪行凶!”
    管家一边叫喊一边神色癫狂的往过来跑,他身后的护卫也都抽出了刀。
    李公公转过身,见此情形眯了眯眼却没说什么,他身旁的那些兵甲却利索的行动了起来。
    或是拆了门框或是掂起板凳,等人劈砍时就夹住刀强行抢夺,两拨人马厮杀在了一起。
    “小心公子,混账,放下,放下刀,砍到公子就扒了你的皮!”一旁还有个跳脚的管家拼命喊叫。
    身经百战的数量众多的杀胚和心有顾忌少有见血的护卫,他们碰撞在一起的结果自然不出意料。
    混战结束,却听得一声——
    “哟,长耳,你身上挂彩了。”
    壮汉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黑脸大汉满手是血的捂着胳膊。
    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他满脸羞愤的嚷嚷,:“休要混说,我这,这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而已。”
    “没出息的东西,竟叫这些人伤了你,滚下去上药去。”
    见人还还要说什么,壮汉的眼一瞪,:“耳朵聋了?滚去上药。”
    黑脸的大汉不甘不愿的走了,路过被压在一旁跪下的管家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人一眼。
    管家被气的七窍生烟,他呼吸急促了下,头晕目眩后反倒冷静了些。
    他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今日的事已经闹得这么难看了,大喜的日子见血多不吉利,难道非要闹出人命来不成?”
    “我家公子……”
    他看着死活不知的邓十一,艰难的咽下恐惧和怒气,放缓了口气,:“你们下手已经够狠够毒的了,便是出气也该出够了。”
    “公子如今模样,叫邓公看见还不知怎样心疼呢。”
    “你们觉得够了?”李公公森森的一笑,:“可咱家觉得还不够呢!”
    “殿下位列亲王,地位尊贵,如今承蒙圣上恩典。”李公公向着紫禁城拱了拱手,:“赐婚与恭候府。”
    “夫人可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夫人!”
    “位列一品。”
    “同样身份贵重。”
    说着,李公公轻蔑的看向邓十一,:“而这位邓公子呢?”
    “身无长处更无品级差事,一介白身,却在此处大放厥词,对着夫人说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殿下与夫人的这桩婚事可是圣上首肯赐婚的,都说酒后吐真言,可见邓公子那是真心实意的满怀怨怼之情!”
    “这是大不敬!”
    李公公一甩衣袖,:“他这般放肆狂悖,等着吧,有他的好果子吃。”
    说完,李公公不在搭理管家,他走到邓公子的身前。
    蹲下,看着惨不忍睹的邓公子,李公公轻声笑着道,:“您的说的对,奴才是个阉人,没根的东西自然不会有您这般不知死活的念头。”
    李公公隔着帕子拍了拍邓十一的脸,:“至于您刚刚问奴才行不行,等回去奴才好好伺候伺候您,您不就知道了。”
    看着昏迷中还打着哆嗦的邓十一,李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
    “今日是殿下大喜的日子,见血了,但红彤彤的喜庆!”
    “殿下娶了夫人,亲王府上下都高兴,若是有谁不高兴了,只管来王府撒野,老奴一定好好招待!”
    李公公眼神尖锐,神色严肃,:“不管之前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之前有多少人在背后对夫人恶语中伤——”
    “夫人如今是秦王府的夫人,是府上的女主人。”
    “人前人后,那都是我们秦王府的脸面。”
    “若谁活腻歪了想抬脚踩,那就捧着自己的脑袋试一试,端看自己的脑袋硬不硬!”
    “来时殿下也亲口吩咐了,只要我们府上还剩一个人,对这种人就不会手软,这种事就不会翻篇!”
    说完,李公公丢下了手里的帕子,:“走。”
    没有人说话,没有出声。
    哪怕众人在心头惊叫腹诽秦王色令智昏,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缩着脖子站在人堆后面的吕同光脸色煞白,两股战战的冷汗直流,哪还有之前谈起陆燕芝时色授魂与的轻浮样?
    色字头上一刀。
    如今悬着的更是一柄出鞘就见血,杀人不弯折的利刃。
    旁的人都是柿子捡了软的捏,可这位殿下却反其道而行,为了那位还没过门的夫人连邓府的人都往死里得罪。
    邓公可是位列三公的重臣。
    杀熊儆猴。
    这是在立威啊。
    秦王殿下连邓府的人都敢硬碰硬的下狠手,对旁的人还能客气不成?
    之前定国公镇守边关数十年,京中那些莫名的流言甚嚣尘上,他入京又入的那般低调,好似没什么大不了。
    可现如今秦王府利索的亮出了刀,除了敬重,又叫人重拾恐惧。
    *
    到底是不一样了。
    这是恭候府所有人的感觉。
    走出去,以前那些或明或暗的指指点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处都是笑脸和好意,恍惚间竟觉得所有人都是善良大方又爱笑的和善人。
    陆燕芝曾经住过的禾丰院正在紧急扩建。
    这桩婚事定的紧,赐婚的婚期就定在一个半月后,她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亲王夫人,总不能出嫁时从一个厢房出嫁吧。
    不光是恭候府的人着急,秦王府里也没闲着,里里外外都要布置起来,内务和宗府的人发疯似的赶制吉服,拟定章程。
    秦王和陆燕芝在猎场养伤,京中所有人都要忙出火星来。
    恰恰在这当口,怀康帝出手了。
    他以雷霆之势清扫抓捕所有与遇刺之事有关的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浮出了水面。
    京中有人与突厥私通。
    刚开始,是京中五城司及禁军退下后本该重新熔炼的器械被贪空报损,送去了边关倒卖。
    在倒卖的人看来,反正边关有定国公镇守,坚不可破。
    既然没有破城的性命之忧,那他们不过是卖些废弃不用的军备赚些零钱补贴家用,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些贪婪之辈尝到了甜头,慢慢的,他们就开始不满足于只是些旧军械的交易了。
    欲壑难填。
    这些人的胃口和胆子越来越来,便是新式的武器军械也开始贩卖,而这些就要开始打通更多的关系。
    一笔笔金银被进献,这些人拉着越来越多的人入坑,他们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除了军备,他们开始尝试贩卖粮食、茶叶、人口,甚至是运往边关的物资...这就没有他们不敢卖的。
    这样疯狂的‘买卖’从发展到膨胀到形成吞天之势,只用了五年。
    这次混进猎场行刺的突厥人,就是通过这条买卖链光明正大进来的。
    兵部、吏部、工部,这三部是重灾区,备受牵连的人数不胜数。
    怀康帝贪美色也好享受,因此便是下属有贪污甚至卖官卖爵的事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些人犯得上通敌卖国的大事。
    这天下是怀康帝的。
    若是卖了国,这些墙头草或许还能对新朝软了骨头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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