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孩子们追了上去,邱惠英扭头大喝一声:“别跟上来!”
    所有人都被她激烈的声音吓住,愣在原地许久, 直到邱惠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
    ——空旷的田野只剩风吹草动的声响。
    “她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葵花敲那小子一记暴栗:“还敢说?”
    男孩不开心地挠挠头,瞪她一眼, 继而看向其他同伴, 酸溜溜地说:“以后都别议论邱惠英了,人家跟玉珍书记可是亲戚, 咱还敢议论吗。”
    “阴阳怪气什么呢。”葵花睨她一眼, 转身离开。
    而当事人邱惠英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她现在有着十分强烈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就在刚才,孟言告诉了她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据她说是来自部队的第一手消息。
    孟言说,最多四五年, 她绝对能摘下坏分子的帽子。
    不论消息真假, 邱惠英也必须当成真的, 这是支撑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但其实这消息还真不是部队告诉孟言的, 部队哪有这么大本事左右政治呢, 当然是因为孟言是穿越者,她深知之后几年后的大变革,所以提前告诉给了邱惠英。
    人有了希望就有动力,希望是什么呢——希望就是吊在驴子面前的一根胡萝卜,只要有这根胡萝卜,再累再苦也心甘情愿去追逐,即使永远得不到它。
    可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
    月明星稀,天地朗阔。
    培兰岛的秋季风大,海风吹得玻璃窗呼啦啦响,院子里翠花用爪子激动地刨着狗窝,发出哧哧哧哧的动静。
    孟言躺着床上看书,四周安安静静的,她已经在房间里看了好一会儿,院外的声音已经响了很久了,导致门锁转动的声音都没被她发觉。
    直到一个男人推开卧室房门,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叫翠花,却陡然见到日思夜想的一张脸。
    “少屿!”
    今夜的他披星戴月归来,明明说好了只走两天,这都五天了,能不想吗?
    她简直想得发疯!
    放下书本迅速下了床,他也朝她疾步走来。
    “身上好凉,外面降温了吗?”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冰凉的温度。
    江少屿弯腰,贪恋地吮吸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应该是,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没这么冷。”
    他侧着头,右脸轻轻贴在她的鬓角,她柔软的头发散下来搭在他的耳边,头顶是昏黄的一只电灯泡,柔和的暖光将他脸上的疲惫掩去,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就觉得好幸福,幸福到前五天的思念似乎都算不了什么。
    “废话,你走的时候是白天,这都几点了。”孟言打趣地笑话他,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怎么大晚上回来,你们部队也太不会安排时间了,脸和手都吹得这么冰,着凉怎么办?”
    话虽埋怨,却满是关心的表情,继而握住他的手掌揉了揉,想要把温暖传递给他。
    “不关组织的事,是我非要晚上赶回来。”江少屿声音柔地不像话,拿起她的手在手背印下一吻,温柔地简直像爱情电影里的男主角,他说:“想你了。”
    看向她时,男人的呼吸稍显急促,灯光懒懒散散洒下来,照得他半边鼻梁格外挺拔,仿佛一笔流畅的线条勾勒而成。
    孟言心砰砰跳,心道自家男人还是这么好看,这么有魅力。
    她笑着调侃:“原来是你背叛了组织。”
    江少屿揽住她纤细的腰,笑音从喉咙里溢出:“背叛组织,忠于你。”
    心猛烈大跳,孟言一把推开他:“你就贫吧。”
    笑着从身后抱了她一会儿,江少屿脱下外套:“家里有现成吃的吗?饿了。”
    孟言转身往卧室外走:“没,我给你下碗面吧。”
    手腕上有一根发绳,孟言顺手抬起来想把头发挽上去,江少屿见状先一步接过发绳,给她扎了个低马尾。
    孟言甜滋滋扭头看他,顺利收获江少屿一记捏脸动作。
    “快去洗个澡,洗完出来刚好可以吃了。”
    “好。”
    江少屿火速洗了个战斗澡,出来先抱住孟言亲了两下后,快速坐下把面条吃完,速度快到没工夫跟孟言多搭几句话。
    “你先回去睡下,我去刷牙洗脸,马上来,等我。”拍拍她的脸,三两步走进卫生间。
    刷牙洗脸可比洗澡快多了,三分钟完成。
    孟言安静躺在床上,直到他进来,侧身支着脑袋问他:“怎么样,你这趟出差还顺利吗。”
    江少屿点头,走到床前就要上去:“顺利,很顺利。”
    “还没擦脸。”孟言提醒他。
    江少屿迫不及待要上来跟媳妇儿腻歪:“不擦,大老爷们擦什么脸。”
    孟言没好气地推着他的胸口不让上来:“哎呀,这才离开几天,好不容易给你培养出来的擦脸习惯就忘啦?”
    江少屿虽然长得帅,却是一枚正经的糙老爷们,擦脸油什么的对他来说不存在,结婚以后才被自家小媳妇强迫擦雪花膏。
    江少屿无奈笑道:“没忘。”
    “那你出差这几天擦了吗?”孟言问。
    江少屿想了想,实诚回道:“忘记了。”
    “还说没忘呢。”孟言睨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当然不能为了这等小事惹媳妇儿不高兴,江少屿三下五除二来到梳妆台前,擦完雪花膏后裤子一扒,直奔大床。
    孟言一眼就瞧出来这厮的意图,咕噜一下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一道墨西哥名菜。
    “裹起来做什么,当蚕蛹?”江少屿无奈笑着挠了挠孟言露在外面的脚心,“我知道了,太久没见,是想让你男人拆礼物对吧?嗯,不错,这方法挺有创意,我喜欢。”
    说完把脸凑过去,在她露出来的脸上波了一口,却不急着下手,跟她贴了好一会儿,亲了好久才舍得把人放开。
    “这个方法好,以后天天裹起来,亲你都没法反抗。”
    孟言没绷住笑,踹了他一脚。
    “拆什么礼物,你看你猴急的样子,我这是防你呢。”
    孟言还真没防错,离开家五天,江少屿真是憋了一肚子火,回家见到自家媳妇儿的一瞬间,都分不清心里的火该往脑袋走,还是往下半身走了。
    得把失去的这五天全部补回来!
    可是孟言真的裹得很紧,江少屿累出一身汗也没把这“礼物”拆开。
    低头看着自家女人憋笑憋红了的脸,江少屿无奈连人带被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像抱婴儿一样的的姿势。
    孟言甜蜜往他怀里拱:“你打算这么抱着我坐一晚?”
    “你不让我进来,我只能坐在这儿。”语气和表情是满满的怨念。
    江少屿难得露出孩子一样的模样,孟言没憋住笑:“那你保证,今晚就一次。”
    这才是她的目的。
    回家之前江少屿是想着要跟她大战三百回合的,眼下却不得不答应:“好,就一次,我保证。”
    孟言掀开薄被:“行,快进来吧。”
    “是你主动邀请。”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
    孟言哭笑不得:“是我主动邀请,快进来吧亲爱的。”
    江少屿奖励一样在孟言脸上嘬了一口。
    “你刚才叫我什么?”
    孟言捧住他的脸揉啊揉:“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少屿。”
    江少屿美滋滋,一口吸住她的脸蛋:“以后就这么叫我,好听。”
    孟言被他亲得咯咯笑:“美得你,在家可以,外边我可不叫。”
    “好,亲爱的,我在家也这么叫你。”
    “腻歪。”孟言身体抖了一下:“唔——慢、点——”
    这荒唐的一夜孟言已经记不清被他摁着折磨了多少次,果然男人的话,尤其是在床上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翻来覆去被折腾得七晕八素,最后倒在枕头上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最后大概江少屿也觉得再这么胡闹下去,明天真没办法再“品尝”美味,终于歇下。
    ……
    昨夜睡觉时只盖了一张薄被,醒来时多了一张羊皮毯子。
    纤细白洁的手臂懒洋洋地从被子里伸出,轻轻在空气里挥舞几下,很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那只手腕,一把拽回被窝。
    孟言被江少屿强行塞进怀里,正面对准他那宽阔的胸膛,入眼便不得不将那一大片蜜色紧致的肌理尽收眼底。
    再往下,能看到一条漂亮的人鱼线。
    孟言手指在上边戳了戳,动作轻轻的,痒酥酥的。
    “别乱动,安静,睡觉。”江少屿握紧她的手,发出低沉性感的声音。
    孟言勾唇,环住他的腰身吸了口气:“哪里来的毯子?”
    “当然是你男人拿来的。”江少屿低头,戏谑地看着她:“昨晚拼命往我怀里挤,脸也冰冰凉,冷都不知道说。”
    “睡得迷迷糊糊,谁晓得冷。”孟言手再次探出被窝:“好像降温了诶。”
    江少屿又给她拉进被窝:“那就好好保暖。”
    江少屿回来地挺是时候,岛上降温了,再过一周就是冬至,按照北方的传统,那天是要吃饺子的。
    一早起来,菜地里的菜被打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霜,隔壁陈巧丽早已经忙碌了好久,才听到孟言这边的动静。
    她边晒着被子问:“江副团回来了?啥时候的事,昨儿个没瞧见呀。”
    做晚胡闹太久,早上又温存了好久,导致做完饭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少屿嘴里叼着一只馒头,另一只手拎了一件外套匆匆往外走,孟言就跟在他身后帮他搭了把手,这才将外套穿好一刻也不停地往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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